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汉宫我的闺蜜是吕雉 > 第73章 薄姬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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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雉在椒房殿内沉思良久,终是起身离殿,脚步似乎比来时更重了半分。

林清窈立于廊柱后,未动,也未退。

她只看着那抹绛紫背影远去,袖中三指微屈,掐算时辰,自吕后踏入薄姬宫门,至此刻离去,不过一炷香。可那炉中灰烬,已烧进她心里。

她等的就是这一瞬。

待宫人散尽,她才从暗处走出,腰间玉坠轻晃,断尖早已不见,只剩空玉悬着。她抬手抚过袖口,确认银线仍缠在腕内,这才走向那座青铜香炉。

炉身尚温,表面黑斑斑驳,是昨夜炸裂后留下的焦痕。两名哑婢守在门内,垂首不动,似泥塑。

林清窈不入殿,只命小宫女捧来新香。她亲自将香插入炉中,动作缓慢,却在香柱入炉刹那,指尖一挑,将炉底一块松动的铜片微微掀开。

昨夜她与老宦官换炉时,已在原炉底部刻下梵文“呪”字,又埋入硝石残灰。如今这炉,已非寻常焚香之器,而是她布下的眼。

她退后两步,低声问哑婢:“昨夜香料,可是旧方?”

哑婢摇头,指了指案上空盒。

“换新料了?”林清窈追问。

婢女点头,又指自己鼻,再指外院,做嗅闻状。

林清窈明白了。是审食其的人动了手。香料换了,却不知炉底另有玄机。她转身离去,脚步未乱,心中却已定下下一步。

次日晨,永巷库房。

她取出藏于竹简夹层的香灰,倒入小瓷碗,加水调匀。灰遇水即起细泡,烟缕微升,刺鼻气味散开。

她不动声色,以银簪蘸取一点,在竹简边缘写下“硝三钱、硫二钱、炭一”九字,随即用袖口抹去水迹,只留干痕。

老宦官拄杖缓步而来,轻轻敲了敲地面,示意无人。

“你真要用这炉?”他问。

“不是我用。”林清窈收起竹简,“是让她觉得有人用。”

“吕后已疑心。”

“疑心不够。她要亲眼见,亲鼻闻,亲手触。”

老宦官沉默片刻:“阿沅说,椒房殿地龙重修,需熔旧铜器。你打算借机换炉?”

“正是。”

“可薄姬宫中那炉,重逾常物,工匠抬时必觉异样。”

“所以得换得巧。”林清窈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我已让阿沅递话,说地龙火道堵塞,需同款香炉拆解比对。工匠会来,带着同形空炉。”

老宦官盯着她:“你不怕被审食其察觉?”

“他只盯着活人。死物,他不看。”

当夜三更。

林清窈换上工匠粗衣,混在修缮队伍中入薄姬宫。两名哑婢已退至内室,外殿空寂。

她与老宦官对视一眼,随即蹲身检查地龙火道,实则将随行空炉悄然移至原炉旁。两炉外形一致,唯重量不同。

她早令人在空炉底部灌铅,使其与原炉相差无几。

换炉不过片刻。

她将原炉藏入木箱,由老宦官带出。临行前,她俯身,在炉底暗刻的“呪”字上,又添一道刻痕——更深,更锐,如刀锋划过。

第三日黄昏。

林清窈立于掖庭灰窖外,手中提一盏小灯。灰烬堆中,她翻出那半截玉簪残片,吕雉审弓时折断之物,阿沅依令丢弃,却被老宦官暗中留下。

那玉簪是吕雉年轻时的旧物,对她而言意义非凡,折断之时她便已心生不悦。她拾起残簪,簪尖朝上,轻轻吹去尘灰。

她记得吕雉的习惯:焚香时必俯身细嗅,若气味有异,必生疑。

她将残簪埋入原香炉底灰中,簪尖朝炉口,确保火起时气味上扬。再撒一层新香盖住,动作轻缓,不留痕迹。

做完这些,她退至廊下,静候。

半个时辰后,吕雉来了。

她未带仪仗,只携两名内侍,步入薄姬宫。薄姬在内室抄经,未出迎。吕雉也不恼,只径直走向香炉,俯身嗅闻。

林清窈藏于侧廊,目光未离。

吕雉鼻翼微动,忽一顿。

她又凑近,再嗅。

“此香……怎有本宫旧簪气息?”她低声问,声音极轻,却透出冷意。

内侍不敢答。

吕雉直起身,指尖摩挲玉玺,眼神微晃。她盯着香炉,似要看穿那层青烟。

“昨夜炸裂,可是此炉?”

“是。”

“香料何人所供?”

“内务署按例配发。”

“换过几次?”

“三次。”

吕雉不语,忽抬手,命人封殿。

“彻查香料来源,查宫中所有焚香之炉,查近三日进出掖庭之人。”她声音渐沉,“若有私藏火药、妄施邪术者,立斩不赦。”

内侍领命退下。

吕雉仍立于炉前,久久未动。她忽然伸手,欲触炉身,却又收回。指尖在空中停了一瞬,才缓缓落下。

“是她……还是鬼?”她喃喃。

林清窈在廊下,听见了。

她未动,也未退。只将袖中银线又缠紧一圈,随即转身,步入夜色。

次日,椒房殿。

吕雉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三份名录:香料账、工匠名册、宫女轮值。她翻过一页,忽停。

“阿沅。”

“在。”

“林清窈昨夜可来过永巷?”

阿沅略一迟疑:“未曾见她入档房。”

“可去别处?”

“不知。”

吕雉抬眼:“你与她往来密切,竟不知她行踪?”

“奴婢只知分内事。”阿沅低头,“她若不说,奴婢不敢问。”

吕雉盯着她,良久,才道:“退下。”

阿沅退至殿外,袖中手微颤。她知道,吕雉已起疑。可她不能说——昨夜,正是她为林清窈递了工匠腰牌。

林清窈此时已在永巷密室。

她取出玉坠,打开夹层,将昨夜藏入的香灰样本取出,放入小瓷瓶。又从匣底取出老宦官给的雨前龙井,拨开茶叶,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是审食其黑市的暗记符号。

她不动声色,将纸条烧毁,灰烬倒入瓶中,与香灰混在一起。

她知道,吕雉会查。可查到的,只会是审食其的痕迹。

她将瓷瓶藏入墙洞,又取出那卷《兵器录》,翻至“弓”字条目,轻轻划去“柘木”二字,改写为“檀木”。笔迹极小,与原字重叠,远看如未改。

这是她留下的另一条线。

若日后有人追查太子弓事,会发现记录有异。而修改者,只会怀疑是审食其为掩盖罪证所为。

她合上竹简,正欲起身,忽听门外铜杖轻敲三下。

老宦官进来,手中提一盏灯。

“吕后召你。”

“何时?”

“即刻。”

林清窈不语,只整了整袖口,将玉坠系紧。

老宦官低声道:“她问你昨夜行踪。”

“我说在库房核对兵器账。”

“她若查证?”

“账本已改。”

老宦官看着她:“你不怕她翻案?”

“她若翻案,便要查所有旧档。那时,火药、香料、玉簪、弓弦,全会浮出水面。”林清窈站起身,“她不怕乱,只怕乱中有人借机翻旧账。”

老宦官沉默片刻:“你步步为营,可想过退路?”

“退路?”她笑了笑,“从换弓那日起,就没有退路了。”

她走出密室,步入长廊。

夜风穿廊,吹动檐下铜铃。她抬头,见一缕青烟自薄姬宫方向升起,袅袅不散。

她知道,吕雉今夜必再焚香。

而那炉中,簪已燃尽,灰中藏符,烟里带咒。

她行至椒房殿外,阿沅立于阶下,银鱼符垂在腰侧。

“她等你很久了。”阿沅低声。

林清窈点头,抬步上阶。

殿内,吕雉坐于案前,面前摆着那座青铜香炉。炉中香已燃尽,灰白如雪。

吕雉抬头,目光如刃。

“昨夜,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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