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废物三界 > 第五十二章 我是一个血月亮废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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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鬼市,血月高悬之夜,向来被视作禁忌中的禁忌,古老的传说如同青石板缝里的青苔,在岁月里疯长,透着股幽冷的寒意。

老鬼们围坐在幽冥台那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角落里,一边摩挲着泛着血丝的骨牌,一边压低声音讲述着血月的种种秘辛。他们说,血月是阴阳倒错的征兆,当那轮满月被染成如凝血般的赤红,便是天地间邪气最盛之时。鬼市的入口,平日里由两个面无表情的鬼差把守,可血月之夜,鬼门关会悄然洞开一条缝隙,那些被封印在九幽之下的孤魂野鬼,便能趁机溜出,在人间游荡,寻觅着替身。

传说里,奈街不是一条街,而是一条活着的河。

白日里,它干涸,龟裂,青石板缝隙间嵌着锈蚀的铜钱、断裂的梳齿、褪色的长命锁,那是亡者各种各样的遗物。可一旦血月升起,这条街就会一道道裂开,地底涌出暗红色的潮水,漫过石阶,淹没门楣,将整条街浸泡在腥甜的血浆里。

这水不是寻常的水,而是液态化的记忆——未偿的债、未尽的恨、未了的执念,全都在此翻涌沸腾。初入水时温热如泪,及膝则寒彻骨髓,再深些,便如万载玄冰噬骨,连魂魄都要冻出裂痕。

这些物件不是死物,而是执念的残片,每一件都裹挟着一段未完结的人生,在血水里沉沉浮浮,等待某个活人来认领。

奈街,这条在鬼市传说中流淌着血潮的街道,是所有血月相关诡异故事的源头,更是支撑起整个鬼市奇幻与恐怖能量的根基。它并非寻常的街巷,而是一条由记忆、执念与未偿之债汇聚而成的记忆之河,而血月,便是这条诡异河流的开关,掌控着一切的涌动与沉寂。

当月色染上猩红,血月缓缓爬上鬼市的夜空时,奈街的血水便会应声漫涨。起初只是街角缝隙中渗出点点暗红,如同伤口初裂的血珠,随后便如潮水般汹涌,迅速淹没青石板路,将整条街道化作一片晃动的血色汪洋。

奈河水,每一滴水珠都承载着亡者的悲欢离合,每一道波纹都记录着生者的亏欠与遗憾。?

血月下,奈河水流淌,在那血红色的翻滚寒潮中,那木梳起初只是静静地浮在水面,梳齿间缠着几根灰白长发,发丝干枯脆弱,看起来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可当血月升至天顶,血色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在血水上时,梳子突然毫无征兆地立了起来。梳齿微微颤动,幅度越来越大,如同枯瘦的手指在不安地蜷缩,随后竟开始自行梳理水面。血水在梳齿的拨动下被缓缓拨开,又迅速合拢,那流动的姿态竟真如长发般柔顺,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梳齿间缠绕的白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越伸越长,带着生命在水面蔓延,最终在水面上蜿蜒成一片蛛网般的纹路,将周围的血水都圈入其中。?

紧接着,水面下泛起一阵涟漪,一张苍白的脸缓缓浮出水面下泛起一阵涟漪。

起初只是细微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轻轻呼吸。而后,涟漪渐密,血水中央缓缓隆起,如一朵将绽的莲。

一张脸浮了出来。??

苍白如瓷,却比瓷更冷;美得惊心动魄,却比惊心动魄更令人窒息。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她的肌肤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白得近乎透明,底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如细小的河流在皮下蜿蜒。她的睫毛极长,沾着血珠,微微颤动时,便有几滴落下,在水面漾开细小的红晕。

她的唇是淡粉的,像是褪了色的胭脂,唇角却有一道细小的裂痕,仿佛曾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撬开过。

最令人战栗的是她的眼睛——

她没有瞳孔。??

本该是瞳孔的地方,只有两汪漆黑的空洞,深不见底,通往某个被遗忘的幽冥世界。可当你凝视时,那黑洞中又会泛起微光,如同遥远的星辰倒映在井底,引诱人不断下坠、下坠……

她的头发散在血水中,乌黑如夜,却比夜更沉,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活物,在水中缓缓舒展、缠绕,偶尔掠过漂浮的断梳、荷包、长命锁,便似有灵性般轻轻卷住,又松开。

她望着你,嘴角缓缓勾起。

不是微笑,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弧度,她在说:

“你终于来了。”??

血水忽然沸腾,她的脸开始上升——

先是修长的颈,而后是单薄的肩,再是一截如玉的手臂……

可就在你期待看清她全部身体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张脸没有身体,只有一截的脖颈,皮肤早已失去光泽,呈现出暗沉的青黑色,随着水波轻轻摇晃,随时都会从脖颈处断裂。

血水剧烈翻涌,那张浮在水面的女人脸缓缓转向岸边,脖颈在水中拉伸出不可思议的长度,比白蛇长度还长。她突然张开嘴——口腔里没有舌头,只有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

梳头...她的声音从镜面深处传来,带着空洞回响。

美妇喉咙里传出飘渺的哼唱声,调子古怪而悲凉,是某种流传已久的古老梳头谣,在寂静的血月之夜回荡。

随之妇人的脸破碎成一片,一片,化作血水中的无数泡沫,在月光下闪了闪,便消散无踪。?

只留下那把断齿的木梳,带着新添的裂痕,静静地浮在水面。?

荷包浮在血水上,丝线早已在岁月与血水的侵蚀下褪色,变成暗淡的灰红色,但凑近时,仍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胭脂香,那香气缥缈而温柔,那是某个女子指尖残留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思念。?

血月渐亮,光芒越来越盛,荷包突然毫无征兆地鼓胀起来,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不安地蠕动,让原本瘪平的荷包变得圆鼓鼓的,系绳被撑得紧紧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裂。?

“啪嗒。”?

一声轻响,荷包的系绳竟自行解开,露出里面半幅未绣完的鸳鸯——一只已经成形,羽翼丰满,神态亲昵,另一只却只有几针模糊的轮廓,针脚凌乱,可能是绣它的人突然遭遇变故,匆忙停下了手,留下这残缺的遗憾。?

血水顺着荷包的开口浸入丝线,那只未完成的鸳鸯竟开始自行绣补!红线如活物般在布面上游走,针脚细密而均匀,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可绣着绣着,线色突然变得暗红,被鲜血浸透,原本温柔的绣线此刻透着一股诡异的血腥。最终,绣成的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无声地尖叫,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荷包开始剧烈颤抖,里面的东西要破袋而出,突然从里面渗出一股黑血,浓稠而腥臭,滴在水面上,没有散开,反而凝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等不到你,我便不绣了。”?

字迹浮现的瞬间,带着无尽的哀怨与决绝,荷包“嘶啦”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的丝线如受惊的活蛇般窜出,在水面上疯狂扭动、缠绕,形成一团乱麻,随后迅速沉入血河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水面上那行逐渐淡去的字迹。?

那长命锁锈迹斑斑,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锈迹,看起来随时都会剥落,锁芯里卡着半片泛黄的指甲,边缘参差不齐,不知何时,被人硬生生从手指上掰断塞进去的,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与疼痛。?

血月最盛时,血色的光芒将长命锁照得透亮,锁身突然震颤起来,锈粉簌簌剥落,在空中飘散,露出底下刻着的模糊字迹——?

“长命百岁”?

可那“百”字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磨损殆尽,只剩下“长命”二字孤零零地留在锁身,在这充斥着死亡与遗憾的血月之夜,显得格外讽刺而凄凉。?

锁芯里的指甲开始微微蠕动,不知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顶它,让指甲在锁芯里不断晃动。突然——?

“咔哒。”?

一声轻响,锁簧自行弹开,锁芯里涌出一股血腥的血水,带着恐怖的气息,水中有个小小的东西在蠕动——竟是一个未成形的婴儿手掌,只有拇指大小,五指蜷曲,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指甲却尖锐如钩,透着一股寒意。?

那小手猛地抓住锁链,细小的手指紧紧扣住锈迹斑斑的锁链,将整把长命锁拽入血水深处。水面下传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沉闷而诡异,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啃食锁身,让人不寒而栗。?

几息之后,血水“哗啦”一响,长命锁再次浮了上来——?

可这一次,锁芯里的指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小小的乳牙,洁白而稚嫩,轻轻一碰,锁身竟发出婴儿咯咯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在血月之下回荡。?

每当血水涨起,盲眼水知音便会撑着一艘乌木船出现在血潮之上。乌木船身漆黑如墨,上面刻满了往生咒,只是那些咒语早已被血水泡得发胀、扭曲,失去了原本的庄严,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水知音双目失明,眼窝深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手腕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那是常年被针刺的留痕。她收取的“船费”是特殊的“血钱”——那些以心头血或至痛之物炼制而成的铜钱,每一枚都凝聚着无尽的痛苦与执念。她载着那些心怀执念的乘客,在血水中缓缓前行,带他们去“看憾事”。?

船行至血月正下方时,诡异的一幕便会发生。平静的水面会突然竖起一面巨大的血镜,镜面光滑如绸,却又泛着血光,将乘客内心最不堪、最悔恨、最罪恶的真相映照得清清楚楚。

直视真相的代价,往往是精神的彻底崩溃或生命的骤然终结。?

船在血水中前行,四周不断传来无数细小的手掌拍打船身的声音,那是无数溺亡者的灵魂在水中挣扎。他们渴望登上船只,却终究是水中的囚徒。那些在血镜前失败的人,会心神失守,接着就被水中的手掌拖入水底。

不久后,船身的木板上便多出了一张新的人脸,正是他们绝望的面容;还有些失败者会化为新的船工,他们的手腕上也开始生出针孔,划动船桨时,桨声中带着呜咽,永世在血水中摆渡,偿还自己的罪孽。?奈河血水,是血月力量流淌的“河道”,它承载着无数无法安息的痛苦记忆,强迫每一个踏足此地的生者,直面自己最深的孽债,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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