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烬爱千尘 > 67章 夜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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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暗夜噬骨

秋夜的寒气,像无声的冰蛇,悄无声息地钻进朗洞中学女生宿舍的每一道砖缝。晚休的铃声早已沉寂,宿舍楼里只剩下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呜咽般的风声。

然而,高一女生劳嫚嫚却在冰冷的被窝里蜷缩成虾米,辗转反侧。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发,粘腻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条冰冷的湿毛巾。她不是为解不开的数学题发愁,也不是为隔壁班那个爱打篮球的男生心跳加速。一种难以启齿、如同酷刑的痛苦,正从她身体最隐秘、最娇嫩的地方爆发出来,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将她死死钉在这张硬板床上。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折磨——

仿佛有亿万只带着剧毒尖刺的微型火蚁,正在那片禁区疯狂地啃噬、穿刺!钻心的痒,像千百根羽毛蘸着辣椒水在同时搔刮!火烧火燎的烫,如同被摁在滚烫的烙铁上反复炙烤!尖锐的辣,又像是被泼上了高浓度的硫酸!种种感觉扭曲、交织、翻江倒海,最终汇聚成一股股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剧痛,几乎要将她的神经寸寸撕裂!

她忍不住伸手,指尖刚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片灼热的“战场”,就像猛地按在了通电的电网!

“嘶——!”

一股尖锐到灵魂深处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黑暗中,她摸索着点亮枕边那支小手电。昏黄的光束在狭小的空间里颤抖,却无法照亮那片痛苦的深渊。她又从枕头下摸出巴掌大的小圆镜,笨拙地塞到身下,像个绝望的勘探者,试图看清折磨她的“敌人”究竟是何等狰狞的模样。

她拼命低头,身体扭成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镜子却像在跟她玩捉迷藏,那部位总是狡猾地停留在视线盲区。终于,在一个几乎抽筋的角度,镜面勉强捕捉到一小片模糊的暗影。

劳嫚嫚的心猛地沉到了冰窖里。

镜中的景象让她瞬间头皮炸开!暗红肿胀交织着不祥的深紫,像一朵被粗暴蹂躏后濒临腐烂的花,又像一块被滚油反复烫伤的皮肉,狰狞地翻卷着。

一股强烈的烦躁和灭顶的绝望冲上头顶!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毒蛇般钻进脑海:找把刀!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划过那片狰狞的“地狱”,把里面作祟的毒血和毒虫都放出来,把它们碾碎!捏爆!

她像溺水者一样在床上胡乱摸索,指尖只触碰到冰冷的床板和粗糙的被单。刀?床上怎么可能有刀?

这个念头本身就把她吓得浑身冰凉。

这一夜,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炼狱。亿万只无形的毒虫在她体内肆虐、狂欢。三更,四更……剧痛的浪潮一次次将她淹没,意识在痛苦的漩涡里浮沉挣扎。直到五更天,精疲力竭的她才像一截被冲上岸的朽木,陷入一种半昏迷的、麻木的空白。

“叮铃铃——!!!”

尖锐刺耳的起床铃声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她混沌的意识!

天,终于蒙蒙亮了。

她竟然……熬过了这如同被活生生撕裂般的一夜。

2.冰雨中的求救

劳嫚嫚几乎是弹射般坐起,胡乱套上冰冷的校服,像逃离地狱般冲出了宿舍门。

冰冷的晨风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刮过她滚烫的脸颊。细密的冬雨夹杂其中,沙沙作响,从宿舍楼旁那棵遮天蔽日的巨大老榕树的枝叶间滴落,冰凉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她的头上、脸上、脖颈里,瞬间带走仅存的体温,冻得她手脚僵硬麻木。

她全然不觉,只有一个念头在燃烧:离开这里!去医院!立刻!马上!

她跌跌撞撞冲到门卫室,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带着哭腔和濒临崩溃的颤抖:“叔…叔叔!求您!借我手机!急事!救命的事!求求您了!”门卫大叔看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湿透,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二话不说把手机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劳嫚嫚抓着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冲到远处无人经过的老榕树下。巨大的树根虬结如鬼爪。她背对着宿舍楼,蹲了下来,冰冷的雨水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毫无知觉地冲刷着她的脸颊,浸湿了衣领和前襟,留下一片深色的水痕。

她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某高档小区温暖如春的卧房里。劳荣正搂着女友婷莉莉,在暖气的包裹下睡得死沉,鼾声如雷。

刺耳的手机铃声如同催命符,突兀地炸响,一遍又一遍,顽固地撕碎了室内的宁静与甜蜜。

“操!哪个断子绝孙的王八蛋!天都没亮透!赶着投胎啊?!”劳荣被硬生生拽出美梦,烦躁得像头被激怒的狮子,摸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摁下接听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恶毒的咒骂,“还让不让人活了?真他妈晦气!晦气!”

电话那头,劳嫚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濒临崩溃的尖利,穿透听筒:“哥哥!哥哥!我要死了!太难受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去跳楼了!!”紧接着,只剩下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啕大哭,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劳荣一个激灵,睡意像被泼了盆冰水,瞬间跑光!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动作幅度大得惊人,手肘重重撞在旁边熟睡的婷莉莉隆起的肚子上。

“哎哟——!!!”婷莉莉被剧痛惊醒,瞬间火冒三丈,“劳荣!你发什么疯!赶着去火葬场吗?!我的肚子!我的宝宝!你个挨千刀的断种鬼!不得好死!”她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

劳荣根本顾不上她,像聋子似的,抓起手机赤脚就冲出了卧室,一路跑到客厅,声音急切得变了调:“妹妹!嫚嫚!别哭!哥在!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扒了他的皮!”他试图用凶狠掩饰内心的慌乱。

电话里传来妹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带着巨大痛苦的哭诉:“我…我昨晚…一整晚…生不如死…下面…痒死了…痛死了…像…像有千万只…亿万只毒蚂蚁在爬…在咬…在放火烧…我像坐在烧红的炭火上…哥…你快来…你快来接我…送我去医院…再不来…我就真跳了…太难受了!哇啊……”那哭声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劳荣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像毒蛇般缠上来。他强压着被打扰美梦的冲天戾气和烦躁,试图问清楚:“嫚嫚,别慌!你…你老实告诉哥,最近是不是…跟哪个男同学…那个了?或者…偷偷交男朋友了?”

“我要死了!你还问这些!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劳嫚嫚的哭喊带着歇斯底里的控诉,“快接我!去医院!马上!立刻!不然我死给你看!!”她的声音里只剩下不顾一切的决绝。

“好好好!哥马上过去!立刻!马上!你在校门口等着!别做傻事!”劳荣不敢再问,连声答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胡乱抓起沙发上的衣裤往身上套,动作粗暴,带着一股被强行打断好梦的冲天戾气。

房门“咿呀”打开,又“嘭”地一声被狠狠甩上!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嗵!嗵!嗵!嗵!”,如同擂鼓般,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仓惶,迅速消失在冰冷的楼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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