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烬爱千尘 > 第96章 铐锁录影·困局崩盘
换源:


       派出所冰冷坚硬的长椅,成了杜日锦度过漫长屈辱一夜的“床铺”。幸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向单位解释失踪。法律规定,没有确凿犯罪证据,24小时内必须放人。

但杜日锦心里明镜似的——那四个“良民”身上的伤就是明晃晃的“铁证”,无论自卫与否,只要对方死咬不放,再加上昨晚禁闭室里那场“袭警未遂”的帽子,黄意当和阿凶这帮人,绝不会让他轻松脱身。拘留十五天?甚至罗织罪名送他进去啃几年窝头?都有可能。他清楚,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但坐以待毙?那不是杜日锦!幸好,朋友周宁的提醒让他提前布下了后手。

上午九点整,派出所一间挂着“调解室”牌子的房间里。

气氛诡异得能拧出水。

杜日锦依旧被那副冰冷的手铐禁锢,孤零零坐在房间一侧,如同待审的囚徒。而对面,昨晚还“重伤垂危”的四个歹徒,此刻虽然还带着点浮夸的“痛苦”表演(阿三捂着嘴哼哼,“歪下巴”托着下巴作痛苦状,另外两个揉着胸口),却个个坐得四平八稳,连个手铐的影子都没见着。这阵势,活脱脱是四个“无辜受害者”在控诉一个“凶神恶煞的暴徒”。

主审官正是阿凶。他换了一身簇新笔挺的警服,试图掩盖昨晚的狼狈,但那张脸依旧紫黑肿胀,眼白布满狰狞的血丝,活像一头刚在泥坑里打完滚、输急了眼却硬要装出“铁面无私”的斗牛。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响,气势却虚),厉声喝道:“杜日锦!你蓄意伤人,事实清楚!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犯罪?!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法律责任!”声音拔得老高,试图用音量制造压迫。

杜日锦懒懒地抬起眼皮,那眼神带着冰冷的轻蔑,像看一场拙劣的猴戏:“我为什么打人?你调查了吗?昨晚那两个目击者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话音未落,对面那四个“受害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七嘴八舌地抢白:

“什么目击者!那是他花钱找的托儿!”

“对!明明是你先动手打阿三哥!”

“我就是上去劝个架,你就连我一起往死里打!”

“他俩也是好心拉架,被你打趴下的!”

“警察同志,他这是狡辩!恶人先告状!”

杜日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句“我一个人吃饱撑的打你们四个?”几乎要冲口而出。那句“警匪一家”也卡在喉咙里。他看着阿凶那副强撑的凶相,想到黄意当可能就在门外阴影里窥视,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小不忍则乱大谋。

阿凶见杜日锦“语塞”,自以为得计,气焰更盛,板着脸开始“宣判”:“哼!根据法律,你犯的就是故意伤害!就算别人先撩拨你,人家也没伤着你!你却把人打伤了!你有证据证明你没先动手吗?我们只看到你打伤人的铁证!必须严惩!重则吃牢饭,轻则蹲号子!”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昨晚禁闭室的“袭警”闹剧,更不提“宏碧养生堂”半个字。昨晚那勒在脖子上的铁链和濒死的窒息感,让他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把杜日锦当成养生堂里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窝囊废”了。

四个歹徒一听“严惩”,顿时眉开眼笑,仿佛身上的“伤痛”瞬间痊愈,纷纷竖起大拇指拍马屁:

“警察同志英明神武!”

“办案及时!公平公正!”

“真是人民的好卫士啊!”

阿凶被捧得有点飘飘然,正欲继续他的“独角戏”,派出所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争执声,似乎有人要硬闯。

阿凶眉头拧成疙瘩,起身出去查看。

一个让杜日锦无比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砸了进来:“我要见你们黄所长!有重要事情!立刻!”

阿凶带着官腔的声音响起:“所长公务繁忙!不在所里!晚上才回!”

杜日锦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提高音量喊道:“周宁!周宁!我在这!调解室!”

周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他目光如电,一扫室内,看到杜日锦腕上那副在惨白灯光下闪着寒光的“亮铮铮”手铐,脸色骤然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直接无视了堵在面前的阿凶,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隐在暗处的黄意当,冷冷开口:“你们惹大祸了!昨晚的约定是放屁?想怎么收场?立刻叫黄意当滚出来!他不来,事情捅破天,他那顶乌纱帽就别想戴稳了!搞不好还得进去尝尝牢饭的滋味!信不信由你!”

阿凶被周宁这毫不客气的态度激怒,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怪笑:“呵!好大的口气!你算老几?市公安局长的公子?还是省厅厅长的少爷?敢在派出所撒野!”

周宁缓缓转过身,眼神像看一只聒噪的苍蝇,语气平淡却字字重若千钧:“我什么都不是。但我们手里有足够让你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的证据。也有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脉。不信?走着瞧。黄意当再不出来擦屁股,这些证据马上就会出现在纪委、检察院、甚至网上。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张牙舞爪’。”

“证据”二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阿凶强装的硬气。他脸色变了又变,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昨晚禁闭室里的对话和杜日锦那同归于尽的狠劲再次浮现脑海。他犹豫了几秒,最终在周宁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逼视下,不情不愿地摸出了手机。

电话打完没多久,一个故作威严、带着明显表演痕迹的声音就在调解室门口炸响:“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派出所闹事!还扬言要摘我的帽子?!”话音未落,黄意当的身影就“恰到好处”地闪现在门口,仿佛他一直就在隔壁“聆听”。

“是我,周宁。”周宁毫不退缩,迎着他闪烁的目光,“黄大所长,你干的好事,自己心里没点数?黑白颠倒,徇私枉法,这事要是真相大白,你觉得你那顶帽子还戴得稳?那身皮还保得住?”周宁直接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黄意当被当面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立刻祭出“执法机关”的大旗,厉声喝道:“我处理案件,向来公平公正!由不得你信口雌黄!这里是派出所!是讲法的地方!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是执法人员,我说了算!你们这是阻挠执法,妨碍公务!懂不懂法?!再闹,连你一起拘了!”他试图用官威和“违法”的大帽子压垮对方。

周宁嗤笑一声,针锋相对:“我们阻挠执法?妨碍公务?那杜日锦怎么会被你们非法铐在这里?我们是来替他申冤的!代表老百姓来监督你们执法的公正性!如果你们秉公执法,不冤枉一个好人,我们吃饱了撑的来这儿?你们徇私枉法,我们行使监督权,维护法律尊严,这算哪门子的妨碍公务?!”逻辑清晰,掷地有声。

黄意当心里“咯噔”一下,周宁这顶“监督执法”的帽子扣得又准又狠,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强作镇定,指着杜日锦,继续硬撑:“他!杜日锦!打伤人是铁的事实!还暴力袭警!证据确凿!昨晚没当场击毙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我们有现场录像为证!”

“录像?”周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黄意当眼底,“你说有录像?那太好了!不过,恐怕你们的录像是‘精心剪辑’过的‘精选集’吧?只留下你们想栽赃的部分?巧了,我这里有昨天杜日锦一整天的‘生活纪录片’,包括玉米地那场‘自卫反击战’的全过程高清无码!要不要现在就放出来,给你那‘残缺版’补补课?顺便也让这几位‘受害者’重温一下自己的‘精彩演出’?”

“完整录像?!”黄意当脸色剧变,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在他眼底闪过,但他仍强撑着,甚至故意挺直腰板,摆出一副“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架势:“少在这儿唬人!想吓唬我?老子当警察这么多年,刀架脖子都不眨一下!会怕你这点小伎俩?”这话听起来豪气干云,却透着浓浓的心虚。

“吹牛?”周宁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语气带着戏谑的寒意,“那我给你开开眼?先看看这四个‘良民’是怎么‘饭后散步’散到玉米地设伏打人的?再看看你们这位阿凶队长是怎么在禁闭室里‘文明执法’的?顺便也让你重温一下‘袭警’的真相?哦,看完你就明白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你们精心设计的一出好戏!什么人民卫士?我看是警匪一家,专坑老百姓!这些精彩内容,要是全网‘共享’一下,啧啧,不知道还有哪路神仙敢保你的乌纱帽?也不知道最后进去啃窝头的是谁?”

“共享”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黄意当的心尖上。他脸上那强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襟。他眼神慌乱地闪烁,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哦?你…你有视频?还是全天的?快…快拿过来,给我看看!这对我们…查清案情,还原真相,至关重要啊!”他立刻转向阿凶,语气急促地命令:“阿凶!快去!把周宁兄弟的手机拿过来!群众的证据很重要!我们要认真研判!”

阿凶会意,上前接过周宁的手机。黄意当使了个眼色,阿凶拿着手机快步走到旁边的电脑前操作起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显然是想删除或截取关键部分。不到三五分钟,阿凶就“处理”完毕,将手机递还给黄意当。

黄意当捏着那部小小的手机,却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心里飞快盘算着周宁手里是否还有备份。他试探着,挤出笑容:“周宁兄弟,你这手机里的视频…是重要物证,需要暂时由我们所里保管,等调查清楚后一定归还,请你配合工作!”

周宁像是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脸上露出洞悉一切的了然笑容,慢条斯理地说:“行啊,你保管。不过,劳荣那里我也发了一份。杜日锦手机里也存着原片。你想要?加我微信,或者加杜日锦的微信,我随时发给你。哦,对了,我还存了云空间,杜日锦也存了备份。你想要多少份?说个数,我发多少份给你都行。等这事儿了了,我还打算发个朋友圈,让朋友们都‘共享’一下,看看咱们黄所长和阿凶队长是如何‘公平公证公办’的!好视频,当然要大家一起‘欣赏’嘛!您说是不是?”

“共享”两个字再次像针一样扎进黄意当的神经。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如同调色盘般精彩纷呈。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哎呀呀!周宁兄弟!杜经理!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原来你们都是劳荣的好兄弟!劳荣那也是我的铁哥们儿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嘛!何必闹这么大动静!”他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

杜日锦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误会?从上次我在‘宏碧’报警被你们和稀泥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会报复。我早就等着你们动手了,不然哪来这么‘精彩绝伦’的铁证?”

黄意当尴尬得脚趾抠地,连声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纯粹是误会!天大的误会!这样,我马上放人!昨天和今天的事,就当一阵风吹过!行不行?”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杜日锦也一秒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顺水推舟:“好!一言为定!井水不犯河水!你的人以后要是再敢伸爪子,就别怪我‘共享’那些好东西了。这些东西,可不光在我们手里。”他意味深长地暗示着更广泛的传播渠道。

黄意当如蒙大赦,赶紧对杜日锦堆起谄媚的笑容:“好!好!杜经理是明白人!爽快!现在就可以走了!你说的话,可要算数啊!”他立刻转头,对着脸色铁青、如同吃了苍蝇的阿凶厉声呵斥:“阿凶!还杵着干嘛?!还不快给杜经理道歉!看你干的好事!猪脑子!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

阿凶的脸瞬间憋成了酱猪肝色,但在黄意当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挪到杜日锦面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兄…兄弟,对…对不住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以后…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这话说得毫无诚意,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杜日锦看着他这副憋屈到快要爆炸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好兄弟?鬼才信。但他面上也浮现出敷衍的假笑,只想尽快逃离:“呵呵,好说好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他活动了一下被铐得发麻的手腕。

在黄意当“热情洋溢”的“护送”和阿凶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怨毒目光注视下,杜日锦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派出所那扇象征着权力与压抑的大门。

门外,阳光刺眼,空气新鲜得如同甘泉。这场精心策划、意图将他碾碎的“抓捕”闹剧,最终以设局者狼狈不堪的崩盘而告终。但杜日锦深吸一口气,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他知道,他与黄意当、阿凶这帮人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暗流仍在汹涌。未来的交锋,或许才拉开序幕。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