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 第141章 赵国祯密谋月湾截信,沈明远巧计沙洲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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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刚漫过屋檐,铜壶滴漏的水珠落进陶盆,清脆得像算盘珠子拨动。赵国祯站在议事堂门口,手里捏着一封刚拆的信笺,纸面粗糙,墨迹微晕,是陈三娃从琅口捎来的第三封密报。她没急着读,先将信纸在掌心折了两折,塞进袖袋——那位置正贴着昨夜收起的鹞子铜牌,冰凉的金属边缘蹭着腕骨,像一句没说出口的提醒。

她转身进了堂屋,阿菱已在案边候着,笔墨纸砚摆得齐整,一壶新沏的茉莉花茶浮着细白花瓣,香气清浅。赵国祯坐下,才展开信纸,指尖顺着字迹一行行滑过:“红箱仍在,人未换,鱼市日日出摊,却无交易。”她轻哼一声,“倒是有耐性。”

阿菱低声道:“东家,巡盐队的王头儿刚来过,说今早加派了四人守库房后巷,柴房那边也换了新锁。”

“换得好。”赵国祯点头,“李砚兄弟那两根软骨头,熬不过三顿饭就得开口。可咱们不能等他们全招,得抢在别人动手前布好局。”

她起身走到墙边,取下那幅用麻纸拼接的势力图。墨线纵横,江南商会、梅渚、周掌柜、陈三娃的情报点一一标注,最下方,一行小字压着半道折痕:“梅九章——信使三日后至月湾”。

她提笔,在“月湾”旁画了个圈,又在圈外虚点三处:“琅口码头、青崖口退潮道、渔村后山小径”。笔尖顿了顿,补上一行小字:“夜巡加倍,柴房、库房、账房三处,子时、卯时各查一次,钥匙归阿菱掌管。”

阿菱应下,又问:“要不要调老吴从胶东回来?他熟水路,也认得几个渔帮的头面人物。”

“不急。”赵国祯摇头,“老吴一动,反倒打草惊蛇。现在咱们要的是‘静’——外头越乱,咱们越得稳如盐坨。”她顿了顿,唇角微扬,“可‘静’里头,得藏‘动’。你去传话,从今日起,盐行晚市收摊提前一个时辰,所有运盐车改走东巷,绕开南门那条直道。”

阿菱眼睛一亮:“您是怕有人盯车?”

“不是‘怕’,是‘防’。”赵国祯笑道,“盐车走东巷,顺道经过巡盐队驻地,等于请了免费保镖。再说,东巷那家豆腐铺子,老板娘是我娘的表亲,眼皮子底下,谁敢动手?”

两人相视一笑,阿菱快步出去传令。赵国祯独自站在图前,手指轻轻敲着案角。她知道,梅九章既然敢派信使走海路,就一定在沿途布了眼线。可他也一定想不到,这个曾经被他家族榨干后抛弃的“商女”,如今不仅认得潮汐,还懂怎么借风使帆。

半个时辰后,盐行后院的练武场上传来脚步声。沈明远拎着一根竹棍走来,额上沁着薄汗,衣襟半敞,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中衣。他昨夜被叫来协助看守柴房,一宿没睡好,眼下泛青,却还是挺直了背脊。

“赵姑娘。”他站在廊下,声音有些发哑,“我刚问过巡盐队,他们说最近南门外有生面孔晃荡,像是打听盐价的,可又不买货。”

赵国祯递过一杯茶:“坐。茶里加了姜丝,驱寒。”

他接过,吹了吹,没急着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一点。”她不绕弯,“江南商会背后有人,叫梅九章。他三日后会派信使来月湾渔村,带红漆木箱,箱角有鹞子纹。”

沈明远手一抖,茶水溅在袖口:“鹞子?那不是……”

“是你沈家旧时传递密信的标记。”她接道,“你父亲还在时,用的就是这个。梅九章用它,要么是挑衅,要么——他曾经是你家的人。”

沈明远脸色发白,手指攥紧了茶杯。赵国祯没看他,只淡淡道:“我不指望你现在就信我,但你得信一件事:咱们若不动手,等他布好局,第一个被吞的,就是你我名下的盐铺。”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想怎么反击?”

“先守,再探,最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她走到桌边,铺开一张海图,“信使走海路,靠岸必在退潮时。青崖口那条暗道,只有一刻钟能走人。我打算派陈三娃假扮渔夫,在月湾盯箱不盯人。等他一上岸,立刻传信。”

“那要是他带了人呢?”

“所以他不会带。”赵国祯笑,“信使只身行动,是规矩。带人,就等于暴露。梅九章再狂,也不敢坏自己定的规矩。”

沈明远皱眉:“可万一这是个局?他故意露破绽,引你去抓?”

“那就更好。”她眸光一亮,“他设局,咱们就往局里添点料——比如,让他以为我们只盯信使,其实我们早把眼线安在了江南的钱庄。”

沈明远一愣:“钱庄?哪个?”

“济通。”她提笔在海图边缘写下一行字:“账房先生昨夜查到,有笔三千两的银子,从梅渚名下转出,进了济通的暗账房。而济通的掌柜,三年前是你沈家远亲。”

沈明远猛地抬头:“你是说……他早就……”

“我不知道。”赵国祯合上笔帽,“但我知道,人贪起心来,连祖宗都能卖。咱们只要盯紧这笔钱的去向,就能顺藤摸瓜。”

沈明远怔住,半晌才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连我沈家的旧事都查得这么清楚?”

赵国祯抬眼,目光温和却不容回避:“不是我查的,是你父亲当年在账本夹层里留的批注。你说,人若真想藏东西,为什么不烧了账本,偏要留个夹层?”

他喉头一动,没说话。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明远,你不必背负你父亲的债,也不必替你族人赎罪。但你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你愿意信我一次。这就够了。”

沈明远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汤,姜丝沉浮,像一条条挣扎的小鱼。他忽然道:“我有个主意。”

“说。”

“梅九章既用鹞子纹,说明他看重‘信’字。那咱们就坏他的‘信’——派人假扮信使,提个一模一样的红箱,在另一处渔村露面。他若分兵去查,真信使那边就空了。”

赵国祯眼睛一亮:“妙。不过不能用生面孔,得找个他认识的人。”

“我。”沈明远抬头,“我曾在沈家见过那箱子。若我提箱现身,他必派人来验。”

赵国祯盯着他看了几息,忽然笑了:“你倒长进了。从前你连账本都不敢翻,现在敢想调虎离山了。”

他耳尖微红:“被你逼的。”

“不,是被你自己逼的。”她站起身,走到海图前,用朱笔在月湾对面的沙洲上画了个叉,“就这儿。退潮时能走人,涨潮就淹了。你去露个面,不说话,不交易,就站那儿,像等接头的。等他们人马一动,陈三娃立刻动手。”

沈明远点头:“可我怎么脱身?”

“潮水会送你走。”她指了指海图上的等深线,“我让老吴的船在沙洲东侧候着,浪一起,你就往水里跳。他们不敢追——淹死在海里,可比死在陆上难查多了。”

他咽了口唾沫:“你算得真准。”

“不是我算得准。”她轻声道,“是我爹教的——‘做生意,七分靠胆,三分靠算。可保命,得十分都算进去’。”

两人正说着,阿菱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竹编小笼:“东家,南门守卫送来的。说是今早有人在巷口捡的,笼子锁着,里面是只灰羽鸽子,脚上绑了纸条。”

赵国祯接过笼子,掀开盖布。那鸽子羽毛凌乱,右翅微垂,脚上纸条用油纸裹着,写着三个字:“勿信周”。

她指尖一紧。

沈明远也看见了,低声道:“这……是警告?”

“是试探。”她冷笑,“他们知道周掌柜去了我这儿。这鸽子不是送信,是来探路的——看我会不会慌。”

阿菱急问:“那还让他继续当内应吗?”

赵国祯沉吟片刻,忽然将笼子打开,从笔筒抽出一根鹅毛,蘸墨在纸条背面写了五个字:“甜糕仍温着”,然后重新绑好,将鸽子托起,往空中一送。

灰羽扑棱棱飞起,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晨光里。

她拍了拍手,转身对沈明远说:“今晚子时,你带两个人,去东巷豆腐铺后院的井里,捞个铁匣上来。里面是三套渔夫衣裳,还有一枚旧鹞子铜牌——和你家那枚,一模一样。”

沈明远瞪大眼:“你早准备好了?”

“从昨夜火盆里那张残纸烧起来时,我就准备好了。”她笑了笑,“盐行的盐,从来都是晴天晒,雨天藏。咱们的局,也得这么布。”

窗外,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屋檐,吹动檐下风铃,叮当一声,像谁在轻轻敲钟。

赵国祯走到门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低声说:“三日后,潮涨潮落,总得有人算准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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