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 第143章 赵国祯查敌明踪迹,陈三叔揭谋暗指锚
换源:


       陈三叔跪倒的瞬间,赵国祯已冲到他身前。她单膝跪地,一手托住他后颈,一手探向腕脉,指尖刚触到皮肤,便觉血脉跳动紊乱如鼓点错拍。他嘴唇发青,额角沁出冷汗,右手死死抠着墙缝,像是要把那点粗糙的石感刻进骨头里。

“盐里有毒。”他嗓音嘶哑,吐字断续,“铁锈……混着腥甜……我认得这味儿……十年前……码头老李……也是这么倒下的……”

赵国祯心头一紧。她猛地抬头,目光扫过那堆被掀翻的粗盐——白茫茫一片,看似无异,可若真掺了溶于盐的铁锈色毒粉,寻常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阿菱!”她扬声,“快去取‘雪胆草’根,碾碎冲水,立刻!”

阿菱拔腿就跑,赵国祯却没松手。她把陈三叔缓缓放平,顺手从袖中抽出那半片烧焦的布条,塞进他掌心:“你认得这布吗?”

陈三叔眼皮颤了颤,手指微动,似想握住,却使不上力。他只低低哼了一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半个音节:“梅……”

话未尽,人已昏厥。

赵国祯起身,脚步未乱。她先命人将陈三叔抬进内室,又亲自带人把那堆盐全数铲进陶瓮,贴上封条。她蹲在瓮边,伸手捻了撮盐粒,凑近鼻尖——果然,咸味之下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她眯眼,将盐粒洒回瓮中,转身走向账房。

密账已被阿菱收进内柜,但她还是亲自打开,一页页翻查。纸页翻动间,她忽然停住。某页边缘的墨迹略浅,笔锋也稍软,像是重描过。她指尖轻压那行字,纸面微凹,显是有人用薄纸覆在上面描摹抄录。她不动声色,将这页夹进随身的竹夹,又命人把昨夜擒住的黑衣人押来。

那人肩头带钩伤,脸色惨白,被拖进议事堂时还在冷笑。赵国祯没叫人按他,只让人搬了张矮凳,自己坐了,离他不过三步。

“你袖口那半朵缠枝莲,是‘海蛟帮’的烙印吧?”她语气平和,像在问今日盐价,“三年前梅渚私盐案,这标记出现在七具尸身上。你倒不怕招鬼?”

那人瞳孔一缩,随即咧嘴:“东家好眼力。可你知道这纹是谁下的令烙的?不是我,也不是梅九章——是‘船底人’。”

“船底人?”

“海上走的,岸上不记名的。”他咳了声,嘴角渗血,“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浮在水面的渣滓,真正掌舵的,都在船底躺着呢。”

赵国祯眉梢微动,却没追问。她转而掏出那半片布条,摊在掌心:“这布,谁裁的?”

黑衣人瞥了一眼,嗤笑:“双回线?梅家老裁缝的手艺。可你别忘了,他去年就死了,棺材都沉了海。谁还能用他的针法?”

“所以,是有人仿的。”赵国祯收起布条,语气淡然,“仿得再像,线脚也压不实。你袖口那线,第二针偏了两分——老裁缝从不出错。”

那人脸色终于变了。

赵国祯不再多问,只挥手让人将他押回柴房,严加看管。她走出议事堂,天光已亮,盐行内外忙碌如常,可每个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警觉。她叫来几位老盐工,在厅中摆开长桌,把所有线索一一摊开:布条、毒盐、密账上的描摹痕迹、黑衣人烙印、陈三叔昏迷前的只言片语。

“咱们不猜鬼,只查人。”她将一张海图铺在桌上,用炭笔圈出梅渚、南门码头、东巷豆腐铺,“昨夜他们从东墙进来,动手前动过井绳,说明早踩过点。井在豆腐铺后院,铺子是谁的?”

“回东家,”一位老盐工道,“是沈家远房亲戚赁的,姓周,做豆腐为生,平日老实巴交。”

“可昨夜守卫说,井绳湿了,像刚提过水。”赵国祯轻敲桌面,“咱们盐行不缺水,他们提水做什么?运东西?传消息?还是……试暗道?”

老盐工们面面相觑。一人忽道:“东家,我昨儿傍晚去码头卸货,见几个生面孔在晒网,穿的是粗麻短打,可脚上那双鱼皮靴——是北礁渔村的样式。”

“北礁?”另一人接话,“那地方荒得很,百来户人家,靠捡海货过活。可他们从不进城,更不跟盐行打交道。怎会在这时候冒出来?”

赵国祯指尖在海图上滑动,停在北礁位置。她想起昨夜被擒那人说的“船底人”,心中微动。她正欲细问,院外传来脚步声,沈明远快步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手里攥着一卷湿漉漉的布。

“我刚从老吴船上回来。”他气息未稳,“潮退后,南滩露出一截断缆,缠在礁石上。我捞上来一看,这缆绳的编法……不是本地手艺。”

赵国祯接过布卷,展开一看,是半截残旗,底色深蓝,边缘烧焦,中央绣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条蛇盘在锚上,又像是一根绳索绞着船骨。

“你见过这旗?”

沈明远摇头:“没见过。可老吴说,前天夜里,他看见一艘黑船在盐行外海转了两圈,没靠岸,也没挂号灯。船身低,吃水深,像是载了重货。”

赵国祯盯着那残旗,忽然道:“昨夜那人说,幕后主使从不在明处。可若他真在‘船底’,那这船,就是他的脚。”

沈明远一怔,随即明白:“你是说,这船才是关键?”

“对。”她将残旗压在海图上,用茶杯压住一角,“有人在海上调度,岸上动手。北礁的人是打手,梅家的裁缝布是障眼法,连江南商会里的反对派,可能都只是被推出来的幌子。真正的手,一直藏在水下。”

沈明远沉默片刻,忽然道:“那陈三叔中的毒,会不会也是从海上来的?我听说有种‘锈鳞粉’,产自深海铁礁,溶于盐则无色无味,只有常年碰盐的人才闻得出。”

赵国祯眼睛一亮:“你从哪儿听来的?”

“沈家旧账里提过一笔,说是三十年前有批盐出了问题,后来查出是外海走私船混进来的。可那案子最后不了了之,账本也被烧了大半。”

“烧了?”她冷笑,“越烧,越说明有问题。”

她起身走到墙边,拿起炭笔,在墙上贴的线索纸中划出三条线:一条连向北礁,一条连向残旗,一条连向密账上的描摹页。三线交汇处,她写下两个字:“试毒”。

“有人想试我们反应。”她说,“烧盐是虚,翻账是实,毒陈三叔是警告——他们在看我们有没有发现账本里的东西。”

沈明远皱眉:“可账本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冒这么大风险?”

赵国祯没答。她取出那页被描摹的密账,对着光仔细看。纸背隐约有压痕,像是被反复拓印过。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内柜,翻出三个月前的进货单——那是她刚接手盐行时,从旧账堆里挑出来的可疑记录。

两页纸并排一放,她瞳孔微缩。

进货单上,有一批“闽南粗盐”注明来自“海顺号”,而密账中,同一笔货的登记却是“无名船”,经手人一栏,赫然签着一个名字:周阿福。

正是东巷豆腐铺的主人。

她指尖点在那个名字上,轻轻一划。

“找到了。”她低声说。

沈明远凑近看,脸色渐沉:“这人两边登记不一样,明显在做假账。可他一个豆腐匠,为何要插手盐务?除非……他不是一个人在做事。”

赵国祯点头:“他是眼线,也是钥匙。井下铁匣丢了,可铁匣本就是个饵——真正要藏的,是这条假账链。他们想用这链子,把我们的底细一点点扯出来。”

她转身走向门口,外头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她清瘦却挺直的影子。

“传话下去,今夜加巡三倍,所有进出船只登记造册。另外——”她顿了顿,“派人去北礁,找找那艘黑船靠岸的痕迹。记住,别打草惊蛇,只查潮线、缆绳、脚印。”

沈明远跟上来:“我陪你去。”

她摇头:“你去码头,盯着‘海顺号’的行踪。那船若再出现,别拦,记下它去向。”

他张了张嘴,似有疑虑,却终是点头。

赵国祯最后看了眼海图,目光落在那艘无名黑船上。她伸手,指尖缓缓划过船影,像是要探入深海。

忽然,院外传来一声轻响。

她回头,只见阿菱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小陶瓶,瓶身沾着湿泥,像是刚从地里挖出。

“东家,”阿菱声音压低,“陈三叔昏迷前,从怀里掉出这个。我刚才才敢打开——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纸,写着几个字……”

赵国祯接过陶瓶,倒出残纸。

纸上墨迹模糊,可依稀能辨出三字:

“船底锚。”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