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 第161章 赵沈携手智破盐窖局,齐心并力重整商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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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还停在案头那枚裂开的铜哨上,清辉渗进缝隙,像给旧伤敷了一层薄雪。赵国祯吹灭了灯,却没起身。她听见窗外更夫敲过三更,木梆声在寂静里荡出涟漪。片刻后,窗棂轻叩三下,节奏如潮退时细沙滑过礁石——是“潮信”的暗号,但比周怀安那晚多了一拍。

她起身开窗,夜风裹着咸腥味扑进来,灰布短打的身影已立在檐下,帽檐压得低,手里提着一只竹编食盒,外头还裹着蓝布巾。

“赵姑娘。”周怀安的声音比昨夜稳了些,“我带了点心,是内人亲手做的枣泥酥,您……总得吃些东西。”

她没接话,只侧身让他进来。门合上,烛火重新燃起,映得他眼底泛红,显然一夜未眠。

“您信我。”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热气腾腾的枣泥酥香气漫开,“我也信您。”

赵国祯看着那盘点心,忽然笑了:“你这人,账算得准,心也细。难怪恒裕行十年没动你。”

“不是没动。”他苦笑,“是动不了。我管账本,他们怕我一把火烧了真账。可现在……”他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铺在桌上,“这才是他们最怕的东西。”

纸上画的是西河地下盐窖的结构图,比昨日口述详尽十倍。地道分支、通风口位置、守卫换岗时间,甚至哪段墙砖松动可撬开,都用红笔标出。

“他们明晚子时,会把最后一批货运进去。”周怀安指着图上一处,“三艘改装快船已备好,夹层清空,就等装满私盐北运。这批货一走,他们就能抽身,把烂摊子留给官面顶罪。”

赵国祯指尖划过图纸,停在一处暗门:“这里通废弃盐工棚?”

“对。棚子看着破,其实底下有密道,直通码头外的芦苇荡。他们常从那儿接应黑船。”

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与图纸并排:“这是‘潮信’能调的三十人,陈小川亲自带队。胶东盐盟的五百人明晨到,我打算让沈明远带两百人走密道,其余人在外海待命,等信号合围。”

周怀安盯着名单,忽然道:“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账本和火签?”

“晒出来。”她答得干脆,“不是烧,不是藏,是让全城百姓都看见。谁收了黑钱,谁签了假引,一笔一笔,贴在城南闹市。”

他怔了怔,随即低笑:“这招比烧仓狠。烧了还能说是海匪干的,可白纸黑字摆在那儿,谁也赖不掉。”

“我要的不是他们倒台。”她看着他,“是以后没人敢再这么干。”

周怀安沉默片刻,从食盒底层抽出一张小纸条:“这是今早巡盐御史府上送出来的拜帖,恒裕行当家后日要赴宴。您若想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赶在这之前动手。”

赵国祯接过纸条,指尖微顿。她没说话,只是将纸条折好,放进袖袋。

“您家人……”她抬眼,“已安置好了。城西有处小院,三进,带井,明日就有人接他们过去。若事有变,‘潮信’会护他们出城。”

周怀安喉头动了动,终是没道谢,只深深一揖:“子时前,我会在盐窖东侧的货栈点一盏油灯,灯影偏左,便是守卫已换班。”

她点头:“等事了,新商会的首任稽核,我亲自登门请。”

他走后,赵国祯没再坐。她提笔在纸上画了三张布防图,分别交给三队人马。第一队扮作运盐苦力,混入西河码头周边茶棚、面馆;第二队化作渔民,在芦苇荡外泊船垂钓;第三队则潜入废弃盐工棚,清理密道障碍。

天光微亮时,第一批布控消息传回。

“东家,码头茶棚已安插两人,一人卖瓜子,一人修扁担。昨夜三更,确有木箱运入盐窖,箱角刻着‘海陵’二字,与周账房所言一致。”

“继续盯。箱内若非盐,必是账册或火签,别惊动他们。”

“是。”

又过一个时辰,渔民队来报:“芦苇荡外发现两艘无旗快船,船头有铁钩痕,像是常挂缆绳。船身干爽,未久泊。”

她眯眼:“那是他们的接应船,等天黑就动。”

正说着,沈明远推门进来,肩上还带着海风的湿气。他昨夜刚从胶东回来,眼下泛青,却站得笔直。

“船队已到外海,五百人随时可登岸。”他将一卷布旗放在桌上,“这是七家盐盟的盟旗,白底红边,绣了七颗星。您若点头,今夜就可升起。”

赵国祯展开旗子,指尖抚过那七颗星:“他们信我?”

“不是信您。”他笑了笑,“是信您办的事,对得起这行道。”

她也笑了:“那今晚,咱们就办一件对得起这行道的事。”

两人在舆图前坐下,她将周怀安的图纸与布防图并列铺开,逐条过计划。

“你带人走密道,务必在子时前抵达盐窖西侧暗门。”她指着图,“陈小川在外海放烟为号,你听到三声短哨,立刻破门。”

“守卫呢?”

“周怀安说,换岗在子时一刻,前后十息空档。你只有这么长时间。”

沈明远点头:“够了。我带的是胶东最熟地形的盐工,挖地道比挖灶坑还熟。”

她笑出声:“你这话要是让你爹听见,非说你丢了读书人的体面。”

“可我现在,更喜欢当个盐工。”他正色道,“至少,能亲手搬开压在人头上的石头。”

她心头微暖,却没表露,只道:“还有一事。你认识杭州‘清言报’的主笔老吴?”

“认识,我姑母的远亲,常给胶东商会写评述。”

“今晚行动后,我要让全城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从抽屉取出一叠誊抄好的账目,“你派人把这批证据送过去,天亮前,我要看到头版。”

沈明远一愣:“舆论战?”

“对。他们用谣言伤我,我就用真话砸他们。”她眸光清亮,“你姑母那亲戚,靠得住吗?”

“靠得住。他去年揭发税吏贪墨,被砸了报馆,第二天照样出报,头版写——‘笔比砖硬’。”

她笑了:“好。那就让笔,再硬一回。”

计划定下,两人又推演三遍,从突入时间到撤退路线,从证据搬运到百姓围观,一一确认。

“若巡盐御史问罪呢?”沈明远最后问。

“他若真问,我就把拜帖还他。”她淡淡道,“顺便告诉他,恒裕行昨夜运进盐窖的,不是盐,是能让他丢官的火签。”

沈明远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人不像当年那个娇怯怯的曹州小姐,倒像海边礁石上生出的铁树,风越猛,根扎得越深。

“你怕吗?”他问。

她摇头:“怕的是从前。现在,我手里有账本,有盟友,有百姓的信。怕什么?”

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旧布巾,递给她:“这是我娘留下的,说能辟邪。你……带着吧。”

她没推辞,接过,轻轻叠好,放进袖袋,与父亲的旧帕并列。

“等天黑。”她说。

日头西斜时,最后一队布控人马传回消息:废弃盐工棚的密道已清通,内有旧梯可攀。而码头茶棚的探子发现,恒裕行当家昨夜未归府,宿在了西河附近的一处别院。

“他在等最后一搏。”赵国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码头的桅影,“那就成全他。”

她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只小木匣,打开,里面是三枚铜哨——一枚裂了缝,两枚完好。

她将裂哨放回,另取一枚完好的递给沈明远:“子时三声短哨,是行动信号。若我这边有变,会吹长音加两短,你们立刻撤,别管我。”

沈明远握紧铜哨,指节发白:“不会有变。”

她没接话,只点点头。

夜幕降临时,她独自坐在静室,窗外槐树影子斜铺在地,像一幅未完成的棋局。她取出父亲的旧帕,轻轻摩挲那半朵褪色的梅花。

门外脚步声起,沈明远的声音传来:“人都到位了。”

她收起帕子,起身开门。

月光洒在廊下,映得青石板泛银。他站在那里,手握铜哨,目光沉静。

“走吧。”她说。

两人并肩走向议事厅,风从海上来,卷起衣角,像战旗初扬。

厅内,舆图摊开,三队首领已候立两旁。赵国祯立于图前,目光扫过众人。

“今夜。”她开口,声不高,却字字清晰,“我们不为抢盐,不为烧仓。”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西河盐窖的位置。

“我们为——算清一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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