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民国之盐商千金逆袭记 > 第162章 赵沈领众夜探盐窖暗,计破潜鳞火照道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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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还在青石板上流淌,像一层薄霜铺在廊下。赵国祯与沈明远并肩走出议事厅,身后三队人马已整装列队,影子被拉得细长,静默中透着一股绷紧的力道。风从海面卷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动了旗角,也吹动了每个人衣襟下的心跳。

她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场中那幅摊开的舆图。火把在四角燃起,映得纸面泛黄,西河盐窖的位置被朱砂圈了又圈,像一颗将要爆开的血珠。

“听我说。”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夜风,“我们不是贼,不是匪,也不是为了抢一口饭吃的亡命之徒。我们是来讨债的——一笔拖了十年的账。”

众人屏息。

“这账,是百姓的盐价被抬高三倍时记下的;是小盐贩子被夺了引照、扔进河里时记下的;是周账房这样老实人熬白了头、却连家都不敢回时记下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脸,“今夜,我们要亲手把这笔账,一笔一笔,还回去。”

有人喉头滚动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短棍。

“陈小川带第一队,从东侧茶棚突入,控制码头岗哨。记住,只缴械,不伤人命。若有人反抗致死,便是我们输了。”她看向陈小川,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东家放心,我带的都是讲理的粗人。”

“渔民队由老吴领着,芦苇荡外设伏,一旦发现接应船靠岸,立刻放烟为号。若对方开炮,你们不必硬拼,只要拖住一刻钟,就够了。”

老吴点头,手里摩挲着一支铜哨:“这玩意儿,我儿子小时候吹着玩的,今儿拿来吹个大的。”

她转向最后一队——沈明远身边的胶东盐工,个个肩宽背厚,手上全是老茧。

“你们跟我走密道。目标不是抢盐,不是烧仓,是那批火签和账本。谁拿到了,谁就是这场仗的功臣。”

沈明远往前半步:“我打头阵。”

“你?”她挑眉,“不是说更喜欢当盐工吗?怎么,又想抢头功了?”

他笑:“盐工也得分个先后。再说,你不是说子时三声短哨是信号?我怕你吹不好,跑调。”

众人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裂开一道缝,透进一丝活气。

她也笑了,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哨,轻轻放在掌心:“那今晚,咱们就比比,谁的哨子吹得更响。”

笑声落下,她收起笑意,正色道:“先辈们当年在盐滩上立誓,要让每一粒盐都见得了天日。今天我们做的事,不是为了出气,是为了让以后的孩子们说起‘盐商’两个字,不必低头。”

她弯腰,将舆图一角压进石缝,抬头时,眼里有火。

“出发。”

队伍分三路悄然而动。赵国祯带着沈明远与二十名精锐,沿着废弃盐工棚的密道入口潜行。夜色浓重,脚下的土路松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旧梦的灰烬上。

行至半途,前方忽有火光一闪。

“有人!”前哨低喝。

赵国祯抬手,队伍立刻散开,伏于沟渠两侧。只见三四个黑影提着灯笼,正从岔道口巡来,腰间佩刀,衣襟上绣着“恒”字暗纹。

“小股巡队。”沈明远低声道,“估计是换防的。”

“不能惊动主巢。”她迅速判断,“制住,不留活口,但也不能死人。”

话音未落,陈小川已如狸猫般窜出,手中绳套一甩,套住最前那人脖颈,往回一拽,对方连哼都未哼一声就被拖入草丛。其余三人还未反应,两侧伏兵齐出,麻布塞口,绳索捆扎,动作利落如割草。

“搜身。”赵国祯走近。

一名队员从其中一人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柄上刻着一道蛇形纹路,蜿蜒如藤。

“没见过这种标记。”他皱眉。

赵国祯接过刀,指尖抚过那纹路,忽觉眼熟。她想起周怀安曾提过,江南商会背后有一支私兵,不用官制兵器,只用特制铁器,刀柄刻蛇纹,名为“潜鳞”。

“他们请了外援。”她低声,“不是自己人。”

沈明远神色一紧:“若真有外力介入,盐窖里的防守恐怕比预想的更严。”

“那就更得快。”她将刀收回,“走,按原路,加快速度。”

密道入口藏在坍塌的工棚下,碎砖堆叠,只留一人宽的缝隙。赵国祯率先弯腰钻入,身后人鱼贯而入,脚步轻如猫行。地道年久失修,顶上滴水不断,落在肩头冰凉。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盐渍与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桐油气息——那是火签存放时常用的防潮涂料。

“快到了。”沈明远在她身后低语,“再过两个弯,就是西侧暗门。”

她点头,手已按在腰间短匕上。

前方忽然传来低语声。

“……东家说这批货绝不能出事,巡盐御史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只要运出去,咱们就能脱身。”

“可我听说,赵家那丫头不好惹,昨儿胶东盐盟都到了,真不怕她动手?”

“怕什么?她一个女人,能掀了天?再说了,咱们有‘潜鳞’护着,她敢来,就让她有去无回。”

赵国祯与沈明远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冷光。

“两个守卫。”她无声比划,“左边归你。”

沈明远点头,缓缓抽出短棍。

片刻后,两道黑影从墙角闪出,一人捂嘴拖倒,一人被肘击颈侧,软软瘫下。赵国祯上前,迅速搜查,从其中一人怀中摸出一枚铜牌,正面刻“潜鳞七队”,背面竟有火漆封印的暗令。

“他们在等命令。”她低声道,“还没撤离,说明货还在。”

沈明远推开暗门,一条狭窄通道显露眼前,尽头是盐窖主库的铁门,两侧各站两名守卫,手持长矛,神情警觉。

“强攻不行。”他皱眉。

“不强攻。”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周账房给的‘迷香散’,无色无味,遇热即化。你带人绕到通风口,把药撒进去。”

“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他脱口而出,“太险了。”

她笑了,眼角微弯:“你忘了?我可是曹州赵家的小姐,当年在宴席上,一杯酒能让三个账房同时睡倒。这点迷香,算什么?”

他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劝,只低声道:“三声短哨,我必到。”

她点头,整了整衣襟,缓步走出暗门。

“谁?!”守卫厉喝。

“送夜点的。”她扬了扬手中食盒,声音娇柔,“东家说诸位辛苦,特命我送来枣泥酥,还热着呢。”

两人对视一眼,稍松警惕:“放下就走。”

“可东家交代,要亲眼看着你们吃完,才算尽了心意。”她莲步轻移,靠近几步,“不然,回头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其中一人冷笑:“你倒是会推责。来,给我。”

她递上一碟,那人伸手去接,忽然嗅到一丝异香,眉头一皱:“这酥……”

话未说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另一人惊觉欲喊,她已飞身而上,手中帕子一扬,正盖住对方口鼻。那人挣扎两下,也瘫软在地。

她迅速拖过两人,藏于门侧阴影,随即从袖中取出铜哨,深吸一口气——

三声短促清亮的哨音划破夜空。

几乎同时,通风口处黑影闪动,沈明远带着人悄然潜入。盐窖内守卫陆续低头打盹,铁门吱呀开启。

队伍鱼贯而入,直扑中央高台。那里摆着三只大木箱,锁扣未合,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

“账本!”有人低呼。

赵国祯快步上前,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数字跃入眼帘,每一笔都标注着“贿”“私”“匿”字样。她再掀开另一箱,里面整齐码放着火签,签尾盖着伪造的盐引印。

“全带走。”她下令,“一纸一签,都不许落下。”

就在此时,一名队员从侧廊跑来:“东家,后面有间小屋,门锁着,上面画了个怪符号!”

她随他过去。那是一扇铁皮包角的小门,门板上用红漆画着一个扭曲的蛇形,首尾相衔,如环无端。

“这是‘潜鳞’的标记。”沈明远沉声道,“他们有自己的密室。”

“撞开。”她说。

两名壮汉上前,肩撞三下,门锁崩裂。屋内空荡,唯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只信匣,封口火漆完好,正面写着“呈江南总舵”。

赵国祯正欲上前,忽听外头一声巨响!

“砰——!”

是火药爆燃的声音,来自码头方向。

“陈小川那边出事了!”有人惊呼。

她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他们想烧仓灭迹!”

“我去支援!”沈明远转身欲走。

“等等。”她一把拉住他袖子,从信匣中抽出一纸密令,匆匆扫过,声音骤冷,“这不是撤退令……是进攻令。”

她将密令递给他,上面赫然写着:“若事败,焚仓,杀赵氏,以血祭盟。”

沈明远瞳孔一缩。

她却笑了,笑得极轻,也极冷。

“他们以为,烧了盐窖,就能烧掉真相?”她将密令揉成一团,塞进火盆,“今晚,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

她点燃火折,火焰腾起,映亮她半边脸。

“——是火,烧了他们的巢;还是火,照亮了我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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