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血雾凝魂，灵纹逆流
陈杰跟着钟离走出暗门时，右眼角的血珠还在缓缓渗出着，在模糊的视野里，白冥的身影在密室里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的血渍在晨雾里晕开，像是在宣纸上滴进了清水的墨。
等等。钟离突然停下脚步，枯瘦的手指猛地攥住陈杰的手腕说。
老人的掌心冷得像块冰，血雾未散，你暂时不能出去，否责有危险。
陈杰听了一怔，顺着钟离的目光回头看。
在暗门后的通道里，原本应该消散的血色雾气正缓缓翻涌，像是被无形的手攥成了一团似的，像是有什么古怪。
他咬着牙运转阴阳瞳，刺痛如针芒扎进眼底，却硬是逼出一线清明。看到在血雾中心竟凝出半透明的人形轮廓，肢体扭曲如被火烤化的蜡像，额间一道暗红纹路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陈杰问。
玄渊的残念。钟离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千年封印虽断其主魂，却留了一丝执念依附血阵。
方才逆灵术式扰动灵气，倒把它激醒了。他拽着陈杰往另一条岔路走，你跟我来。
陈杰被拽得踉跄，怀里的镇魂卡突然发烫，烫得他胸骨发疼。
他低头看了眼，卡面原本流转的银纹此刻泛着暗紫，像被泼了一层血。这是？
它在示警。钟离推开一扇布满蛛网的石门，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檀木盒，盒盖雕着衔尾蛇纹，玄渊残念若彻底成型，能引动血阵反扑，到时候玄京半数制卡师都得遭殃。他掀开盒盖，里面躺着枚暗金色卡胚，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痕，唯有以逆灵纹重铸护魂卡，才能彻底锁死它。
陈杰盯着卡胚，喉结动了动。
逆灵纹他在石壁上见过，是种反向缠绕的灵气轨迹，稍有差池就会爆卡。
更别说现在他的阴阳瞳受损，视线里总浮着层血纱。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钟离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倒出颗泛着青光的药丸塞进陈杰嘴里，这是续明丹，能暂缓眼伤。
记住，逆灵纹必须与镇魂·净血卡的灵纹完美重叠，否则......他没说完，转身关上石门，我守在外面，若有异动，我会尽量拖延。
陈杰望着石门上逐渐淡去的光影，深吸一口气。
他摸出镇魂卡放在石台上，卡胚紧挨着它，两枚卡牌的灵气波动像两根绷紧的弦。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右眼的灼痛，运转阴阳瞳。眼前的黑暗里，灵气脉络如金红丝线般浮现，镇魂卡的灵纹是顺时针盘旋的螺旋，而逆灵纹需要逆时针，刚好在螺旋的间隙里穿插。
开始了。他低喝一声，指尖凝聚灵力按在卡胚上。
外界的灵气被扯成细流，顺着他的指尖灌进卡胚。
石壁上的逆灵纹在他脑海里翻涌，他试着将其与镇魂卡的灵纹重叠，可视线里的血丝越来越密，原本清晰的纹路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绢帛。
稳住......陈杰咬得牙龈出血，咸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能感觉到卡胚在发烫，灵纹刻到第三层时，右眼突然传来刺心剧痛，眼前闪过无数重影。石壁上的逆灵纹变成了母亲的脸，正在对他笑；卡胚的裂痕里渗出黑血，滴在石台上绽开妖异的花；甚至连钟离的声音都在耳边炸响：快！
来不及了！
是幻视......陈杰咬破舌尖，剧烈的痛意让他清醒几分。
他强撑着继续引灵，灵纹终于爬到第五层，离核心只剩最后一步。
就在这时，石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冷风裹着腥气灌进来，陈杰抬头，看见白冥站在门口。
她的蛇形玉佩已经断裂，半块挂在颈间，半块攥在手里。
她的瞳孔泛着诡异的暗红，身后跟着三个血傀。皮肤溃烂，眼球外凸，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陈杰！她的声音像刮过锈铁的刀，你竟敢妄图封印玄渊！
血傀咆哮着扑过来，陈杰手忙脚乱地去抓卡胚，指尖刚碰到卡面，灵纹突然开始自动流转。
他猛地反应过来，是逆灵纹完成了！
他拼尽全力将卡胚拍在石台上，大喝：镇魂·逆！
金色光芒如浪潮般炸开，血傀被光芒触及的瞬间发出惨叫，皮肤像被泼了浓硫酸般融化。
白冥被震得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黑血，眼中的暗红却仍未退去。
她望着陈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另一波灵气冲击掀翻在地。
陈杰瘫坐在地上，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无边无际。
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能感觉到脸上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气味。
他摸了摸石台上的卡牌，卡面还残留着余温，灵纹在他指尖跳动，像颗小小的心脏。
成功了吗？他轻声问，没人回答。
在黑暗中，他仿佛又听见白冥的声音：如果有机会，你帮我看看，我娘的坟前，是不是还开着野菊花。
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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