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影卫真容，血符暗线
陈杰的炭笔尖在杀手咽喉处压出一道红痕时，指腹能清晰感触到了，对方喉结的剧烈滚动着。
他看着对方腰间半块血玉上翻涌的血影纹，阴阳瞳在暗处泛起幽蓝，将杀手体内灵气紊乱的轨迹看得一清二楚。这是血祭反噬留下的灼痕，也是他今早用半块残卡混入糖炒栗子摊，特意撒在巷口的饵。
别急着自毁。陈杰尾音轻挑，炭笔却微微加重力道，血尊者派你来，是要杀我，还是要让我知道...黑卡门的水到底有多深？
杀手突然笑了，黑血从嘴角溢出时，他抬手扯开领口。
陈杰瞳孔骤缩，心口那道血符的纹路，竟与白冥碎镜里玄渊二字的划痕完美重叠。
更棘手的是，杀手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像被沸水煮化的鸭血。
我们...都是血池的眼睛
话音未落，杀手已化作一滩黑红液体。
陈杰后退半步避开飞溅的血珠，目光却牢牢锁住空中那道即将消散的血符。
阴阳瞳运转到极致，他甚至看清了符文中若隐若现的龙鳞纹路。那不是普通血祭术式能刻出的精细。
小友。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钟离不知何时已弯腰捡起杀手滑落的令牌，指腹摩挲着令牌上赤鳞王印四个阴文，枯树皮般的手背青筋暴起：这是前朝赤鳞王的血统信物。
当年赤鳞王以血祭之术操控十万玄甲军，后来被初代卡圣联合三宗绞杀...想不到血尊者竟和王族余脉扯上了关系。
陈杰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三天前在玄京制卡协会看到的古籍残卷，上面记载赤鳞王曾用血渊为号，与白冥碎镜里的玄渊不谋而合。
原来这场从街头算卦摊掀起的风波，早已不是制卡师间的争斗，而是玄界权力核心的余烬复燃。
啪！的一声。
偏院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陈杰转头望去，白冥房间的窗户映出晃动的人影。
她披散着长发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半块碎镜，镜面上的玄渊二字被她握得泛出血痕。
阿杰。钟离突然压低声音，去看看那丫头。
有些事，她该知道了。
陈杰刚要抬脚，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柳执事提着灯笼跑来，腰间制卡协会的银鱼佩饰撞得叮当响。
他的目光在血泊、令牌和白冥的窗户间游移，喉结动了动：这枚令牌...莫不是和黑卡门背后的势力有关？
柳执事若有空，不妨去查查玄京地库的旧档。陈杰弯腰用符纸裹起那滩黑血，前朝赤鳞王的血祭术式，可不止能养卡。
柳执事的灯笼晃了晃，暖黄的光映在他骤然绷紧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我明白，便提着灯笼匆匆往制卡协会方向去了。
千里之外的黑卡门总坛，血尊者的茶盏咔地裂成两半。
他盯着跪在堂下的影卫统领，阴鸷的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一枚赤鳞王印都能暴露？
陈杰那小子的阴阳瞳，比我想象的更麻烦。
大长老，影卫已全部灭口。统领额头抵着青石板，但...那枚令牌的消息，可能已经...
够了。血尊者抬手打断，指尖在石桌上划出深痕，启动赤鳞封口令。
所有见过令牌的活口，包括你。”他突然露出森然笑意，还有陈杰。
案头一卷染血的绢帛唰地展开，血影名单四个大字下，陈杰的名字被朱笔圈了三次，墨迹未干，还在往下渗着红。
月到中天时，陈杰蹲在卦摊前整理术式抄本。
白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碎镜在她掌心泛着幽光：我小时候...父亲也有这样一枚令牌。
他战死前说，莫要轻信血尊者。她的声音发颤，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陈杰抬头看她。
月光落在她眼尾，像滴要落未落的泪。
他伸手将一枚刻着卦象的木牌塞进她掌心：明日我会对外宣称，能通过命理卦象算出血池位置。他指腹轻轻点过木牌上的乾字，有些鱼，该上钩了。
白冥望着木牌上的纹路，突然笑了。
那笑里带着几分狠劲，却也有几分释然：需要我做什么？
时问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个晚上，陈杰站起身，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他揉了揉眼睛。
卦摊布帘被晨风卷起，露出他昨夜新写的铁口直断，血案可测八个大字。
他摸出怀里的铜镜，镜面映出柳执事离去的背影，也映出更远处黑卡门方向翻涌的阴云。
等。他说，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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