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血脉回响，玄渊召唤
陈杰是被一阵灼烧感疼醒的。
他蜷缩在一块青石板上，后背浸着冷汗，衣服贴在背上，体内那股暴戾的灵力正顺着血脉往上窜，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
眼角的红纹已经爬过眉骨，每跳动一次，太阳穴就跟着抽痛。
他咬着牙摸向怀里的卡囊，指尖刚碰到那枚镇魂·净血卡的边缘，掌心突然一烫，卡片表面的灵纹正在泛黑，像被墨汁浸透的蛛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扭转。
怎么会？他倒抽冷气，强行将卡片拽出。
月光下，原本流转着青芒的灵纹竟翻起血沫般的光，卡身发出细碎的裂纹，是我体内的气息污染了它？
别动！
一个苍老的喝声从头顶炸响。
钟离不知何时蹲在他身侧，枯瘦的手扣住他手腕。
陈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地库角落，潮湿的霉味裹着铁锈气往鼻腔里钻。
老守护者另一只手捏着张泛黄的符纸，符上用朱砂画着盘蛇状纹路，这是我用玄铁木髓泡了三年的封灵符，只能压半个时辰。
符纸贴上胸口的瞬间，陈杰浑身剧震。
那股灼烧感像被浇了盆冰水，猛地往下沉了三寸，但更深处的躁动反而翻涌得更凶，像是有头困兽在撞他的丹田。
他盯着钟离花白的眉毛，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反噬......神识？
当年你父母封印玄渊时，用的是血脉锁魂阵。钟离的指腹压在符纸上，符纹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微光，他们没告诉你的是锁阵需要钥匙活着，才能维持。
现在玄渊要醒，你的血脉在共鸣，相当于锁阵在逆向撕扯你的神魂。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除非你找到玄渊本体，重新完成封印......或者彻底融合。
融合？陈杰喉间泛起腥甜，突然想起意识深处那个低哑的声音，它说我是钥匙。
叮的一声
一个金属擦过刀鞘的轻响打断了他的话。
陈杰抬头，看见白冥站在地库台阶上。
她腰间的血蛇刀抽出半寸，月光顺着刀刃爬上来，在她脸上割出冷白的光。
这个向来冷厉的血蛇使此刻眼尾发红，碎镜还攥在另一只手里，镜沿的刻字被她捏得泛白：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陈杰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封灵符的凉意让他能勉强集中精神。
白冥的刀光在他眼前晃，他却注意到她握刀的手指在抖。不是因为紧张，是在克制。
他想起前几日在破庙，她对着碎镜发呆的模样，突然明白：你父亲......黑卡门的老门主，是不是告诉过你什么？
白冥的刀猛地抽出三寸。
刀锋离陈杰咽喉不过半尺，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盯着他眼尾的红纹，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说钥匙是黑卡门的劫数，可他临终前又说钥匙醒了，黑卡门的末日就到了。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身上有玄渊血脉，有制卡师的灵气，甚至连我用血祭卡都探不出你的命数陈杰，你到底是玄界的变数，还是？
变数。陈杰突然笑了，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符纸上，至少现在，我是自己的变数。
他话音未落，体内那股躁动突然凝成一线，顺着脊椎往头顶冲。
陈杰本能地闭眼，阴阳瞳在意识里自动张，这一次，他没去看卡牌的灵脉，而是顺着血脉共鸣的方向望去。
黑暗中浮现出一幅地图。
山脉像巨龙的脊梁，河流是银线，而在最北端，有个漩涡状的黑点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是北域荒野的玄渊裂隙，他在古籍里见过的，被称为天地伤口的地方。
玄渊......在那里。他睁开眼，眼底闪过金红的光，我必须去裂隙。
你走不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地库入口传来。
陈杰猛地转头，看见一道血色身影正从阴影里走出。
来者穿血纹暗甲，面覆青铜鬼面，腰间悬着枚赤鳞令，那是黑卡门最高执事的标记。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燕某奉大宫主之命，带玄渊血脉者回黑卡门。他鬼面上的眼洞对准陈杰，要么跟我走，要么死。
钟离的手按在陈杰肩头，陈杰能感觉到老守护者体内涌出的灵气。虽然微弱，却像老松根般扎实。
白冥的刀完全抽出，刀身上浮起暗红的血雾，那是血祭卡启动的征兆。
而陈杰自己，封灵符的凉意正在消退，体内的躁动又开始往上窜，眼尾的红纹已经漫到了眼白。
燕无痕？陈杰舔了舔带血的嘴唇，黑卡门的血影卫长，竟然亲自来抓我？
鬼面下传来低笑：玄渊血脉者百年不现，大宫主说......他突然顿住，鬼面转向地库外，不过现在，有人比我更急。
陈杰听见了。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
那是黑卡门特有的血鳞甲，每副甲片都浸过活人的血。
脚步声越来越近，地库外的槐树上，惊起一群夜鸦。
燕无痕退到门边，赤鳞令在掌心转了个圈：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他的鬼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玄京的卦摊......可经不起血鳞卫的搜查。
陈杰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巷口那个破木牌，铁口陈三个大字被雨淋得褪了色；想起竹筐里没卖完的铜钱卦，和墙角那盆快枯死的绿萝。那是他在玄京活了十年的根。
血影卫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地库外。
钟离的手在他肩头紧了紧，白冥的刀光又往前送了寸许。
而陈杰体内的红纹，正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疯狂往眼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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