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玄京风云,圣匠归来
玄渊裂隙外的风里裹着幽蓝光点,掠过陈杰的眉梢时,他正出神的看着天际那道彻底成型的归元灵纹发呆。
灵气共鸣的震颤从脚底窜上脊椎。这不是玄脉灼痛,而是天地在为某种新生而欢腾。
该回玄京了。白冥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裹着血鳞的短刀。
她的眼底映着灵纹的幽蓝,发梢沾着裂隙里特有的腐锈气,柳执事的人已经在山脚下候着了。
陈杰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掌心那道制卡时留下的灼痕还在发烫。
他想起今早白冥翻找行囊时,从夹层里抖落的半块血鳞令。这是黑卡门血蛇使的信物。
这个总说交易而已的女人,昨夜却对着他母亲留下的净魂卡看了大半宿。
怕什么?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算卦布衫,嘴角扬起惯常的懒散笑意,玄京的茶,总得喝上一盏的。
在山脚下的青石板路上,八抬大轿停在两棵老槐树下。
轿前立着个灰袍老者,腰间挂着玄色玉牌。这是制卡总会执事柳承安的标记。
陈杰注意到老者的手指在微微发颤,眼角的皱纹里凝着一层冷汗。
陈圣匠。柳承安上前半步,弯腰时玄玉牌磕在青石板上发出了脆响,玄京今早出了异象。他抬手指向东方,晨雾里隐约能看见七彩光晕在云层间翻涌,千年未现的灵潮虹光。
各宗掌门已封山闭关,总会恳请圣匠...
主持大局?陈杰打断他的话,阴阳瞳在眼底悄然运转。
柳承安的灵脉里缠着暗褐色的淤气。那是长期使用禁卡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想起昨夜在裂隙里感知到的玄京地脉,九道隐晦的逆向灵纹像毒刺般扎在地心,柳执事太客气了。
白冥突然上前半步,短刀的血鳞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说:他们不是敬你,是怕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柳承安的后背瞬间绷直,怕你看出玄京地底下埋了千年的烂账。
陈杰看着白冥,正看见她扫过柳承安时的冷厉目光。
这女人总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比如三天前在万毒沼泽,她明明可以独吞那卷黑卡门密函,却转手塞进了他的行囊。难道对他有意思,唯护自已?
带路吧。陈杰拍了拍白冥的肩,掌心隔着粗布能摸到她紧绷的肌肉,我也想看看,玄京的灵潮虹光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大轿进玄京时,街道两旁的百姓全仰着头。像看什么大人物进京似的。
七彩光晕在城楼上空翻涌着,像把染了色的玉梳在云层里来回梳动,又像是彩霞般询丽。
卖糖葫芦的老头把糖葫芦插在草垛上,手搭凉棚念叨:这景儿,跟老辈儿说的圣匠降世那会儿?
闭嘴!街角茶棚里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陈杰掀帘望去,见一个青衫书生正攥着茶盏发抖,什么圣匠?什么乱七八糟……话没说完,书生的喉咙突然发出咯咯声,手捂着脖子栽倒在地。他后颈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白冥的短刀噌地出鞘半寸,被陈杰不动声色地按住手腕。
他望着茶棚里迅速消失的灰影,阴阳瞳里闪过道暗纹。那是黑卡门无影钉的灵轨。
柳承安的软轿在前方停住,轿夫们的额头全是冷汗。
制卡总会到了。柳承安的声音比来时更哑,他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铜门纹丝未动。
门楣上的天工二字突然泛起金光,陈杰看见无数细小的灵纹从门缝里钻出来,像群嗅到血腥的蚂蚁,争先恐后地缠上他的指尖。
圣匠留步。门内传来苍老的声音,请先解了这万灵锁。
陈杰笑了。
他早该想到,制卡总会的铜门里锁着的不只是典籍,还有千年前的规矩。
指尖的灼痕突然发烫,他顺着灵纹的轨迹轻轻一挑。那是归元术式里最基础的引灵诀。
金光骤然炸开,铜门轰地洞开,门内十八盏长明灯同时亮起,映得四壁的制卡手札泛着暖光。
好手段。柳承安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陈杰指尖的灵纹时,快得像道影子,请随我去藏经阁,各宗代表已在论道厅候着了。
论道厅的檀香熏得人发闷。
陈杰刚跨进门,十二道目光便像十二把刀扎过来。天枢宗的青袍长老捏着玉扳指,玄冰阁的女修指尖凝着霜花,连最超然的方外谷主,此刻也正摩挲着腰间的九节鞭。
陈圣匠。天枢长老率先开口,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脆响,听闻你创了归元术式?
是改良。陈杰找了张离门最近的椅子坐下,白冥立刻站到他身后,短刀的血鳞擦着椅背发出沙沙声,千年前圣匠手札里的残篇,我补全了。
补全?玄冰阁女修冷笑,霜花在指尖凝成冰箭,那你可知,这术式若流传出去......
会断了某些人的财路?陈杰打断她,阴阳瞳突然运转到极致。
他看见论道厅地下九道灵纹正在共鸣。那是封灵塔的逆向封印。
柳承安站在主位,右手小指无意识地抠着案几,那里刻着道极小的蛇形暗纹。黑卡门的标记。
柳执事,陈杰突然转向主位,我昨日在玄京地脉里,看见九座封灵塔。他望着柳承安骤变的脸色,继续道,塔底有逆向封印,专门镇压天地灵气。
千年前黑卡门覆灭时,这些封印本该被清除。
厅内瞬间死寂。
玄冰阁女修的冰箭啪地碎成冰渣,方外谷主的九节鞭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柳承安的额头渗出冷汗,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柄淬毒的短刃。
所以今日这茶会,陈杰从怀里摸出枚幽蓝卡牌,是想逼我交出归元术式,继续用封灵塔垄断灵气?他指尖轻弹,卡牌嗡地飞起,在半空展开道光膜,但柳执事可能没算到......
一道金色的术式投影从光膜里涌出来,在厅顶凝成归元灵纹的全貌。
方外谷主猛地站起,九节鞭在掌心烧出焦痕:这是圣匠手札的完整图?
部分解析。陈杰望着众人震撼的表情,心底那团火又烧起来了,我陈杰开宗立派,不为掌权,为的是还清旧账。他转头看向白冥,后者正摸着腰间的血鳞令,眼底有暗潮翻涌,比如黑卡门的账。
话音未落,论道厅的木门砰地被踢开。
白冥的短刀噌地出鞘,却在看见来者时顿住,来的是她自己。不,是另个白冥,但更准确地说,是一块染血的鳞片。
血鳞令!玄冰阁女修的声音带着颤音,黑卡门的血鳞令现世,说明什么?
说明某些宗门和黑卡门的勾结,该清算了。真正的白冥迈步上前,血鳞令在掌心泛着妖异的红光。
她抛给陈杰卷染血的密函,封皮上的蛇形火漆还带着余温,燕无痕的密室里找到的。柳执事,你看这签名?
柳承安的脸瞬间煞白。
他扑向案几想去抢密函,却被道蓝光拦住——陈杰不知何时已捏碎张卡牌,封灵·断链卡的灵纹在地面铺开,像道无形的网缠上柳承安的脚踝。
你!柳承安的玄脉突然暴涨,暗褐色的灵气从七窍涌出,他竟在强行催动禁卡。
陈杰的阴阳瞳里闪过道寒芒,指尖的灼痕突然剧痛,那是母亲留下的净魂卡在警示。
他反手甩出张净血卡,幽蓝光芒裹住柳承安,暗褐灵气顿时像雪遇火般消融。
够了。陈杰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懒散,从今天起,制卡之道,不再为少数人垄断。他走向论道厅中央的高台,玄京的灵潮虹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我陈杰,在南市旧宅立归元工坊,开放归元术式部分解析。他扫过全场,目光在白冥的血鳞令上顿了顿,有本事的来学,想捣乱的?
他没说完,因为台下突然响起掌声。
方外谷主率先起身,九节鞭在掌心转了个花:痛快!
老夫第一个带徒弟来拜师!玄冰阁女修咬了咬唇,指尖的霜花化成雾气:我玄冰阁,愿供工坊灵矿。
柳承安瘫坐在地,望着高台上的陈杰,突然笑出了声:你以为开放术式就能……
能。陈杰打断他,掌心的净魂卡突然发烫,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拍他,因为天地灵气,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玄京的风卷着灵潮虹光涌进论道厅,吹得案几上的手札哗哗作响。
陈杰望着窗外,看见南市方向有群人正往那座旧宅涌去,有挑着工具箱的制卡学徒,有背着药篓的灵植师,甚至还有个扛着算卦幡的老头,边跑边喊:铁口陈收徒?
我孙儿最会背《灵纹诀》!
白冥走到他身边,短刀的血鳞在虹光里泛着温柔的红:他们来得倒快。
因为该醒的人,早醒了。陈杰望着南市的方向,那里的青瓦屋顶上,几个工匠正踩着梯子挂匾。
他看不清匾上的字,但能猜到。归元工坊四个字,此刻正被阳光镀得发亮。
论道厅外突然传来喧哗。
陈杰探头望去,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正扒着门缝往里看,怀里还揣着半块烤红薯。
少年对上他的视线,猛地站直:陈圣匠!
我是西市打铁的狗剩,我能......
能。陈杰笑了,明天来工坊,我教你怎么在铁胚里刻灵纹。
少年愣了愣,突然把烤红薯往怀里一塞,撒腿就跑:娘!我要当制卡师!
白冥望着少年跑远的背影,嘴角终于翘了翘:你这圣匠,当得倒像个教书先生。
本来就是。陈杰摸着心口的净魂卡,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制卡之道,当渡众生,我爹说,真正的传奇,不是站在云端,是把泥里的种子,种到天上去。
玄京的灵潮虹光更盛了。
陈杰望着南市方向,看见几个工匠正把最后块木匾挂好。
风掀起他的布衫,露出腰间新佩的圣匠徽章。那是用归元术式的灵纹铸的,在虹光里泛着暖金色的光。
至于明天。
南市旧宅的木门已经拆了,新漆的门柱上还沾着木渣。
几个学徒正蹲在门口用炭笔在地上画灵纹,其中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踮脚往门楣上贴归元工坊的红纸。
风卷着灵潮虹光掠过门楣,红纸哗啦作响。
小丫头追着被吹走的纸片跑远,却没注意到门楣上,不知何时多了道幽蓝的灵纹。那是陈杰今早悄悄刻下的净魂·引灵纹,正随着灵气的流动,缓缓渗入玄京的地脉。
而在更远处的黑卡门分部,某个暗室里的血玉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这时,在红雾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哈,哈,归元工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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