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暗流涌动,归元初立
又是一天的早晨,在玄京的归元工坊的木门就被叩得咚咚的响。
陈杰正蹲在炭炉前熬灵胶,竹篾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映出外头挤得密匝匝的人影。这是昨日擂台围观的百姓,手里攥着破卡胚、旧竹片,甚至有个卖炊饼的老汉举着烤焦的面团,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陈先生,我这面团能刻灵纹不?
大家都排好队!阿福扯着嗓子从里间跑出来,腰间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刻刀,工坊新立规矩,每日辰时到巳时只收十张卡胚,先到先得!他回头冲陈杰挤眉弄眼,手指悄悄比了个三。这是暗语,说外头混了三个生面孔。
陈杰把熬得透亮的灵胶倒进陶碗,指腹抹过碗沿凝结的晶珠。
阴阳瞳在眼底微微发烫,透过竹帘扫过人群:那三个生面孔,一个袖口绣着玄色云纹,是制卡总会的外门执事;一个靴底沾着城南黑泥,该是黑卡门的细作;还有个...他顿了顿,那人脖颈处有条淡青蛇纹,和白冥袖中短刀的血鳞纹纹路暗合。
把《断灵·蚀心卡术式图谱》抄三份,陈杰突然开口,一份给总会执事,一份给黑泥靴,蛇纹的那份...他屈指弹了弹陶碗,灵胶溅起细小的珠串,用粗麻纸包,故意漏半页在外面。
阿福手一抖,刻刀差点掉地上:先生,这图谱可是您昨夜刚从韩长老那噬魂卡里抠出来的
就是要他们抢。陈杰用竹片挑起一片灵胶,在晨光下拉出半透明的丝,总会那些老东西觉得归元术式是旁门左道?
让他们看看,黑卡门的血祭术式和咱们的蚀心术式,到底哪根灵脉走偏了。他指尖的灵胶突然凝出螺旋纹路,等他们争得头破血流,自然有人发现。真正的邪术,从来不在术式本身。
外间突然传来争执声。
陈杰掀帘出去时,正看见蛇纹男捏着半页图谱冷笑:就这破纹路也敢称革新?
我家主人说,玄州圣匠盟的九变术早把你们甩八条街了。
这位客官里边请。陈杰突然出声,蛇纹男的冷笑僵在脸上。
陈杰虚引着他往偏厅走,鞋尖在青石板上碾过一道浅痕。那是阿福做的记号,底下埋着传讯符。玄州圣匠盟的事,陈某确实孤陋寡闻。他斟了杯茶推过去,茶沫里浮着片新竹,不知贵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蛇纹男的喉结动了动。
陈杰的阴阳瞳清晰看见他袖中藏着枚青铜令,刻着玄字倒纹。这是玄州圣匠盟的密令,他昨日刚在白冥留下的黑卡门典籍里见过。我家主上听闻陈先生新立归元流派,蛇纹男端起茶盏又放下,欲请先生共商玄界大典事宜。
三个月后,圣匠盟要提术式改革案,若能得归元流派支持...
玄界大典?陈杰做出恍然之色,指尖轻轻叩了叩桌角。这是让阿福去取伪密道图的信号,陈某不过是街头算卦的,哪懂什么大典。他突然倾身凑近,压低声音:不过...贵使说的九变术,当真能跨阶制卡?
蛇纹男的眼睛亮了:自然!我家主上有本《九脉归一》古卷,照着上边的纹路...
阿福,把地下工坊的钥匙拿来。陈杰突然提高声音,蛇纹男的话戛然而止。
阿福从里间跑出来,手里攥着块乌木牌,牌面刻着螺旋纹,带这位客官去看看归元工坊的新阵眼。他冲蛇纹男笑,您不是想看跨阶制卡么?
蛇纹男刚跟着阿福出去,陈杰就转身冲进后巷。
青石板下的传讯符闪着幽光,他捏碎符纸,纸灰里浮出白冥的字迹:玄宫密道图有误,我用血鳞纹改了第七道弯。
这丫头...陈杰低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图纸,正是他昨夜画的伪密道图,原本的第七道弯被他故意改成死胡同。
现在白冥用血鳞纹修正,倒成了双保险。
他把图纸塞进瓦缝,抬头时看见屋檐下挂着的银簪。那是他用碎瓷片雕的螺旋纹,在风里轻轻摇晃,像白冥转身时扫过他手背的裙角。
先生!学徒小满从地下工坊跑上来,脸上沾着灵纹粉,您让改的九脉阵眼成了!
刚才试着刻了张凡阶九品卡,结果...他喘得说不完整,卡胚冒金光,直接升灵阶一阶了!
陈杰跟着小满冲进地下密室。
密室中央的灵纹阵泛着柔和的光,原本刻着的二十八星宿纹被他改成了螺旋套螺旋的结构,最中心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这是用阴阳瞳临摹天地灵气轨迹时,意外捕捉到的心脉。
把改阵的过程记下来,陈杰摸出块碎玉,在石壁上划了道浅痕,但要漏掉最后三步。他望着小满疑惑的眼神,那些想偷师的,少了这三步,灵纹阵会反噬。
暮色漫进工坊时,陈杰把核心弟子们召到了演武场。
灯笼次第亮起,照见十二个学徒眼里的光。他们里有铁匠的儿子,有小乞儿,还有昨日举着灵纹拓本的老秀才。
归元三阶计划,今日启动。陈杰展开一卷羊皮纸,上边用朱笔写着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稳固玄京。
明日起,每个弟子带三个学徒,把蚀心术式教给街头制卡的穷小子。他的手指划过第二阶段,第二阶段,渗透周边城池。
我会画一批引灵符,让他们拿着去别的城开分坊。
最后,他指向第三阶段,声音沉了下来:第三阶段,直面黑卡门本源。他摸出张刚画好的符纸,上边的纹路像扭曲的蛇,这是逆灵符纹,能破血祭术的血契。等白冥回来...
先生!阿福举着张染血的符纸冲进演武场,城卫在玄宫后墙捡到的,是白冥姑娘的血鳞纹!
陈杰的手指骤然收紧,逆灵符纹在掌心勒出红痕。
符纸上的血字还在渗着微光:玄宫地库有陈叔陈婶的制卡笔记,速来。但别信密道图。
玄京的夜突然起了风,吹得归元灯笼摇晃不止。
陈杰望着符纸上的血痕,阴阳瞳里浮起白冥短刀上的幽光,还有玄宫地库深处,那两本落满灰尘的制卡手札。
他摸出怀里的伪密道图,在烛火上慢慢点燃。
纸灰飘起时,他听见远处传来巡城卫的梆子声,还有黑卡门暗桩贴传单的动静。但这一次,传单上的邪术惑众四个字,被人用炭笔重重涂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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