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极光之后,暗影未散
月光斜照在工坊的琉璃瓦上,半明半暗。陈杰的手指还残留着帛书灵纹蠕动的触感。
他站在被极光灼出焦痕的玉台前,阴阳瞳微微发烫。方才教主消散的血雾里,竟有几缕暗红残丝正沿着工坊梁柱的灵纹缝隙钻动。
不对劲。他一声自言自语,屈指弹出一道青色光刃,劈向最近的房梁上。
光刃擦过木梁时,暗红残丝突然暴起,像活物般缠上光刃,滋滋冒起青烟。
陈杰瞳孔微缩,终于看清那些残丝的本质:是被血祭扭曲的灵气,每根都缠着半枚破碎的骷髅纹。正是教主那血契·弑神卡的残印。
白冥!他反手扯住刚要退下的血蛇使,去把工坊的灵纹阵图拿来。白冥手腕被攥得生疼,却没挣扎,只垂眸看了眼他攥着帛书的手:你早发现了?
方才极光拆解弑神卡时,我看见残印在往灵纹阵里钻。陈杰松开手,指节抵着太阳穴,归元术能重构灵脉,却拆不干净这种血祭过的东西。
它们在找共鸣点。他顿了顿,阴阳瞳里的灵纹脉络突然连成一片暗红蛛网,就在...地下核心阵眼!
白冥转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发间银铃轻响。
陈杰望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摸出腰间那半块刻着陈字的青铜牌。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信物,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他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话:血祭如毒,沾骨三分,若遇本源共鸣,必成大患。
陈先生!
归元工坊的大弟子林砚带着三个制卡学徒跑进来,额角还沾着方才灵脉断裂时的冷汗:您让我们查的灵纹阵,西南角的聚灵纹在渗黑气!陈杰快步走到他跟前,拍了拍少年颤抖的肩膀:别怕,把人都叫到地下灵纹室。
我要布个简化版的九转重构术。
可...那术式需要至少七人同调!二弟子阿秀攥着阵图,指尖发白,方才大家灵脉刚修复,现在强行
所以才要简化。陈杰从袖中抖出七枚刻着螺旋纹的玉牌,这是我连夜刻的共鸣符,一人持一枚。
残印要吸能量,我们就给它个能吸的。但得让它吸进去的,都变成我们的防御。他扫过众人困惑的脸,突然笑了:顺便,漏点风声出去,就说工坊在补灵纹阵的破绽。
黑卡门的耗子,该来探路了。
林砚眼睛亮起来:引蛇出洞!阿秀咬着唇点头,转身去叫人。
陈杰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摸了摸藏在袖口的灵纹感知符。这是方才在白冥递来的阵图边缘偷偷刻的,以防万一。
陈杰。
白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月光在她身后拉出长影。
她手里捏着半张玄宫密信,封泥上的玄鸟印还带着余温:玄帝封了玄宫外围,说是清剿黑卡门。她把信递过去,指甲在清剿二字上掐出凹痕,但暗卫查的是归元残卷的来历。
我在玄宫藏书阁听到...他们在找天地之始的古卷。
陈杰展开信笺,字迹力透纸背,确实是玄宫暗卫统领的笔锋。
他盯着天地之始四个字,想起老槐叶盖住的帛书,喉结动了动:你觉得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白冥突然扯下腰间的血蛇匕首,刀身映出她冷白的脸,但他没动你,至少现在没动。她收刀入鞘时,刀锋擦过陈杰手背,我去查黑卡门的残印来源,三日后回来。
话刚说完,她已翻上屋檐,银铃碎在风里。
陈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把信折成小方块塞进领口。那里贴着母亲的手札,此刻两者的温度竟有些相似。
陈公子?
门帘被掀起的声音惊得陈杰转头。
门口站着个穿青衫的中年人,腰间挂着玄州圣匠盟的玉牌,正是半月前自称玄州使者的神秘人。
他手里捧着个檀木匣,匣盖雕着九只衔尾玄鸟:在下奉圣匠盟之命,特来邀请公子参加玄界大典。
您的归元术式,该让天下人见见了。
陈杰盯着那玉牌上的裂痕。上次见面时他用阴阳瞳看过,这玉牌是仿造的。
他接过匣子,指尖在匣底迅速抹过一道灵纹:大典?
我不过是街头算卦的。
公子莫要自谦。使者笑得得体,圣匠盟听说您重构了弑神卡,都想见见这等天才。他后退两步,转身时衣角扫过案头的残印样本,三日后辰时,玄州驿馆,静候大驾。
门再次关上时,陈杰摸了摸方才抹灵纹的地方。那是道感知符,能追踪五十里内的灵气波动。
他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教他制卡时说的话:越是热情的邀请,越要在对方身上留根线。
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时,陈杰摸出藏在灶台砖下的钥匙。
地下密室的石门发出沉响,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他点燃壁上的青灯,将帛书平铺在石桌上。在月光下不显的灵纹,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般爬向帛书边缘。
归元非始,亦非终,唯心可循。
陈杰的呼吸骤然一滞。
帛书右下角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笔锋苍劲,正是父亲的手迹!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字迹,整卷帛书突然泛起金光,那些灵纹竟顺着他的指尖钻进阴阳瞳。他看见无数光粒在眼前飞旋,组成父亲的脸:小杰,归元术的秘密,不在天地,在人心。
爹!陈杰喊出声,可光影转瞬即逝。
帛书重新变得陈旧,只有那行字还在。
他攥紧帛书,青铜牌在胸口烫得生疼。原来父母当年守护的,不只是一卷术式,更是玄界最根本的答案。
咚的一声。
密室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陈杰迅速收帛书入怀,吹灭青灯。
黑暗中,他听见屋顶瓦片轻响,接着是熟悉的银铃声…是白冥?
不,这铃音更沉,又像玄宫暗卫的腰牌相撞。
陈杰,玄帝召见。
一声,冰冷的声音透过石板缝渗了进来,并且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
陈杰摸着怀里的帛书,突然笑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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