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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风起玄都,又是有人设局

陈杰在黑暗中捏紧帛书,青铜牌贴着心口发烫。

头顶石板传来的金属刮擦声像根细针,顺着耳骨往脑子里钻。这是玄宫暗卫特有的喉音,用秘银细管压声所致,防止被人听声辨位。

“陈杰,玄帝召见。”那声音又响了一遍,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密室霉味突然变得刺鼻。

陈杰摸到墙缝里的机关,指尖在砖面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这是他与老周头约好的暗号,若遇紧急情况,老周头会在半柱香后带着算卦摊的幌子来搅局。

他深吸一口气,将帛书塞进贴胸的暗袋,又摸出块碎玉含在舌下。这是用低阶防御卡融成的,关键时刻能挡一击。

推开通往灶膛的暗门时,月光正落在院里的老槐树上。

三个玄色劲装的暗卫立在树影里,中间那个捧着明黄绸缎包裹的圣旨,袖口绣着金线玄鸟,正是玄宫司礼监的牌子。

“陈公子。”暗卫首领掀开圣旨,明黄绸子在月光下看着模糊,“陛下闻你重构弑神卡、解归元试炼之危,特召你入玄都述职。”

陈杰垂眸行礼,指尖在袖中快速结印。

暗卫首领递圣旨时,他看似恭谨地双手去接,袖口翻起的刹那,一道细若游丝的灵纹已缠上对方手腕。这是今早新制的“追影符”,以他的血为引,能追踪百里内的灵气波动。

“草民惶恐。”他声音发颤,像极了被天威震慑的市井之徒,“三日后启程可行?”

“明日卯时。”暗卫首领收回圣旨,玄色披风扫过青石板,“玄都驿馆已备好马车。”

陈杰望着三人消失在巷口,转身踢翻脚边的瓦罐。

碎陶片飞溅的瞬间,老周头扛着“铁口直断”的幌子从隔壁墙根闪出来:“小爷,要我跟去?”

“不必。”陈杰弯腰捡陶片,指腹在其中一片上抹过,“你守着摊子,若七日未见我传信...”他顿了顿,将陶片塞进老周头手里,“去城南破庙找个瘸腿老妇,说‘槐花开了’。”

老周头捏紧陶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护”字。这是陈杰用制卡刀刻的,藏着道保命符。

第二日卯时,玄都来的马车停在巷口。

陈杰掀开车帘时,瞥见车辕上缠着的银丝。这是玄宫御马监的标记,每根银丝里都藏着追踪灵纹。

他不动声色坐进去,摸出块碎炭在车厢暗格里画了道“乱神纹”,专破低阶追踪术。

马车驶入玄都城门时,陈杰的阴阳瞳突然发烫。

他装作看风景,指尖掐住人中。这是激活瞳术的暗号。

眼前的城墙突然变了模样:青砖里的灵气像活了般游走,沿着城砖缝隙汇向中央,在半空凝成张巨大的灵纹网,网心处有团刺目的金光,正是玄宫方向的天命塔。

“好个灵纹共鸣阵。”他心里一沉。

记得父亲说过,上古大阵需以一城生灵为引,可玄都百姓行色如常,灵气流动竟不带半分血腥。这说明玄帝用的是更精妙的“共生阵”,借百姓日常吞吐的灵气为阵基。

“公子在看什么?”车夫从前面掀帘,“玄都的城墙可是用千年寒铁铸的,最是牢固。”

陈杰收回目光,笑着摇头:“不过看这城砖雕工精细。”他指尖抵着车窗,在玻璃上哈出白雾,用指甲画了道箭头。这是给可能跟踪者的假线索。

玄都驿馆的宴席摆得极阔,八盘珍馐冒着热气,上座却空着。

陈杰刚夹起一筷子桂花鱼,门外突然传来靴底叩地的脆响。

韩长老的大弟子周明远掀帘而入,玄色儒生长衫上还别着圣匠盟的银纹徽章:“陈公子好雅兴,玄帝召见在即,倒有心思吃饭?”

陈杰放下筷子,笑得温和:“周师兄这是替圣匠盟来兴师问罪?”

“不敢。”周明远指尖敲了敲桌面,“只是有人说,你那归元术式是偷了韩长老的残卷。”他从袖中抖出张泛黄的帛书,上面的灵纹与陈杰密室里的那卷有七分相似。

陈杰的阴阳瞳悄然开启。

他看见帛书上的灵纹边缘泛着暗红。那是血祭的痕迹。

“周师兄这卷,怕是从黑卡门那里得来的吧?”他突然倾身,指尖点在帛书中央,“血契·噬魂卡的纹路,混在制卡术式里,倒是新鲜。”

周明远脸色骤变。殿外突然传来通传声:“陛下驾到……”

玄帝着月白常服,腰间只挂块墨玉扳指,倒像个读书的贵公子。

他扫了眼桌上的帛书,笑着对陈杰道:“朕听说你解了归元试炼的困局?”

“回陛下,是诸位制卡师共同的功劳。”陈杰躬身,“只是有人故意混淆黑白,将黑卡门的血祭术式,说成是归元术的本源。”他抬手召出两张卡牌:一张是普通的“断灵卡”,另一张泛着诡谲的红光,“这张蚀心卡,正是用噬魂卡的术式改的。”

玄帝接过卡牌,指尖掠过卡面:“有意思。”他抬眼看向周明远,“韩长老当年研究血祭卡的事,你可知道?”

周明远“扑通”跪下,额头撞在青砖上:“陛下明鉴,弟子不知!”

陈杰退到下首,看着玄帝挥挥手让侍卫带走周明远。

殿外的阳光透过琉璃瓦洒进来,照在玄帝的墨玉扳指上。那上面刻着极小的灵纹,与天命塔的灵气轨迹如出一辙。

当晚,玄帝在御花园设宴。

陈杰捧着酒盏,看池中锦鲤搅碎月光:“陛下让草民主导归元研究院?”

“朕信你。”玄帝夹了块鹿肉放在他碟中,“只是那卷残卷...”

“草民早备好了。”陈杰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这是归元术式的前半卷,后半卷需得研究院建成后,与诸位圣匠共参。”

玄帝打开锦盒,目光扫过帛书时瞳孔微缩。陈杰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案下捏紧,又慢慢松开。

“好。”玄帝举起酒盏,“朕等你揭开归元之谜。”

陈杰饮尽杯中酒,只觉喉间发苦。

他知道锦盒里的是用父亲旧笔记伪造的“伪残卷”,真正的帛书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玄帝要的是掌控,他要的...是玄宫档案库里,那卷记载着父母失踪真相的卷宗。

子时三刻,玄宫的更夫敲响梆子。

白冥的身影掠过御花园的朱漆长廊,她腰间的银铃用布包着,只发出极轻的闷响。

档案库的守卫在打盹,她摸出根细铁丝,三两下挑开铜锁。

密室里的霉味比陈杰的密室更重。

白冥点燃火折子,照亮墙上的壁画。是当年围剿黑卡门的盛况,为首的将军腰间挂着块玉牌,与她在陈杰父母旧物里见过的画像一模一样。

“咔”的一声。地砖突然下陷。

白冥迅速后退,却见暗格里露出具干尸,身上的官服还绣着监察使的金线。

干尸右手攥着块玉牌,在火折子下泛着幽光,上面刻着两个字:“黑契”。

白冥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伸出手,手指刚要碰到玉牌,窗外突然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

她迅速将玉牌塞进怀里,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案上的瓷瓶,碎瓷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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