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玄都暗涌,归元布网
密室里的烛芯“噼啪”爆响着,陈杰的阴阳瞳在暗室中泛着幽青微光。
他左手攥着黑契玉牌,右手摊开从白冥那里得来的血契契约书,两枚灵物上的纹路在他眼中化作流动的光河。玉牌的幽蓝与契约的暗红本应互斥,此刻却在某个频率上产生了细微的共振。
“三处。”他的指尖重重叩在玄都舆图上,目光顺着光河轨迹游走,“玄都西南的破庙、东市的染坊、北城的老药铺。”
案角的青铜灯树投下摇晃的影子,将他紧绷的下颌线拉得锋利。
三天前白冥带回的绢帛还摊在一旁,镇北侯的私印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那枚私印本应随镇北侯的灵牌供奉在宗祠,如今却出现在黑卡门的交易里,这让陈杰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黑卡门残党。”他低声呢喃,指腹摩挲着舆图上被朱砂圈起的三个红点,“玄帝默许的秘密据点。”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陈杰忽然扯动嘴角。
玄帝昨日刚下旨召他入宫论道,这时候发现三处共鸣点,倒像是老天爷递来的刀。
他将玉牌和契约书收进暗格,暗格里“小杰平安”的刻痕蹭过掌心,那是母亲临失踪前塞进他怀里的短刀,刀鞘内侧的刻字早已磨得发亮。
“该去会会玄帝了。”他对着铜镜整理青布衫的领口,镜中映出眼底翻涌的暗潮,“借他的手,开我的路。”
玄宫的汉白玉阶被晨露打湿,陈杰踩着湿润的石面往上走,每一步都能听见靴底与石面的轻响。
金銮殿外的铜鹤香炉飘着龙涎香,他却闻见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玄宫影卫特有的,用秘药浸泡过的衣物味道。
“陈卿今日来得早。”玄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龙椅上的明黄龙纹在晨光里泛着金,“朕昨日说的归元术式,可有所得?”
陈杰跪下叩首,余光瞥见殿角垂落的纱帘后有细微晃动,是影卫。
“回陛下,归元术式需采集不同区域灵气数据方能完善。”他抬头时目光恳切,“玄都三处灵脉节点灵气驳杂,臣想亲自去看看。”
玄帝的指尖在龙案上轻叩,鎏金护甲划过檀木的声音像极了蛇信子的嘶鸣。
“陈卿有心。”他忽然笑了,“朕派两个小太监跟着,省得你迷路。”
陈杰垂眸应下,却在起身时用袖口掩住掌心的灵纹符纸。那是他连夜刻制的“归元·灵纹感知符”,能将节点灵气波动转化为灵纹印记,顺着他布在全城的感知节点传回工坊。
第一处节点在西南破庙。
陈杰掀开褪色的菩萨帷幔,指尖触到墙内嵌着的灵脉石时,袖中符纸突然发烫。
他背对着跟来的两个太监,借整理衣袖的动作将符纸按在石缝里,符纸上的阴阳鱼纹瞬间隐入石纹,连他自己都几乎看不见。
“这破庙年头久了。”胖太监捏着鼻子嘟囔,“前儿个还见野狗在供桌下撒尿。”
陈杰转身时故意踉跄,撞翻了积灰的香炉。
灰烬簌簌落在他脚边,却在落地前被他用灵气轻轻托住。灰里混着半枚黑卡门的血纹残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第二处东市染坊。
陈杰站在染缸前看学徒往布里浸靛蓝,染缸里的水突然泛起诡异的紫纹。那是灵气被强行扭曲的痕迹。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染布,指尖在布角快速画了道隐纹,感知符顺势贴在染坊的梁柱上。
“陈先生看什么呢?”瘦太监踮脚往染缸里瞧,“这布染出来可金贵着,您别碰坏了。”
陈杰笑着后退,目光扫过染坊后墙。那里有新砌的砖,砖缝里渗着暗红,像血。
第三处北城老药铺。
陈杰刚跨进门,就闻见浓重的艾草味下藏着腐肉的腥气。
药柜后的暗门虚掩着,他假装看药方,手指在柜台下敲了三下。这是给白冥的暗号。
“陈先生要抓什么药?”老掌柜的手在药匣上停顿了半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陈杰摇头:“随便看看。”他转身时撞翻了药筛,朱砂、雄黄撒了一地。
在弯腰收拾的瞬间,他将最后一枚感知符按进地砖缝隙,符纸触到地面的刹那,他清晰听见地下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
“走了。”胖太监扯他衣袖,“日头都偏西了。”
陈杰跟着太监们走出药铺,回头时正看见白冥裹着灰布斗篷从街角闪过。
她的发梢沾着草屑,眼角的血渍已经结痂,却比昨日更亮了些。那是眼里的光。
是夜,归元工坊密室。
陈杰将三枚感知符的灵纹投影在舆图上,蓝光从三个红点出发,沿着隐秘的脉络向玄宫深处延伸,最终汇聚在一座塔形标记上。
“天命塔。”他倒抽一口冷气,指尖几乎戳破舆图。
玄宫典籍里记载,天命塔是玄界开天便有的灵脉枢纽,自玄帝登基后便封禁,连圣匠盟的人都进不去。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陈杰的阴阳瞳里,舆图上的灵纹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缠绕着天命塔的标记,竟与他布下的归元灵纹网产生了微妙的共鸣。那不是巧合,更像是某种早已存在的呼应。
“玄帝……”他低声呢喃,短刀从袖中滑出,“小杰平安”的刻痕在烛火下泛着暖光,“你究竟知道多少?”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陈杰抬头时,正看见白冥的影子掠过屋顶。
她的脚步比往日更轻,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卷带血的绢帛。
“明日。”陈杰将舆图收进了暗格,目光落在案头的归元灵纹总纲上,“该闭关了。”
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照见天命塔的标记在舆图上投下的阴影,正缓缓蔓延,像某种蛰伏已久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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