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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根基渐稳,暗流涌动

考城的清晨总是被两种声音唤醒:一是校场上传来的呼喝声,陈猛正带着乡勇们演练队列,新添的二十匹战马被编入骑兵队,赵烈光着膀子教众人劈砍招式,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脊背往下淌;二是田埂上的脚步声,孙勇带着流民们引水灌田,新修的水渠蜿蜒如带,把汴水的活水引入干裂的土地,刚播下的粟种已冒出嫩芽,远远望去一片浅绿。

刘志提着半篮新摘的桑椹,先去了学堂。孔先生正教孩子们临摹《急就章》,见他进来便笑道:“承汉来得巧,昨日教的‘治乱兴衰’四字,你且写来看看。”

刘志拿起毛笔,在沙盘上一笔一划地写。他的字仍带着稚气,却比上月工整了许多。孔先生点头道:“字如其人,笔锋稳了,心也就定了。”又指着“乱”字问,“可知为何‘乱’字以‘舌’为首?”

“师父说过,祸从口出,流言蜚语最易乱人心。”刘志答道,“就像酸枣大营里,袁绍和袁术的人总在帐后说别人坏话,把好好的联军说得四分五裂。”

孔先生抚须大笑:“张公教你的,比书本上的更实在。”

从学堂出来,刘志往校场去。刚到门口,就见几个乡勇围着个瘦弱的少年争执。那少年是新来的流民,名叫狗剩,因偷了灶房的半块麦饼被抓住,此刻缩在地上发抖。

“按规矩该打二十棍!”一个队长怒喝道。

“他怕是饿极了才犯浑……”另一个乡勇低声劝道。

刘志走上前,把桑椹递给狗剩:“先吃点东西。”又对众人道,“偷东西不对,但更不对的是咱们没照顾好他。孙勇叔说这几日新流民太多,灶房的粥熬得稀了,他定是没吃饱。”

他转向狗剩:“以后饿了就去灶房说,找我也行,但不能再偷。你若有力气,就去跟着孙勇叔浇水,晚上能多领一个窝头,如何?”

狗剩捧着桑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哽咽着点头。陈猛在旁看得清楚,等刘志走后对众人道:“小主公这处置,比打二十棍管用。记着,咱们是护人的兵,不是拿规矩吓人的狼。”

午后,张陵正在整理王虎送来的情报,刘志进来时,见他案上摊着张地图,洛阳周边被红笔圈了好几处。

“师父,王虎叔回来了?”

“刚到,在偏房歇着。”张陵指着地图上的“洛阳”二字,“孙坚真的进了洛阳城,不过不是去讨董,是去挖坟。”

刘志吃了一惊:“挖坟?”

“董卓西迁时,把洛阳的皇陵掘了个遍,孙坚进去后,没去追董卓,反倒把剩下的几个王侯墓刨了,说是‘取殉葬之物充军饷’。”张陵冷笑,“王虎说,他在洛阳城外看到孙坚的亲兵偷偷运出个镶金的盒子,八成就是那传国玉玺。”

“他忘了师父说的‘民心更重’了?”刘志急道。

“利令智昏罢了。”张陵收起地图,“袁术派去的人被咱们赶走后,没敢再来,却在陈留边界屯了兵,看样子是想等孙坚带玉玺路过时动手。袁绍那边更热闹,他逼韩馥让了冀州,正忙着搬家,把酸枣的盟主印交给了堂弟袁遗,自己往邺城去了。”

“那曹操将军呢?”

“曹操在酸枣待不下去了。”张陵道,“袁绍的人总嘲讽他‘捡了场小胜就不知天高地厚’,他索性带着残部去了扬州募兵,临走前让人给我捎了句话——‘考城若有难,孟德必来援’。”

正说着,孙勇匆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先生,不好了,东头流民营里闹起了疫病,已有三个人发烧呕吐,怕是……”

“别急。”张陵起身,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苍术和几枚黄符,“让陈猛把病患隔离到城西的旧窑里,赵烈带人烧艾草熏营,你按这方子煮药汤,每户都得喝。”

他看向刘志:“承汉,敢跟我去看看吗?”

刘志虽有些怕,还是挺了挺胸膛:“师父说过,治病救人,不能躲。”

流民营里弥漫着一股酸馊味。张陵让众人退后,独自走进病患住的草棚。三个病人躺在草堆上,嘴唇干裂,浑身滚烫。张陵取出黄符,蘸了些清水,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符纸烧成灰拌入药汤,亲自喂他们喝下,又用随身携带的小罗盘在棚里转了一圈,指针在东南角剧烈晃动。

“那里埋了脏东西。”张陵对跟进来的刘志道,“让乡勇们把东南角的土挖开,撒上石灰。”

果然,挖开的泥土里露出几具腐烂的动物尸体,想必是之前战乱留下的。刘志捂着鼻子指挥众人清理,虽吓得手心冒汗,却没后退半步。等处理完,他见张陵额上渗着冷汗,便掏出帕子递过去:“师父,你累了。”

“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张陵笑了笑,“当年在邙山,比这凶险十倍的场面都见过。记住,越是乱的时候,越要守住人心。疫病最怕的不是药,是恐慌。”

傍晚时分,药汤起了作用,三个病患的烧退了些。孙勇来报,说曹操派的人到了,送来了五十斤草药和一封信。信里曹操说扬州募兵顺利,已得三千人,还说“袁绍据冀,袁术窥玺,天下将乱,考城需早做准备”,最后附了句“承汉贤侄若愿学兵法,孟德愿送《孙子》注本”。

刘志捧着信,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能学兵法吗?”

“可以,但不光要学怎么打仗,更要学怎么不打仗。”张陵指着窗外,“你看这田里的粟苗,长得好不是因为风调雨顺,是因为咱们修了水渠、除了杂草。治国用兵,根基都在这上面。”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赵烈道:“去把李忠叫回来,让他别盯着濮阳了,改去南阳。袁术想抢玉玺,定会对孙坚动手,咱们得知道他的动静。”

赵烈领命而去。夜色渐深,考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学堂里还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校场上的篝火旁,陈猛正教骑兵们辨认星象。刘志站在城头,望着这片渐渐有了生气的土地,又摸了摸怀里的匕首。

他好像有点明白曹操那句话了——护得住仁心的,不光是刀,还有脚下的土地,和土地上慢慢长起来的希望。而那些在远处争来斗去的诸侯,他们手里的刀再利,恐怕也护不住什么吧。

风从东方吹来,带着汴水的潮气,也带着远方隐约的兵戈声。但考城的夜,却比往日更安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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