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调查阻力
瓦片裂成三块的声响还在耳根底下嗡嗡打转，玄枭的爪尖刚从墙缝里抽回来，那道与井底符文如出一辙的裂痕便像活过来似的，在月光下泛出一丝极淡的锈红。
“看清楚了？”绮罗靠在廊柱上，指尖一抖，袖中魔晶又滚烫了一瞬，“不是巧合，是连环套。”
渊澜没应声，只将归墟令碎片贴在石阶断裂处。那与魔晶若有若无的同步之感，让他心底的疑惑更重了几分。他收回手，眉头没松：“它在记录我们。”
“那就让它记。”玄枭冷笑，“我们去图书馆，翻它老底。”
三人没再走明路。夜风贴着屋檐溜，像怕惊动什么。图书馆禁书区的门嵌在石墙深处，青铜锁钮上刻着“非三阶不得入”五个字，笔锋如刀，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劲。
渊澜上前，学员证刚触到识别阵，光屏忽地一暗，随即跳出一行字：“档案涉密，需三级导师签批。”
绮罗眯眼：“巧了，咱们偏偏没有。”
她指尖一缕黑雾探出，轻轻搭在终端边缘。往常这招能绕过七成禁制，可这次，黑雾刚渗进去，屏幕竟没报警，只缓缓浮现新字：“数据已归档，勿复查询。”
玄枭一掌拍在门框上：“谁动的手脚，我撕了他。”
“撕不得。”渊澜按住他手腕，语气沉稳，“撕了门，就等于撕了脸。咱们还得装乖学生。”
绮罗歪头一笑：“那就装到底。‘三源归一’不是正缺文献佐证？咱们申请调阅，名正言顺。”
玄枭嗤笑：“那老头能懂什么‘三源’？他连自己袜子是不是一对都分不清。”
“正因他糊涂，才最好用。”渊澜眼神沉了沉，“糊涂人签字，最不怕被怀疑别有用心。”
天光刚透，三人便到了导师居所。老头正蹲在院里喂鱼，鱼食一把把撒下去，鱼群争抢，水花四溅。他头也不抬：“又来问预言？昨儿擂台的事我都听说了，血字显形，挺玄乎。”
“正因玄乎，才得查根。”渊澜递上申请表，“禁书区有几卷残册，或与‘回响’机制相关。”
老头终于抬头，浑浊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他慢悠悠接过笔，蘸墨，落字。就在笔尖划过“准阅”二字的刹那，书房角落那尊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轻颤了一下，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绮罗袖口微动，一缕魔息悄然附上签名字迹，像撒了把看不见的盐。
老头收笔，眼皮耷拉，不再多言。
“明白。”渊澜收起文书，语气平静，“多谢师尊成全。”
转身出门时，玄枭低声咬牙：“那铃铛，动了。”
“我知道。”绮罗冷笑，“他也知道我们知道。”
“可他装不知道。”渊澜脚步未停，“这才是最麻烦的。”
当晚，三人再临禁书区。两名学监司执事守在门前，黑袍笔挺，眼神像钉子，一根根往人身上扎。
文书递上，左边那人接过，慢条斯理核对签名，指尖在“渊澜”二字上摩挲了三遍，又抬头盯他：“你确定，这真是导师亲笔？”
“你要验指纹？”绮罗挑眉，“还是想让他当场再写一遍？”
右边那人忽地开口：“妖族子弟，近来不得单独出入禁地——上月新规，不知者不罪，但规矩就是规矩。”
玄枭瞳孔一缩：“你们认得我？”
“我们不认人。”那人嘴角微扬，“只认规矩。不该查的，别查。”
空气僵了一瞬。
渊澜steppedforward，神袍下摆扫过石阶，额间灵晶泛起微光：“我们持合法许可，依规查阅。若诸位执意阻拦，我将以神之域监察使身份备案。”
那两人exchangedaglance，终于退开半步。
“一炷香。”左边执事冷声道，“香尽即出，违者记过。”
三人踏入禁书区，书架高耸如碑林，尘味混着陈年墨香，压得人呼吸都轻了几分。目录卷轴摊开，指尖飞速掠过条目。
“《失传符箓·傀心卷》。”玄枭忽然低喝，“残册，编号庚七。”
书脊灰暗，像是多年无人触碰。渊澜伸手取下，刚翻开第一页，屋外钟声骤响——正正对应子时。
书页无风自动，泛黄纸面浮现出一行古字，墨迹如血，缓缓流淌：
“观者已录，行者当止。”
绮罗一把合上书，魔晶在袖中剧烈发烫，几乎要烧穿布料。她盯着那行字，冷笑：“它知道我们来了。”
“不止知道。”渊澜指尖抚过书页边缘，那里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形状扭曲如蛇骨，“它在等我们。”
玄枭盯着门外：“香快烧完了。”
“够了。”绮罗将书放回原位，低声道，“这卷不是线索，是陷阱。它想让我们继续翻，翻出更多‘不该看’的东西。”
“可我们已经看了。”渊澜收起归墟令碎片，它仍在微微震颤，“而且，它已经记下了我们。”
三人走出禁书区时，执事已不在原地。香炉里那支香，明明只燃了一半，却已化作冷灰。
“有人动过香。”玄枭盯着炉底，“烧得不对。”
“对不对不重要。”绮罗拍了拍袖子，魔晶温度渐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我们查了什么。”
“那下一步呢？”玄枭看向渊澜，“还查？”
渊澜站在廊下，抬手看了看天。月光斜切过屋檐，照在禁书区门匾上，“禁”字最后一笔，竟比白日里多出一道裂痕，像被什么硬物划过。
“查。”他声音很轻，却像钉子落进石缝，“但得换个法子。”
“怎么换？”绮罗问。
渊澜没答，只将归墟令碎片按在掌心，闭了闭眼。频率还在跳，和魔晶、和书页、和钟声，全都咬合在一起，像一张网，正慢慢收紧。
“我们得让它们以为——”他睁开眼，目光冷锐，“我们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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