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组织目的揭露
风还在岩穴里打转,吹得玄枭肩头的血渍发干,结出一层暗红的壳。他动了动手指,骨头缝里像塞了把钝刀,一抽一抽地磨。
“醒了?”绮罗蹲在他旁边,手里捏着半块烧焦的符纸,指尖沾着灰。
“没死就行。”玄枭嗓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板,“那石头人呢?”
“化灰了。”渊澜站在洞口,袖中玉符残片微微发烫,他没拿出来,只将手按在石壁上,感受着地脉深处那一丝残存的震颤——和禁地法器崩解时的频率,一模一样。
绮罗把符纸往地上一扔:“现在怎么办?等他们再派几个黑雾傀儡来送死?”
“得问出点东西。”玄枭撑着石壁要起身,左肩刚用力,黑雾残丝猛地窜起,顺着经脉往心口钻。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
渊澜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神力探入他体内,那黑雾竟有灵性般缩进骨缝,避而不战。
“它在等命令。”渊澜松手,“不是死物,是活控的禁制。”
“那就找源头。”绮罗冷笑,“正好我刚抓了个活的。”
渊澜皱眉:“谁?”
“你们打架的时候,我顺手捞的。”她扬了扬下巴,指向岩穴另一侧的石柱。一根黑铁链缠着个披头散发的人,七窍渗血,四肢扭曲,像是被硬生生折进锁链里的。
玄枭咧嘴:“你还有这闲心?”
“我闲?”绮罗翻眼,“你命都快没了还笑?”
渊澜已走到俘虏面前,神力一扫,眉头立刻锁死:“记忆被搅过,真假混杂,九成是假的。”
“那就挖真的一成。”绮罗咬破指尖,一滴魔血甩进俘虏鼻腔。那人猛地抽搐,眼白翻上,喉咙里挤出半句嘶吼:“……归墟之门……开则……”
话没说完,喉结突然凸起,像是有东西在皮下往上顶。渊澜抬手就是一道神封印按在他脖颈,硬生生压住那股鼓动。
“禁制要炸。”他沉声,“再问,他当场就碎。”
“那就别让他开口。”玄枭踉跄着走过来,右手按在自己心口,左手掐诀,妖魂之力自胸腔震荡而出,直冲俘虏天灵,“我用魂波撞他的识海,你们一个扰他心神,一个剖他记忆——魔血、神识,一起上。”
绮罗挑眉:“你这身子骨还能撑住?”
“撑不住也得撑。”他咧嘴,牙缝里还带着血,“上次我手比脑子快,这次脑子得比手快点。”
渊澜以神识为刃,缓缓切入俘虏识海。绮罗第二滴魔血落进对方耳中,那人浑身剧颤,瞳孔骤缩,像是被拖进某个极深的噩梦。
玄枭的妖魂波撞上去的瞬间,俘虏的嘴突然咧开,不是笑,是被人从内部撑开的诡异弧度。
“……四域皆伪……法则当毁……”他喉咙里挤出断续的音节,“归墟……非终……乃始……”
渊澜神识猛震——这句话和玉符残片里那缕黑气的波动完全一致!
他立刻封住俘虏声带,同时伸手去掏袖中玉符。绮罗反应更快,短刃一划掌心,整只手按上俘虏心口,魔血如绳,硬生生把那股即将爆开的禁制往下拽。
三息。
就三息。
俘虏的皮肤开始龟裂,黑气从裂缝里喷出,像是被烧红的铁炉。他最后吐出几个字:“……洪荒……重铸……唯归墟……为真……”
话音落,人炸成一团黑雾,唯有心口那一缕最浓的黑气被渊澜用神光裹住,塞进了玉符残片。
岩穴里静了片刻。
玄枭一屁股坐下,喘得像条脱水的鱼。绮罗甩了甩手,血珠甩在石地上,溅成五点梅花。
“听明白了?”她问。
“听明白了。”渊澜盯着玉符,“他们不是要破坏四域,是要把神、魔、妖、人四界全拆了,拿自己的法则重铸洪荒。”
“疯了。”玄枭冷笑,“谁给他们的胆子?”
“不是胆子。”绮罗眯眼,“是早就动手了。法器是他们放的饵,苍暝是他们的人,连咱们追的线索,说不定都是他们画的路线图。”
渊澜点头:“玉符残片里的黑气,和禁地法器残力同源。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它,让我们一路查到苍暝,再查到归墟——就像放羊人赶着羊进圈。”
玄枭一拳砸地:“那还等什么?直接杀进祭司院,把那老东西揪出来!”
“然后呢?”绮罗反问,“你说他是归墟的人,谁信?妖族会说你为夺权诬陷长老,神域会觉得你魔女煽动战乱,魔君更不会让你带回一个‘疯言疯语’。”
“那就上报四域高层。”渊澜沉声,“把玉符、黑气、俘虏遗言全交上去,由三大域界共审。”
“你信他们能查清?”绮罗冷笑,“归墟能渗透到祭司院,你觉得神殿就干净?说不定咱们前脚递了状子,后脚就被‘意外’灭口。”
玄枭盯着她:“那你什么意思?藏着?”
“不藏,也不莽。”她站起身,拍掉衣角的灰,“咱们三人,一个神将,一个魔女,一个妖皇裔,谁都没资格单独定论。但加起来——够分量。”
渊澜看向她。
“把证据拆开。”绮罗竖起三根手指,“玉符归你,黑气我收,俘虏临死前的魂波波动,玄枭你用妖魂记下来。咱们分头走,三天后在北冥渡口汇合,当着彼此的面,把三份证据拼回去。”
“然后呢?”
“然后。”她嘴角一扬,“咱们一起,把这桩‘疯言疯语’,变成谁都不敢压下去的铁证。”
玄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行啊,魔女,脑子比以前好使了。”
“少来。”她踢了他一脚,“你那肩再不治,妖脉就废了。”
渊澜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瓶:“神域‘凝脉露’,暂时压住黑雾。”
玄枭接过,拔塞闻了闻,眉头一皱:“掺了龙涎?”
“嗯。”渊澜淡淡道,“纯的治不了你这种禁制,得用神兽精气逼毒。”
绮罗盯着那瓶子:“你早准备的?”
玄枭暗自皱眉,若是平日里,这点黑雾禁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之前与那黑影搏斗时耗费了太多妖力,如今这黑雾禁制在体内作祟,倒让他有些吃力了。
渊澜没答,只将玉符残片收回袖中,转身走向洞口。
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他神袍上的星辰纹微微发亮。
玄枭把药灌进喉咙,火辣辣地烧过五脏。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黑雾被药力逼得缩回深处,像条受惊的蛇。
“走?”他问。
“走。”绮罗拔出短刃,在指尖蹭了蹭,“这回别再替我挡矛了。”
“不挡。”他咧嘴,“下次我躲你前面。”
渊澜在洞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北冥渡口,别迟到。”
“你管好自己。”绮罗翻眼,“别又被神殿叫回去念规矩。”
渊澜轻哼一声,抬步走入风中。
玄枭最后看了眼地上那滩血迹,抬脚踩碎,转身跟上。
岩穴深处,玉符残片在渊澜袖中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绮罗走在最后,忽然觉得掌心那道划伤有点痒。
她低头看了眼,血已经干了,但伤口边缘,浮起一丝极细的黑线,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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