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35章 郢都血战·火光冲霄
换源:


       天际泛起鱼肚白,冰冷的晨雾如湿重的灰纱,缠绕着郢都巍峨的城郭,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寒气中微微喘息。雾气掠过我的铠甲,渗入衣领,带来刺骨的凉意。我立于中军高台,脚下的木板因昨夜露水而微微打滑,身后那面漆黑如墨的帅旗在凛冽北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头低吼的猛兽,撕扯着黎明的寂静。

没有多余的言语,我举起的手猛然挥下,掌心因紧握剑柄而留下深深的压痕。

“咚——咚咚——”三通鼓罢,鼓槌敲击牛皮的闷响由缓至急,最终炸裂长空。战争的咆哮瞬间撕裂了黎明的宁静,鼓声如雷贯耳,震得耳膜嗡鸣,连脚下的大地都随之颤抖。

数十万秦军将士如黑色潮水,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着那座孤城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战靴踏地的轰鸣汇聚成一片沉闷的雷音,仿佛大地在呻吟。喊杀声、战鼓声、号角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要将天地都掀翻的洪流,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将军,左翼魏小七将军已率部接敌!”

“中军蒙武将军的攻城槌已抵近城门!”

传令兵的嘶吼声不断传来,声音沙哑,带着血腥气。我目光死死锁定在东门城楼上那个屹立不倒的身影——项燕。

他须发皆白,甲胄残破却依旧披挂整齐,手中鼓槌每一次落下都激起震耳欲聋的鼓声,那鼓点如同楚人最后的心跳,沉重而坚定。鼓声穿透喧嚣,直击我的耳膜,仿佛在宣告:此城,尚有魂。

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即便我军攻势如怒涛拍岸,那段城墙却始终固若金汤。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暮。

残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天边云霞如烧尽的余烬,映照在每一片盾牌、每一具尸体上,泛着诡异的光。

城墙下,我大秦将士的尸体层层叠叠,像被风暴推上岸的枯木。折断的云梯斜插在尸堆中,断裂的矛杆刺入泥土,盾牌上布满箭孔与刀痕。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夹杂着头骨碎裂的脆响。滚烫的金汁从城头倾泻,那腥臭的油液泼洒在铠甲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嚎,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

我军的伤亡,远超预估。

蒙武的中军数次冲到城门下,都被硬生生逼了回来,攻城槌在火油与巨石的夹击下化为焦炭。魏小七的左翼最为悍勇,却也在城墙下流尽了鲜血,寸步难行。

“将军,伤亡太大了,是否暂缓攻势?”一名副将喘着粗气,脸上溅满了血点,一滴温热的血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滴在我的战靴上。

我缓缓摇头,目光冷冽如冰。

我知道,此刻比拼的不仅是兵力,更是意志。

谁先松懈,谁就满盘皆输。

项燕在等我力竭,而我在等他露出破绽。

“传我将令,”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投石机上前,将所有火油罐,全部给我砸上东城墙!火矢营准备,覆盖射击!”

“火油?”副将大惊,“将军,那是我军最后的储备……”

“执行命令!”我厉声喝道,声音如刀劈下,震得他喉头一颤。

很快,上百架投石机被推到了阵前,巨大的配重臂扬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巨兽在拉弓。陶制的火油罐呼啸着划破天际,如同一群黑色的死神,狠狠砸在东门的城楼和墙体上。

“砰——”

碎裂声此起彼伏,粘稠的火油四处飞溅,溅在我的面甲上,留下一道滑腻的油痕。那气味刺鼻,混合着硫磺与腐油的气息,令人作呕。火油浸透了守城楚军的衣甲,也浸透了干燥的木质结构,木料发出“吸油”般的细微声响。

“放箭!”

随着我一声令下,数万支前端裹着浸油麻布的箭矢被点燃,火苗在风中猎猎作响。箭矢升空,划出无数道赤红轨迹,在空中汇成一条条火龙,以无可阻挡之势扑向城头。

“呼——轰!”

火光冲天而起,仿佛在城墙上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炬。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木梁爆裂的“噼啪”声不绝于耳,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惨叫声变得凄厉而绝望,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无数楚军士兵变成了奔跑的火人,他们疯狂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翻滚、哀嚎,却只能让火势烧得更旺。坚固的阵型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彻底崩溃了。

“就是现在!魏小七!”我对着左翼的方向发出一声怒吼,声音穿透火海,带着铁血的震颤。

混乱中,一道矫健的身影如猎豹般窜出,正是魏小七。他踩着袍泽的肩膀,手中钩索精准地甩出,“咔”的一声,死死扣住一块被熏黑的城砖。钩索绷紧的“铮”鸣声中,他疯了一般向上攀爬,无视身边掠过的流矢“嗖嗖”破空,无视脚下灼热的墙体烫得皮靴冒烟。

项燕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缺口,他嘶吼着,亲自挥舞长剑砍翻几名溃兵,试图重整防线。但火势已经蔓延,人心已经溃散。

就在他分神之际,魏小七如神兵天降,翻身上了城头,手中长刀一扫,带起一蓬血雨,清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杀!”

他身后的秦军勇士,踩着同样被鲜血和火焰浸染的道路,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东门的防线,被撕开了一道致命的口子。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向我倾斜,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报——将军!西门……西门大开!一股楚军正仓皇出逃!”

我猛地回头,望向郢都的西侧。果然,那里的城门洞开,吊桥“嘎吱”落下,一队骑兵正策马狂奔,马蹄踏起血雾,没有丝毫恋战之意。

是谁?在这种决死关头,是谁在自掘坟墓?

很快,溃逃的楚军俘虏带来了答案。楚王子负刍,在最关键的时刻,带着他的亲信和搜刮的财宝,私自打开了西门。西门守将原是其旧部,被重金收买,弃守城门。

消息如瘟疫般在城中扩散。

东门城楼上,我看到项燕的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面向西方,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与绝望,如同受伤的雄狮,震动了燃烧的夜空。

他戎马一生,忠心耿耿,最终却被自己誓死保卫的王室,从背后捅了最致命的一刀。

“全军入城!给我踏平郢都!”我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亲率右翼大军,如决堤的洪水,从西门汹涌而入。

巷战随即爆发。

郢都城内,狭窄的街道成了血肉磨坊。残砖碎瓦间,每一口井边、每一扇门后都可能跃出持刀的敌兵。残余的楚军在项燕最后意志的感召下,进行着疯狂而绝望的抵抗。他们利用熟悉的地理环境,节节阻击,每一寸土地都要用人命去填。

我麾下的精锐铁骑,一度被逼得步步后退。马嘶声、刀剑相击的“锵锵”声、垂死者的呻吟在街巷中回荡。

项燕,这个燃烧着生命最后光辉的老人,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将我即将到手的胜利又推远了。

不能再等了。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融合。”

刹那间,一股不属于我的、来自远古战场的冰冷意志,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识海。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随即又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所充斥。视野中的色彩迅速褪去,只剩下黑白二色,所有人的动作在我眼中都变得缓慢无比,仿佛时间被拉长。我感受不到疲惫,感受不到恐惧,只剩下纯粹的、碾压一切的杀意。

我随手从一名亲兵手中夺过长枪,枪杆冰冷,却仿佛与我血脉相连。一步步向前走去,脚步踏在血泊中,发出“啪嗒”的轻响。

凡是阻挡在我面前的楚军,无论是悍不畏死的勇士,还是惊慌失措的溃兵,都在我一挥之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走到了阵前,直面着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项燕。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我举起长枪,用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声音,发出了震动整个郢都的怒吼。

“凡逆秦者,皆亡!”

这声咆哮,不似人声,更像是一种言出法随的律令。音浪滚滚而出,所过之处,那些仍在拼死抵抗的楚军士兵,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眼神中的战意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手中的兵器“当啷”坠地,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项燕最后的意志,被这一吼彻底击碎。他怔怔地看着土崩瓦解的军队,一口鲜血喷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烟。

大局已定。

我下令封存楚国王宫府库,安抚城中百姓,严禁任何劫掠行为,违令者斩。

魏小七擒住了重伤昏迷的项燕,我命令将他好生看管,押送咸阳,交由王上发落。

而那位楚王,早在西门被打开时,便随着负刍一同南逃,留给我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王都。

夕阳西下,我独自登上郢都的城楼,俯瞰着这座疮痍满目却又暂时归于沉寂的城市。

血腥味尚未散尽,与百姓家中升起的炊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沉重的味道。指尖抚过城砖,粗糙的触感带着硝烟的余温。

【军阵指挥技能已达巅峰,解锁特殊称号:百战之帅】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但我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征服一座城池,只是开始。

夜色渐深,寒风卷起残破的旌旗。一名亲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双手呈上一卷用蜜蜡封存的竹简。

我展开竹简,上面的寥寥数语,让我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楚王子负刍,并未远遁,而是逃亡到了南方的吴越之地,正在联络旧楚贵族,企图借江东之力,卷土重来。

我捏紧了手中的竹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竹简在他的力量下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我望着南方幽暗的夜空,低声自语。

“楚虽三户能亡秦……呵,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是,我隐隐觉得,眼前的威胁,或许并不仅仅来自远方。

这座刚刚被征服的城市,在血与火的洗礼之后,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远处,一扇民宅的窗棂后,烛光忽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这份死寂的背后,不知正酝酿着怎样的暗流。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