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在战国当公务员:技能点全加民生 > 第136章 郢都诡局·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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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长街的宁静,像一把尖刀刺入死水,瞬间激起滔天巨浪。我猛地从案牍中抬头,冲出临时的府衙,只见街上的人群如受惊的鸟兽般四散奔逃,恐慌的气氛在空气中凝成霜雾,连呼吸都变得滞重。卫兵高声呵斥着,铁甲碰撞声与脚步杂沓交织,却如浪打礁石,难以遏制溃散的人流。

我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将军!出事了!是粮仓的王司吏!”一名亲卫浑身是血地冲过来,衣襟撕裂,脸上溅着暗红血点,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我没有片刻迟疑,拨开人群,逆流而上。

血腥味扑面而来——浓烈、铁锈般刺鼻,混着晨露未散的湿冷,直冲鼻腔。街道中央,一名身穿秦吏服饰的中年男人仰面倒在血泊中,喉咙被利器贯穿,血已半凝,如黑绸铺展。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扩散,映着灰白的天光,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他是我三天前亲自任命负责城南粮仓调度的官员,为人虽有些圆滑,但做事还算勤勉。

我蹲下身,不顾血污沾染袍角,指尖触到地面,湿滑冰冷。我仔细勘查:致命伤在咽喉,切口平直,深至脊椎,一击毙命,手法干净利落。然而,我的目光却被死者发黑的颈部皮肤吸引住了。在那致命伤口旁,一抹诡异的青斑若隐若现,边缘泛着幽蓝光泽,像是毒蛇的吻痕,却又更加深邃不祥。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片皮肤冰冷僵硬,与周围尚有余温的身体截然不同,仿佛死与生在此交界。

就在这时,我指尖触到那片发黑的皮肤,心头蓦然一震——这毒与伤并行的手法,竟与《尉缭子·刑狱志》中记载的“双杀局”如出一辙。若能勘破此案,或许真能窥见敌手全貌。我深吸一口气,将一切细节牢牢记下:这不仅是一桩命案,更是我锤炼刑狱之道的试炼。

我站起身,对身边的亲卫队长赵远山沉声道:“封锁现场,将尸体运回衙署,让公孙芷过来验尸。另外,全城戒严,搜捕所有形迹可疑的蒙面人!”

命令下达,士卒们立刻行动起来。铁靴踏地,盾牌列阵,长街在肃杀中重归死寂。我站在人群散尽的长街上,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阳光斜照,血色泛紫,像一只睁开的眼睛。郢都的暗流,终于涌上了水面。

翌日清晨,霜露未散,我已悄然换上粗麻短褐,混入市井。昨日的血腥味仍在鼻尖萦绕,而街市的喧嚣已扑面而来——叫卖声、孩童嬉闹、铜铃叮当,仿佛昨夜的惨剧从未发生。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却始终用斗笠遮着脸,他的叫卖声有气无力,像从地底传来,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我走上前,拿起一串裹着晶莹糖衣的山楂:“这糖葫芦怎么卖?”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我一触即分。就在接过糖葫芦的瞬间,我察觉竹签末端有细微刻痕——是秦篆“鸢”字,军情七品密记。我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咬开糖衣,果然尝到一丝苦涩——那是混在糖浆中的传信药丸。他压低声音,一边将糖葫芦递给我,一边飞快地说道:“将军,城里不对劲。最近半个月,至少有二十名青壮男女无故失踪,报到官府的只有三四起,大部分人家都当是逃难时走散了,不敢声张。”

我咬了一口山楂,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舌尖却残留着药丸的苦涩,心思急转:“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没什么共同点,有的是小户人家的子女,有的是流落街头的孤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轻,有活力。”他眼神锐利起来,“我怀疑,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筛选’人口。我顺着一条线索查下去,发现几名失踪者都曾与楚王子负刍的旧部有过接触。”

负刍。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头。楚国虽灭,但王室的余孽仍在蠢蠢欲动。

我将一枚秦半两丢给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继续查,重点放在城西的废弃民居和墓地区。”

夜幕降临,我再次换上行头,这次是富商的打扮,带着两名扮作护卫的亲兵,走进了郢都最混乱的夜市。这里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劣质香料的刺鼻气味、烤肉的焦糊味、酒糟的酸腐味混杂成一股浊流,钻入鼻腔。在一个售卖劣质香料的摊位前,我注意到一个独自饮酒的女子。她身形窈窕,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眼睛。她的手指紧紧扣着酒杯,指节发白,眼神在每一个经过的秦军巡逻兵身上都停留许久,那毫不掩饰的恨意,让我心头一动。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桌子坐下,故作豪爽地要了一坛最烈的酒。

“店家,再给这位姑娘也满上,算我的。”

那女子,也就是阿兰,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并未作声。

我也不急,自顾自地饮酒,看似在欣赏夜市的喧嚣,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我发觉她的动作偶尔会有一丝不协调的僵硬,右手在抬杯时微微抽搐,眼神也时而迷离,时而清醒,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在争斗。这模样,让我想起了公孙芷提过的一种南疆秘术——控心蛊。

我心中有了计较,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那是公孙芷为防万一给我备下的解毒药剂。我试探性地弹入半份药粉,她猛然咳嗽,酒液洒出,手指痉挛,口角渗出白沫——显然不对症。我心头一紧,想起公孙芷曾言:“控心蛊分九种,唯‘血引’可辨。”我割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她酒杯。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她身子一软,双眼翻白,险些栽倒。我立刻示意护卫上前扶住她,对周围人解释道:“我这妹子不胜酒力,我先带她回去了。”在众人暧昧的哄笑声中,我将她带离了夜市。

回到临时府邸的一间密室,阿兰悠悠转醒。她眼神中的迷茫和敌意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困惑。她突然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别……别靠近我……他在看着我……”片刻后,泪水滑落:“求你……杀了我……我不想再杀人了……”

“你被蛊虫控制了心神,我暂时帮你压制住了它。”我开门见山,“现在,告诉我,是谁控制了你?那个被刺杀的秦吏,是不是你干的?”

阿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抱着头,痛苦地回忆着:“是他……是‘白骨先生’……我记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声音像枯骨摩擦。是他给我下的蛊,是他命令我们去刺杀秦国的官员……王司吏……是我引开的卫兵……”

“我们?”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是的,我们……还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被他用蛊虫控制着,像傀儡一样……”

我闭目沉思,脑中忽然浮现一段古老兵法残句:“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仿佛有谁在耳畔低语。我猛地睁开眼——既然敌人视青壮为根基,何不佯作征兵,逼其现身?此计虽险,却是破局唯一生路。

我立刻命令张三将“秦军缺人,将征召郢都丁壮入伍”之谣言散布出去。果然,不到半天,整个郢都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四起,一股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当晚深夜,张三传来消息,城西一带有异动。我当机立断,只带上赵远山和恢复了些许气力的阿兰,由张三引路,悄悄向城西那片废弃的墓穴群摸去。

月黑风高,乱葬岗上鬼火磷磷,绿光飘忽,像是亡魂的眼。我们潜伏在一座最大的废弃墓穴顶上,拨开厚厚的浮土和杂草,露出一个盗洞。一股阴冷、混杂着泥土和腐朽气味的风从洞口吹出,带着淡淡的腥甜,令人作呕。我俯身向下望去,只见地窟之内火把通明,几十名青年男女神情呆滞地站成一排,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们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呼吸微弱,却仍有体温——他们还活着。

在他们面前,一个身穿惨白长袍、身形瘦削如竹竿的男人正手持一根白骨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他没有戴面具,一张脸同样毫无血色,双眼深陷,颧骨高耸,看上去就像一具会行走的骷髅。他就是“白骨先生”!他每念一句咒语,那些青年男女便随之做出整齐划一的诡异步伐,仿佛一场诡异的祭祀。

我死死记下他的相貌特征,心中杀意沸腾。只要等天一亮,我便调集大军,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把这群妖人一网打尽!

我们悄无声息地撤离,一路无话,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快要回到城中时,一直沉默的阿兰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袖,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颤抖着呢喃道:“他们……那些人……还没死……”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只是被藏起来了……身体里的人……被藏起来了……”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地沉入谷底。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刺杀和操纵的阴谋,但阿兰的话,却揭开了更深一层的恐怖。那些不是简单的傀儡,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我的计划,是围剿,是剿杀。可如果他们还没死,那我的行动,和屠杀又有何异?

我缓缓抽出佩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线:“围剿不可行。我们要救他们出来——哪怕代价是与整个郢都的阴影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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