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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泽侍寝后的几日,意欢心头那关于南风谷的念头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清晰。

御泽的反对和那份隐晦的不安她看在眼里,明白直接强求并非上策。

但那些雌性绝望的面容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无法安然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她将目光投向了温颂。与御泽的冷硬和晏晞的暴躁不同,温颂性情最为温和体贴,也最不擅长拒绝她。

或许……从他这里能找到突破口。

是夜,意欢特意提前哄睡了几个缠人的小崽子,又将石屋细细收拾了一番,甚至还点燃了一小截带有安神效果的草木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气氛宁静而温馨。

温颂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意欢正坐在铺着柔软兽皮的床沿,墨发如瀑散下,侧脸在油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听到动静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阿颂,来了。”她的声音也比平日更软几分。

温颂赤红的眼瞳中漾开温柔的涟漪,心底一片柔软。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深吸一口气,满是她的气息。“辛苦你了,孩子们都睡下了?”

“嗯,刚睡熟。”意欢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先闲聊了几句部落的琐事,关于药圃的新芽,关于孩子们的小趣事。

温颂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感觉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意欢悄悄深吸一口气,仰起脸,看着温颂温润的眉眼,语气尽量放得轻松而自然。

“阿颂,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嗯?什么事?”温颂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是关于南风谷那些被抓走的雌性。”意欢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地组织语言。

“我总觉得心里放不下。海族的实验那么残忍,她们多等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我在想,等部落再安定些,荀竹身体也好利索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计划去救她们了?哪怕先派人去侦察一下情况也好。”

她说完,屏息等待着温颂的反应。

果然,温颂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凝固了。

赤红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愕,随即被浓重的担忧和不赞同所取代。

他揽着意欢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欢欢……”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不认可的意味。

“你怎么又想起这个了?南风谷那边太危险了。海族经过啸月崖的事情,肯定戒备森严,那就是个陷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他的反应和御泽如出一辙,但语气却柔和得多,更像是一种恳切的劝阻。

“我知道危险。”意欢连忙道,试图说服他,“但我们不能因为危险就什么都不做啊。我们可以想个周密的计划,比如……”

“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能保证万无一失!”温颂难得地打断了意欢的话,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后怕和忧虑。

“欢欢,我们差点就……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那样的险!绝对不行!”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上次意欢涉险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

意欢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温颂也是反对的。他虽然温和,但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却异常坚定。

她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见温颂忽然叹了口气,眼中的担忧和拒绝慢慢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某种决心的情绪。

他似乎意识到,单纯的口头反对恐怕无法说服意欢,反而可能让她更执着。

于是,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意欢的额头上,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欢欢,”他的声音变得低哑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

“那些事情太沉重了,今晚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他的吻开始细细密密地落下,从额头到眼睑,再到鼻尖,最后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御泽那种带着冰冷侵略性的占有,也不同于晏晞急躁热烈的索取,而是极尽温柔、缠绵,带着无尽的珍视和爱怜,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甜美的甘泉。

“唔……”

意欢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大脑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开始逐渐晕眩。她试图保持清醒,想把他拉回正题。

“阿颂,等等……我们还没说完……”

“嘘……”

温颂的指尖轻轻抵住她的唇,赤瞳在近距离下仿佛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却又深邃得让人沉溺。

“那些事,明天再想。现在……你只需要感受我。”

他的动作耐心十足,温柔得不可思议,每一个触碰都仿佛带着电流,精准地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

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什么南风谷,什么海族,在温颂这般精心编织的、充满爱意的温柔网中,显得那么遥远和不重要。

温颂看着意欢,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温柔笑意,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恋与占有。

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卑鄙,利用这些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他别无他法,他绝不能让她再去涉险。

清晨,意欢在温颂温暖的怀抱中醒来,身体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余韵和慵懒的酸软。

阳光透过石窗洒落,岁月静好。

然而,当理智回笼,想起昨晚自己被温颂用那种方式糊弄过去,南风谷的事情再次浮上心头时,意欢不由得一阵气闷和无奈。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御泽是冷硬拒绝外加自卑受伤,温颂则是温柔陷阱让她无法招架。难道真的没办法说服他们吗?

她看着身边温颂恬静的睡颜,他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意欢叹了口气,轻轻拿开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准备起身。

看来,温和的路线也走不通。晏晞……那个暴躁的家伙,估计更没得商量。难道真的要去找荀竹?

意欢蹙着眉,一边洗漱一边思索。

荀竹倒是足够理智,或许能理解她的想法,但他身体还未痊愈,而且他那心思缜密的性子,也未必好对付。

南风谷之行,似乎困难重重。但意欢的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

他们越是这样保护她,反对她,反而越让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那些雌性,也是为了证明,她并非只能被护在羽翼之下,她也有能力去面对风雨,去守护想守护的人。

只是,该如何打破这僵局呢?意欢看着镜中自己依旧带着红晕的脸庞,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