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异世兵王 > 第189章:神秘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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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骁的左手还在抖,不是冷的,是药效在退。那股劲从肩头往下爬,像有只蝎子顺着筋脉往心口钻。他没吭声,只是把腰间的玉佩攥得更紧了些,指节发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马蹄踩在湿泥上,一声不响。队伍贴着山脊走,脚底打滑,前头探路的两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前挪。纳兰清婉走在最后,袖子里的手一直没松开——那根毒针还在,没用上,也不打算轻易用。

天边刚透出点青灰,林子从黑转亮。断魂岭的古道越来越窄,两边峭壁夹着一条缝,抬头只能看见一线天。

“快到了。”扶马那人低声说,“翻过这道坡,就是村子。”

林骁嗯了声,没动。他感觉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呼吸都得用力。续脉散的劲儿只剩尾巴,再不吃新药,这条胳膊今晚就得废。

坡顶风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等他们爬上去,眼前豁然一开——一座村子蹲在山坳里,四面环山,墙头插着枯枝做的尖刺,门是铁皮包的,关得死紧。没招牌,没路标,连个狗都没见着。

墙头上有人影晃,一闪就没了。

“有人盯着。”纳兰清婉抬头,声音不高,“至少六个位置,弓箭手。”

林骁眯眼看了看,抬手示意停下。他被人扶着下了马,腿一软,差点跪地,硬是靠刀撑住了。

“别硬撑。”那人低声劝。

“撑不住也得撑。”林骁咬牙,“现在倒下,咱们全得烂在这儿。”

纳兰清婉上前两步,站在门口,扬声道:“山外来客,无兵无械,只求避雨换药,不扰村规!”

没人应。

她又说一遍,语气放软:“我们伤重,无意冒犯,若能容身半日,必有厚报。”

墙头依旧静。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啪地打在门上。

突然,嗖——

三支箭从墙头射下,钉在泥地里。箭尾绑着黄纸,写着几个字:外人止步,违者血祭。

林骁盯着那纸,没动。他知道这种话不是吓唬人,是真的会祭。

“这村子邪门。”断后那人低声道,“听说早年有支官军路过,硬闯,第二天全没了,连马骨头都没剩。”

“那就别闯。”林骁哑着嗓子,“咱们不是官,也不是贼。”

他慢慢抬起手,解下腰间玉佩,举过头顶。玉佩在晨光里泛着微青的光,背面那道龙形纹路清晰可见。

“你们墙上的图腾,”他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是盘龙衔山。这玉上的纹,是同源的。我们找的,是你们也在守的东西。”

墙头静了。

风停了。

连鸟都不叫了。

半晌,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墙后传来:“你……见过‘守脉人’?”

林骁没答。他不知道谁是守脉人,但他知道,这话不能乱接。

纳兰清婉立刻接上:“我们没见过,但知道他在等一个人。那人手里有玉,背上刻着军徽,能听懂地下的声音。”

墙头又静了几息。

吱呀——

铁门开了一条缝。

“只能进三人。”里面说,“兵器留下。”

林骁看了眼身边两人:“你们在外头守着,要是天黑前我们没出来,你们就走。”

“林爷……”

“走。”他打断,“这是命令。”

两人低头应是,解下刀递过去。

林骁拄着刀,和纳兰清婉一起,被人引着进了村。

门在身后关上,哐当一声,像坟墓合盖。

村里路窄,石板铺的,踩上去滑腻腻的,像是渗了水。两旁屋子低矮,墙皮剥落,窗上糊着油纸,看不见里面。路上没人走,但每户门口都摆着香炉,烧着灰白的香,味道刺鼻,像是混了骨粉。

“这香……”纳兰清婉低声。

“别闻。”林骁提醒,“能迷神。”

引路的是个老妇,驼背,眼窝深陷,手里拎着个铜铃,走一步摇一下,铃声古怪,像在数心跳。

“你们不该来。”她说,“外人进村,必有灾。”

“我们没得选。”林骁道,“有人在追,我们只能往这儿走。”

“追你们的,不止是人。”老妇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它’。”

林骁没问“它”是谁。他知道有些话,问了反而死得快。

到了一间空屋,老妇指了指:“住这儿。天黑前别出门,别看祠堂,别问后山。”

门一关,屋里只剩他们俩。

林骁靠着墙滑坐下去,喘了口气。他解开左臂的布条,伤口发黑,边缘泛紫,显然是毒和内伤混在一起,再不治,整条胳膊都得烂。

纳兰清婉从包袱里翻出药粉,轻轻撒上。她没说话,但眉头一直没松。

“这村子不对劲。”她低声道,“墙上的纹路,和玉佩上的龙纹能呼应。他们守的,确实是龙脉支脉。”

林骁点头:“刚才那老妇说‘守脉人’,说明这地方真有人在管。可为什么对外来者这么防?”

“因为怕走漏消息。”她走到墙边,手指摸过砖缝,“你看这些刻痕。”

林骁凑近。

墙上有些极细的划痕,歪歪扭扭,像是小孩乱画。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地脉节点图的一部分,和他曾在秘籍里见过的完全吻合。

“这儿是支脉交汇点。”他低声,“难怪血衣楼的人会盯上。”

纳兰清婉正要说话,外头传来一阵低诵声,像是很多人在齐念什么经文,声音从祠堂方向传来,带着回响,听得人耳膜发胀。

“他们在做法。”她说,“每到这个时候,全村闭户,连猫狗都不许出屋。”

林骁闭眼听了会儿,忽然睁眼:“不对。那不是经文,是封印咒。”

“你能听懂?”

“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他按住胸口,“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地底有动静,像心跳。”

纳兰清婉盯着他:“你是说,这村子下面,真有东西活着?”

林骁没答。他走到窗边,掀开一条油纸缝往外看。

村里依旧没人走动。但就在对面屋檐下,一个男人站着,穿着村人衣服,袖口却露出半截黑布,不是本地的料子。

那人低着头,似乎在等什么。

“看见没?”林骁压低声音,“东边第三个屋,檐下那人。袖口是黑的,边角绣了暗纹。”

纳兰清婉眯眼:“血衣楼的‘七线’标记。”

“他不是来杀我们的。”林骁冷笑,“是来盯梢的。他想看我们会不会找到入口。”

“所以血衣楼已经渗透进来了。”

“早就进来了。”林骁坐回墙边,“这村子守得再严,也防不住内鬼。刚才开门,未必是因为玉佩,而是因为他们想看看我们到底知道多少。”

纳兰清婉沉默片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装不知道?”

“不。”林骁闭眼,“我们得让他们觉得,我们快找到了。”

夜深了。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发绿。林骁躺在草席上,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纳兰清婉坐在桌边,手里摆弄着团扇残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

三更天。

瓦片轻响。

有人跳上了屋顶。

脚步极轻,但躲不过林骁的耳朵。他没动,睫毛都没颤。

那人蹲在窗边,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轻轻放在窗台下,转身就走。

林骁等了十息,才睁眼。

他起身,走过去,捡起铜牌。

正面刻着“巡七”,背面是“血衣楼·七线”。

他盯着那牌,忽然笑了。

“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他低声对纳兰清婉说,“是来告诉我们——有人在等我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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