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十万大军围剿梁山?”林川声音低沉,却如铁锤砸地,一字一句震在每个人心头。
戴宗喘息未定,泥封文书已被雨水浸透,但他眼神依旧锐利:“是的。密令已发,兵部调令俱全,高俅亲签‘格杀勿论’四字!此非招安,是灭门!”
鲁智深猛地一拳砸向地面,碎石飞溅:“狗官!洒家当年不愿落草,是为清白;如今他们逼我兄弟无路可走,那就别怪老子掀了这天!”
“掀天救不了人。”林川抬手,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我们要的是时间,是粮道,是活路。”
他目光扫过地图——黄河支流蜿蜒而过,郓城地势低洼,每逢雨季必涝;梁山泊则孤悬湖中,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却也易困。
若能在七日内打通“运河连泊”首段,既可引洪水分流,解郓城之患,又能贯通水路,让梁山百姓运粮无忧。
“抢在大军围山前,把这条渠挖通。”林川缓缓道,“不是为了逃命,是为了立命。”
武松眼神一凛,独臂握紧镔铁棍:“我断臂尚能战,挖渠何惧?便是一寸血换一寸土,我也要为梁山兄弟开出一条生路!”
史进咧嘴一笑,拔出腰刀往地上一插:“少华山我挖过寨墙,筑过箭楼,这渠?西段我包了!谁要跟我争,先过我这把刀!”
林川望着二人,心中滚烫。
他知道,这三日现世,是系统给予的极限,也是命运赐予的奇迹。
他转身对赵三娘点头:“把他们的名字,绣上新旗。”
赵三娘早已备好红布大旗,针线翻飞,墨迹未干——“武松”、“史进”二字跃然旗上,苍劲如刀刻。
旗杆升起刹那,狂风骤起,猎猎作响,仿佛天地为之动容。
次日清晨,乌云压城,暴雨倾盆。
黄河支流暴涨三丈,郓城北街已成泽国,百姓扶老携幼往高处逃。
官府差役敲锣喊话:“天灾不可违!停工避祸!违令者按律惩处!”
林川立于渠口,浑身湿透,却岿然不动。
“停工?我偏要开工!”他猛然挥手,“武松,带人筑导洪坝!史进,率队打桩固坡!鲁智深,调民夫开挖主槽!戴宗,即刻传令周边村落——凡来助工者,一日三餐,工钱翻倍!”
武松一声断喝,独臂挥动铁锹,带头跳入泥水。
他率三百民夫,依林川所授“分流导引”之法,在低洼处筑起三道斜向土坝,将洪水引入新开渠槽。
水流顺势而下,竟不再漫灌民居。
史进则带人连夜打桩,用“木笼石堰”之技稳固渠岸——粗木为框,填石为心,层层叠叠,坚如城墙。
大雨如注,钉锤声却彻夜未停。
第三日黎明,渠成百丈,水流已稳。
百姓亲眼所见,水势退去,家园得保,纷纷扛着铁锹、扁担自发前来:“林使,我们也来挖!”
“这渠,是活路啊!”
林川站在高台,望着如蚁民夫奔忙不息,眼眶微热。
他知道,这不止是工程,是人心在筑城。
可就在此时,武松的身影开始泛出淡淡金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一声:“时辰到了。”
林川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武二哥……”
武松摆手,独臂重重拍在林川肩上:“兄弟,我在景阳冈打虎,为的是除害;今日挖渠,为的是救人——这才是好汉该干的事。”他目光如炬,映着初升朝阳,“若有一日,你能让我真身归来,洒家愿为你死战到底。”
话音落,金光冲天,身影消散。
不久,史进也渐行渐远。
他走到渠畔,拔出佩刀,深深插入泥土:“这渠,我只挖了半段。等我真身回来,再挖十里!”
刀身颤鸣,久久不息。
林川立于渠边,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
三千点数换来的三日,太短了。
但他知道,这三日,改变了太多。
百姓信了,工程成了,梁山有了退路。
可就在此时,戴宗再度狂奔而至,衣袍尽裂,脸上竟有血痕。
“林使!”他声音嘶哑,手中密报已被雨水泡烂,却仍死死攥着,“我潜入兵部驿馆……截得急件……高俅已调两万禁军,假借‘治水’之名,沿河而上……水陆并进,目标直指梁山粮道!”
林川接过密报,指尖划过残字——“断流封泊,绝其生路”。
他缓缓抬头,望着远处滔滔洪水,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冷笑。
“他要用水杀人?那我便用水救人!”
林川站在咆哮的渠口,雨水如鞭抽打在他脸上,却浇不灭眼中燃起的烈火。
手中那张残破密报被风撕扯着,上面“断流封泊,绝其生路”八字如刀刻入心髓。
高俅好狠——表面治水,实则围粮,欲将梁山百姓活活困死于湖心孤岛!
“传令!”林川猛然转身,声如惊雷炸裂雨幕,“鲁智深!带五千民夫,昼夜不停,掘通最后一段‘咽喉渠’!天塌下来,也要在明日天亮前通水!”
鲁智深赤膊上阵,肌肉虬结如古树盘根,一声怒吼震得泥石滚落:“洒家这就去砸开这阎王关!”他抡起铁镐,带头跃入齐腰深的浊流。
民夫们紧随其后,喊号声、夯土声、铁器凿地声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在暴雨中撕开一道生的裂口。
林川却未停歇。
他疾步奔向工图架前,指尖划过沙盘上的关键节点——那正是运河与梁山泊交汇的咽喉要地。
此处地势陡降,水流湍急,若无控水之法,一旦洪峰来袭,非但救不了人,反会冲垮堤坝,酿成大祸。
“设‘水门闸’!”他眸光如电,心中蓝图瞬间成型,“平日启闭通航,汛期开闸分洪,战时——沉船锁渠,阻敌于外!”
命令即下,工匠火速动工。
以硬木为梁,铁链为枢,底埋石槽,上覆千斤闸板。
更有暗格机关藏于堤岸之下,只需一绳牵动,便可瞬间放水或闭流。
此闸,既是生命之门,亦是战争之锁。
最后一夜,风雨更甚。
狂风卷着巨浪拍打堤岸,仿佛天地都在阻挠这一渠之通。
林川立于闸台之上,浑身湿透,双手紧握绞盘绳索,指节发白。
身后,是数千双眼睛——民夫、妇孺、老者,皆冒雨而立,屏息凝望。
“时辰到!”戴宗嘶声大喊,从远处狂奔而来,带来最后一声确认,“咽喉渠贯通!水流已接!”
林川深吸一口气,猛然拉动绳索!
轰——!
巨响撕裂雨幕,千斤闸板缓缓升起,积蓄已久的洪流如怒龙出渊,咆哮着冲入干涸已久的河道,奔腾直下,直扑梁山泊方向。
水浪翻滚,泥沙俱下,却带着生机与希望,奔涌向前。
郓城北街,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倒塌的屋舍露出屋脊,被淹的粮田渐渐退水。
百姓跪地叩首,哭声与欢呼交织:“活了!咱们的命,活了!”
就在此时,林川耳边骤然响起冰冷而庄严的系统提示:
【“活水济世”任务完成】
【民心值 6000】
【武松、史进羁绊固化,下次召唤时间缩短50%】
他心头一震,仰头望天,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他知道,这不仅是系统的认可,更是人心的归附——三千点数换来的三天,换来了万民归心,换来了梁山一线生机!
忽然,戴宗再度狂奔而至,浑身湿透,发丝黏在额前,怀中紧抱一封火漆密信。
“林使!”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坚定,“梁山回信——杨志愿为押运统帅,率三百精兵,护第二船粮,明日启程!”
林川接过信,指尖触到那滚烫的火漆印,仿佛握住了命运的转机。
他站在闸口,望着奔腾而去的洪流,眼神渐冷,如刀出鞘。
官军走陆路快,但运粮慢;梁山走水路稳,却易遭伏击。
他缓缓攥紧密信,一字一句,如铁钉入骨:
“那就——以渠为盾,以速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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