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佛门庇佑
灵汐突然从张云鹤怀里跳下来,跑到禅房中央的案几旁,用爪子扒着鉴真面前的紫金钵盂。那钵盂通体呈暗紫色,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银线,勾勒出缠枝莲纹样,里面盛着半碗清茶,茶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茶沫,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张云鹤刚要伸手去碰,就被鉴真按住手腕。老和尚枯瘦的手指带着檀香的暖意,轻轻摇了摇头:“此乃‘紫金盂’,能纳万物,更能隐匿生灵气息。”他指尖在钵沿轻轻一叩,紫金钵发出厚重的嗡鸣,茶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灵狐藏进去,任谁也探不出踪迹。”?
灵汐像是听懂了,纵身跳进钵盂,雪白的皮毛沾了清茶,竟泛起淡淡的玉色光。它蜷在钵底,只露出两只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张云鹤时,眼尾微微上挑,正是当年那个红衣女童独有的神态。?
鉴真转动念珠的手指顿了顿,忽然睁开眼,深陷的眼窝里虽无神采,却似有金光流转:“贫衲最擅封印之术,此锁灵咒虽阴邪,只需一炷香时间,以‘大界缚咒’便可彻底根除。只是施法之时,绝不可被打扰,否则不仅前功尽弃,灵狐恐遭灵力反噬。”他枯指指向禅房门窗,“烦请三位守住门户。”?
李穆心头一紧:“阳胡玉陈的人就在附近,恐怕不会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
“无妨。”南霁云握紧剑柄,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弓,“我们三人守在门外,一炷香内,绝不会让任何人踏入禅房半步。”?
张云鹤也拍了拍长剑:“放心,有龙虎山的‘困龙阵’相助,定能为大师争取时间。”?
三人快步走出禅房,南霁云反手关上竹门,门楣上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摇晃。张云鹤迅速在门前布下黄符,符纸落地生根,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墙。李穆则捡起院角的石子,按照张云鹤的指引,在光墙外摆下简易的迷踪阵。?
刚布置妥当,阳胡玉陈就带着八个阴阳师出现在回廊尽头,黑色狩衣上的冰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三位这是做什么?莫非禅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折扇轻摇,指尖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鉴真大师佛法高深,总不会窝藏妖狐吧?”?
南霁云横剑而立,剑身映着晨光,寒气逼人:“大师正在诵经,任何人不得打扰。”?
“诵经?”阳胡玉陈嗤笑一声,折扇指向光墙,冰晶在他掌心炸开,“我看是在给妖狐解咒吧?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冻穿这禅房!”?
八个阴阳师同时上前,指尖结印,冰蓝色符纸如飞蝗般射向光墙。张云鹤长剑一挥,光墙上的符文顿时亮起,将符纸尽数弹开,落地的符纸竟在石板上凝结出层薄冰。“阳胡大人,非要撕破脸吗?”?
阳胡玉陈脸色一沉,折扇收起:“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破阵!”?
四个阴阳师结印化作冰影扑向光墙,另外四人则拔剑直取南霁云,剑身裹挟着寒气,所过之处青石板凝结出霜花。南霁云不退反进,玄色身影如鬼魅般在剑光中穿梭,剑柄翻转间,第一柄长剑已被震飞,剑身在回廊石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溅起的冰屑如碎玉纷飞。他左脚踩着对方的剑背借力跃起,右手长剑划出半圆,三道剑风同时逼退两侧的敌人,落地时恰好踩碎一张袭来的冰符,符纸燃起的青烟中混着冰雾,他的眼神冷如冰霜。?
“困龙阵,起!”张云鹤见势不妙,迅速捏诀,光墙上的符文突然暴涨,化作四条金色龙影,将扑来的冰影死死缠住,龙影吐息处,冰霜瞬间消融。李穆则趁机挪动石子,迷踪阵内突然升起浓雾,阴阳师们顿时迷失方向,彼此碰撞在一起,甲胄相撞的脆响里混着冰层碎裂声。
阳胡玉陈见状,亲自结印念咒,寒气凝聚成冰螭虚影,鳞甲上的冰棱闪着寒光,张开巨口咬向光墙。南霁云剑势陡变,剑身卷起地上的经卷,纸页纷飞中,他竟迎着冰螭冲了上去,剑锋在螭眼上划出璀璨的火花,冰屑如暴雨般洒落。冰螭虚影吃痛嘶吼,喷出的寒气让回廊梁柱瞬间覆满冰壳,南霁云借势翻身落在螭首,剑尖直刺螭信——那正是阳胡玉陈灵力灌注之处。?
“找死!”阳胡玉陈折扇急挥,八道冰符化作利爪抓向南霁云后心,所过之处空气都在结冰。南霁云仿佛背后长眼,左脚在螭首一跺,冰面炸裂的瞬间身体凭空横移半尺,恰好避开利爪,同时长剑回撩,将冰符尽数劈碎,碎冰在他剑风里化作水雾。落地时剑光再闪,又有两个阴阳师的长剑被挑飞,手腕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刚渗出就冻成了冰晶。?
此时光墙已在冰螭撞击下泛起涟漪,表面凝结的薄冰让符文光芒暗淡不少,张云鹤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快支撑不住。南霁云看准时机,突然弃剑,双手结印打出圣武营的“破阵拳”,拳风裹挟着佛光,竟硬生生将冰螭虚影震碎,碎裂的冰甲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晕。阳胡玉陈被拳风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的鲜血刚到唇边就冻成了血珠,难以置信地看着赤手空拳的南霁云——此人竟能以武破术。?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南霁云正要拾起长剑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气度雍容的亲王。正是藤原八束和他户亲王。?
“阳胡大人,在东大寺动武,未免太放肆了吧?”藤原八束目光锐利,扫过阳胡玉陈,靴底碾过地上的薄冰发出脆响,“鉴真大师是我朝请来的高僧,你如此喧哗,是想让天下人笑话我扶桑不懂礼数吗?”?
他户亲王也开口道:“大师正在修行,任何人不得打扰。阳胡大人若是有疑问,等大师出来再说吧。”?
阳胡玉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地上呻吟的手下和安然无恙的南霁云,掌心的冰晶渐渐消融,终究不敢违逆亲王的命令,只得恨恨地瞪了三人一眼:“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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