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田枣吃痛,猛地睁开眼,眸子里瞬间燃起熟悉的、属于街头野猫般的警惕和怒意,“你干嘛?!”
“唔,”白天罡收回手,脸上是纯粹的困惑和探究,
“没事,就是觉得……太像做梦了。掐一下,看疼不疼。”
他顿了顿,看着田枣呲牙瞪眼的生动表情,一本正经地补充道,“看来不是梦。”——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田枣的问题核心。
“那你——”田枣的怒火腾地烧起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刚想不管不顾地骂回去,却被一个不高不低、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截断。
“枣儿……”
陈雪茹只唤了一声,甚至没抬头看她。
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道无形的墙,瞬间将田枣即将喷发的怒火压了回去。田枣身体一僵,那股子混不吝的野性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那叠放在桌上的钱,想起自己此行的“价码”。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再次淹没上来,她咬紧下唇,泄气般地重新躺了回去,别过脸,不再看白天罡。
白天罡的视线转向陈雪茹,眉头紧锁:“雪茹?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他指了指把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半个后脑勺的田枣。
陈雪茹这才抬起眼,脸上是温婉得体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田枣僵硬的背影,又落回白天罡脸上,语气轻描淡写:“哦,这是我认下的一个妹妹,田枣。性子直,人也仗义,就是命苦了点。我不是寻思着,你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手脚麻利的人伺候着么?枣儿正合适。我跟她谈过了,她也应了。”
她顿了顿,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先把正事办了。回头得空了,在咱院里摆上几桌,就算礼成了。”
白天罡喉头一哽,“这么……”仓促?荒唐?买卖?几个词在他舌尖翻滚,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确实不认识这个“田枣”,原身的记忆里没这号人。可看着这张属于“露丝”的脸,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这八成是哪个年代剧的女主角!抢主角的女人?这剧情走向,自己活脱脱就是个拉仇恨的反派啊!对方头顶不会自带主角光环吧?万一光环一开,自己这刚起步的“反派人生”岂不危矣?
这担忧只盘旋了一瞬,便被他强行压下。
穿越者,系统傍身,谁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就算有主角,那也得是他白天罡!这类“女主”,最容易招惹是非,命运多舛才是常态。
好事多磨?他偏要快刀斩乱麻,把这“磨”给碾碎了!
陈雪茹看着自家男人眼中那短暂的惊疑迅速化为深沉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
决断,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她款款起身,走到田枣那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背,声音放得又柔又缓:“枣儿,姐知道你心里头……乱,也臊得慌。头一回都这样,迈过去就好了。”她俯下身,几乎是贴着田枣的耳朵,吐气如兰,带着催眠般的魔力,“姐教你个乖,把头蒙上,眼不见,心不烦。就当……就当睡一觉,眼睛一闭,再一睁,事儿就过去了。开头许是有点疼,忍忍,咬咬牙就挺过去了。过了这道坎儿,前面就是亮堂道儿。”
田枣埋在被子里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半晌,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努力想显得满不在乎:“姐,你放心!我田枣从小胡同里滚打出来的,什么疼没挨过?这点子……不算什么!”她猛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红红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神色复杂的白天罡,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有羞
愤,有认命,也有一丝豁出去的狠绝。
随即,她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般,猛地将被子再次拉过头顶,彻底将自己藏匿在
一片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暖香之中。
陈雪茹直起身,看向白天罡,眼波流转,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箭在弦上,该你了。
白天罡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上陈雪茹催促的眼神,只得点了点头。
也罢,木已成舟,那就......趁热打铁吧。
...
当那阵撕裂般的锐痛毫无预兆地降临,田枣的眼泪瞬间决堤,汹涌而出。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硬是将冲到喉咙口的痛呼咽了回去。
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绝望。没有退路了。她在心里无声地嘶喊:别了,铁蛋!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然而,这痛楚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股陌生的、汹涌的、完全无法抗拒的洪流所
取代。她像是被抛上了惊涛骇浪的峰顶,又猛地坠入深不见底的漩涡,所有的意识都被这陌生的力量席卷、冲散。
身体背叛了意志,在痛苦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灭顶感官中沉浮。她终于明白了,明
白了陈雪茹那平日里精明强干、眼高于顶的女人,为何会在这男人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这狗男人......她田枣,也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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