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就冲到了勇子的身侧。
勇子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猛然转头,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但太晚了。
刘腾的右肘,早已蓄满了力,狠狠撞在他的太阳穴上。
“砰”的一声闷响,勇子的眼神瞬间涣散,身体软软倒了下去,手指距离他的枪柄,只差最后几厘米。
解决完威胁,刘腾没有停留,立刻一个低姿态的移动,融入了突击队员们推进的阵型中,捡起地上匪徒掉落的一把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扔到远处。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与突击队员们的战术配合得天衣无缝。
抓捕过程快得惊人。
从第一声枪响,到最后一名匪徒被反剪双手,死死按在地上,整个过程,计时器上的数字甚至没能跳过三分钟。
厂房内,恢复了诡异的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尘土混合的刺鼻味道。
突击队员们手持武器,警惕地控制着现场每一个角落。
李槐像一条死狗,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里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眼睛却还死死盯着那堆染血的钞票。
他的手下们,一个个被制服,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彻底的绝望。
人赃并获。
指挥部里,戴华看着监控画面中尘埃落定的场景,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一切,尽在掌握。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声音依旧平静。
“刘腾,报告你的情况。”
“报告,我没事。”耳机里传来刘腾略带喘息但沉稳的声音,“任务完成。”
“干得不错。”
戴华靠在椅背上,胜利的喜悦像温水一样包裹着他,舒缓着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一切都结束了,李槐这条盘踞奉城多年的毒蛇,终于被连根拔起。
然而,就在这满足感达到顶峰的一瞬间,一阵毫无来由的心悸攫住了他。
突如其来,凶猛异常。
心脏像是被人用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他胸口发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脑,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不是疲劳。
绝不是。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扫过指挥室里每一个仍在忙碌的身影。
一切正常。同事们脸上洋溢着收网后的轻松,正在整理文件,准备收队。
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在他心底晕开,浓得化不开。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自从来到奉城纪委,他几乎已经将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彻底封存。他相信制度,相信逻辑,相信证据链。但此刻,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在尖锐地向他鸣叫,警告他有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
他不能忽视这个警告。
戴华找了个借口,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将外面世界的光与声彻底隔绝。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的静谧,只听得见他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系统:开始占卜,占卜对象【戴华】
戴华睁开眼,目光落在卦象上。
瞳孔,骤然收缩。
大凶。
前所未有的大凶之兆。卦象所指,,直指京城方向。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赵启明。
那个被他亲手送上去,由京城直接审判。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被判了吗?
那股心悸感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加猛烈。
戴华犹豫半天后,直接通过摇杆子电话打给了陈平专员。
戴华并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开口问到赵启明的事情。
陈平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手续齐全,上面批的。上个月就放了。理由是……在里面有重大立功表现,加上身体原因,批准保外就医。”
戴去的心沉到了谷底:“人呢?”
“已经离境了。现在查不到确切位置,只知道他用一本新护照,去了老毛子那边。”
“砰!”
戴华一拳砸在桌上,坚实的木质桌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赵启明,跑了。
不是越狱,不是潜逃,而是被“合法”地放虎归山。
他甚至能想象到赵启明离开时那张挂着冷笑的脸。
赵启明肯定会想尽办法的出掉自己。
这个念头不是猜测,而是确定。赵启明那样的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自己当初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几乎断了他所有的根。他一旦脱困,第一个要报复的人,绝对是自己。
而现在,他躲在暗处,像一条毒蛇,随时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戴华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连外套都忘了拿,径直奔向杜兆国的办公室。
夜已深,杜兆国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他正在审阅李槐案的卷宗,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戴华?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看到戴华闯进来,杜兆国有些意外。他注意到戴华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片铁青。
“书记,出事了。”戴华开门见山,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赵启明,被放出来了。”
杜兆国扶着老花镜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眉头微蹙:“赵启明?事情不是早就定性了吗?”
“他上个月就被放了,保外就医。三天前,他已经离开了大陆!”戴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杜兆国沉默了片刻,摘下眼镜,用绒布慢慢擦拭着。他的动作很慢,似乎在思考,也像是在平复戴华的情绪。
“戴华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戴华,目光平静,“但是,这件事,是上面的决定。程序上,我们挑不出毛病。”
“程序?”
“我们都清楚赵启明是什么样的人!他所谓的立功,所谓的身体原因,您信吗?这背后要是没鬼,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信与不信,重要吗?”杜兆国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人已经走了。天高皇帝远,他去了南美,我们还能怎么办?派人去抓他回来?我们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杜兆国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