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年代:我靠道法被国家征用了 > 第八十六章 赵启明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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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得嗓子都哑了,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跟蚯蚓似的。

杜兆国跟没听见似的,只对旁边的看守说:“除了水,啥都不准送进去。记住,是啥都不准。”

“是!”

沉重的铁门在赵启明眼前慢慢关了,最后一点光里,是杜兆国那张没感情的脸。

“砰!”

门锁上了,外面的声儿全断了。

赵启明的骂声在小屋里撞着,尖得很,又空得很。

“开门!开门!有种让戴华来见我!让他来!”

他喊了好久,直到嗓子疼得跟着火似的,才停下。

可回应他的,只有头顶灯的“嗡嗡”声,还有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呼哧呼哧”的。

第一天,赵启明还靠着那点残存的劲儿,骂一会儿,歇一会儿。他觉得,这群人就是吓唬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审他,到时候他就能拿见戴华当筹码,跟他们谈。

当门上的小窗口递进来的还是那杯凉水时,赵启明有点慌了。

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头顶的灯太亮,刺得他眼睛疼,一闭眼就是白花花的,啥也看不见。

静得太吓人了,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跟打鼓似的,敲得他脑子疼。

他不骂了,开始在椅子上扭,想通过动来感觉时间。

可没用,铁椅子钉得太稳,他就只能稍微动下胳膊,连身子都转不了。

饿劲儿上来了,跟潮水似的,一波波撞着胃。胃里“咕噜咕噜”叫,疼得他直冒冷汗,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刮。他开始出现幻听,好像听见远处有人说话,听见食堂打饭的勺子敲饭盒的“当当”声,甚至听见了家里老娘做饭的“滋滋”声。

他使劲摇头,想把这些声儿甩出去,可声儿越来越清楚,跟就在耳边似的。

他眼里那点偏执的疯劲儿,慢慢被怕给取代了是那种没着没落的怕,是不知道啥时候是头的怕。

与此同时,市局三楼的技术科,灯亮了一整晚。

空气里的味儿很杂焊锡的焦味儿,机器里的灰味儿,还有浓茶的苦味儿,混在一起,冲得人鼻子疼。

技术科科长老刘,头发白了一半,戴着副老花镜,正趴在桌上,盯着一张画满符号的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咋样?有进展没?”

杜兆国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夜里的凉气,让屋里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上写满了累有的趴在桌上,有的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攥着笔。

老刘摘下老花镜,使劲揉了揉眼睛,眼窝都陷下去了。

他拿起桌上的浓茶,没顾上烫,灌了一大口,茶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也没擦。

“杜局,你来了。”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跟砂纸磨过似的,“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他指着桌上那台拆得七零八落的电台,“这是台改了的71式电台,频率能手动调,本来就难追。可这不是最要命的。”

老刘拿起一叠写满字的纸,纸边都卷了,“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加密方式。我们截了赵启明在奉城潜伏时,一共二十七次发报记录,每次的加密方式都不一样!”

“不一样?”杜兆国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对,全不一样!”

旁边一个年轻技术员站起来,指着纸上的字,声音里带着点急。

“有时候用拼音首字母换,有时候用《三字经》的顺序,有一次我们猜他用的是本菜谱!最邪门的是,找不着他换密码的规律,跟瞎写似的,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老刘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半杯茶也喝了。

“杜队,戴华同志要的是被捕前二十四小时的所有讯号。这段时间他发了三次报,我们把能想到的密码本都试了字典、《毛选》、甚至奉城的电话号码本,全试了,结果……啥都不是。”

老刘指了指墙角堆的废纸,“那些,都是试错的,堆了快半人高了。对方不是专业的,可正因为不专业,才没套路。专业特工还有逻辑可寻,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办公室里静得很,就剩机器散热风扇的“嗡嗡”声。杜兆国拿起一张破译记录,上面全是乱码,没一个能看懂的,跟画符似的。

他站了会儿,没说话。

“戴华同志……没给别的提示?”老刘小声问。

杜兆国摇了摇头,“他就给了任务,没说咋弄。”

“接着来。”杜兆国把记录放下,语气没商量,“就算把所有可能都列出来,也得干。我两个小时后再来。”

说完,他转身走了,门关上时,屋里的人都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接着跟那些乱码较劲。

两天后,御翠园。

初冬的太阳软乎乎的,洒在院子里,给光秃秃的树枝镀了层金。

戴华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面前摆着副象棋残局黑子围了白子一块,白子却在边角藏了手活棋。他左手捏着黑棋,右手捏着白棋,自己跟自己下得挺投入。

一个穿蓝布工装的年轻人,叫阿四,提着个网兜走进来。网兜里装着几本旧书,书皮都黄了,边角卷得厉害。

“华哥。”阿四把网兜放在石桌上,声音轻,怕打扰戴华下棋。

戴华捏着白子,往棋盘上一放,堵住了黑子的气眼,头也没抬:“技术科那边咋样了?”

“还没进展。”阿四回答,“我听局里的人说,刘科长两天没合眼了,嘴上全是燎泡,说这次碰上硬茬了,没一点头绪。”

戴华听见这话,嘴角勾了下,快得很。

“没头绪,才是头绪。”

他放下棋子,从网兜里拿出那几本书一本是民国三十年的《奉天通志》,纸都脆了;一本是解放前的老黄历,封皮掉了一半;还有一本是本地城隍庙的签文解注,里面夹着几张旧符纸。

阿四看得懵,“华哥,这些是……”

“钥匙。”

戴华就说了两个字。他翻开老黄历,手指在一页上敲了敲,“赵启明背后的人,是个老古董,脑子还停在几十年前。这种人,最信命,还最觉得自己聪明。”

他拿起一张纸,上面是阿四从杜兆国那儿抄来的,赵启明二十七次发报的精确时间。

“你看。”戴华的手指在时间和黄历上对着,“第一次发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子时;第二次,八月十五,中秋,月亮最圆的时候;第三次,九月初九,重阳,登高的日子……”

阿四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看着那二十几个时间点,再对着戴华从黄历和通志里找的日子,每个时间点,都对着一个节气、一个民俗日子,甚至有几个是只在地方志里记着的老祭祀日。

“他们……他们用这个定密码本?”阿四吸了口凉气,谁能想到,发报时间本身就是钥匙!

“比那简单。”戴华把书合上,“那老家伙迷信,做事前得算一卦。他给赵启明的不是固定密码本,是个规矩。”

“规矩?”

“对。按发报当天的天干地支、五行纳音、神煞方位来调,把基础密码本改一改。”

戴华的语气跟说一加一等于二似的,“技术科的人用现代逻辑去解一个迷信的脑子,肯定解不开。他们想的是数学,对方玩的是老祖宗的玩意儿。”

阿四听得直愣,这破译法子,他连听都没听过。

“那……咱们现在就能把最后三次的电文解出来了?”阿四有点激动。

“不。”戴华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院子中间,看着奉城市局的方向,眼神深得很,“现在解出来,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