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
她小声试探。
“先吃一个？就一个？”
“现在不行，等会再说。”
白璐果断摇头。
她心里有数。
吃东西不急，得挑时候。
现在吃了，待会卖不出去，岂不是白忙活？
前面还有好几个村子的人要上车呢。
等人齐了再开始卖。
陆月月轻轻“哦”了声，有些失落。
……
等到人齐，白璐终于拿出茶叶蛋。
和陆月月一人一个。
浓郁的香气瞬间在牛车弥漫开，周围不少人开始偷偷咽口水。
“这蛋怎么卖？”
一个妇人忽然探过头来。
“一文钱一个，婶子。我们做这个用的都是上好的调料，一文钱不亏。您要买一个尝尝不？”
白璐笑盈盈地道。
“一文钱？购买三个了吧。”
那婶子眉头一皱。
说完低头哄怀里的孩子。
“等到了镇上，娘给你买香喷喷的肉包子吃，白面做的，里面还夹着油汪汪的肉馅儿，可好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孩子哪肯选？
包子要吃，蛋也要！
他扭着身子，小手伸向陆月月那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茶叶蛋，嘴里嚷着。
“蛋！蛋！要吃蛋！”
那婶子气得脸色发青。
狠狠地瞪了白璐和陆月月一眼。
为了不再丢人现眼，她只好咬咬牙，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文钱，递给白璐。
“来一个。”
白璐笑了笑，从篮子里取出一个茶叶蛋，递给那婶子。
边上的人也馋得慌，眼睛都跟着转了过来，紧紧盯着那婶子手里的蛋。
想知道味道咋样。
婶子麻利地帮孩子剥好鸡蛋，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小孩张嘴就咬了一大口，吧唧嚼了几下。
最后咕咚一声咽下去。
接着他又凑到妈手里，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大块。
“好吃吗？”
婶子低头笑着问自家娃。
见孩子吃得香，她心里那点不悦也消了大半。
小孩一个劲儿地点头，像个小拨浪鼓。
等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才咧开嘴，笑出声来。
“香！真香！还有咸咸的味道，比家里煮的好吃！”
看这架势，确实是香。
车上其他人也被勾得有点馋。
身上带了闲钱的，干脆不再犹豫。
伸手掏出一文钱，也来一个尝鲜。
可买的人不算多。
毕竟一文钱也不白给。
搁在村里，能换三颗新鲜鸡蛋呢。
小孩自己那份吃完了，小嘴还吧嗒吧嗒地回味着。
瞅着别人手里拿着蛋啃，眼里又泛起了渴望的光。
他拉了拉娘的衣袖，软糯地撒娇。
“娘，还要一个，再买一个嘛。”
话音未落，屁股就挨了一巴掌。
他顿时瘪嘴，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婶子低声训斥。
“吃一个还不够？别不知足！”
陆月月怔了怔。
看着那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
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剩下的几个茶叶蛋。
心头微微一紧。
她隐约明白，刚才那一幕，不是巧合。
要是按现在的话讲，白璐是借着那孩子搞了个“试吃直播”。
她先是让孩子当着街坊邻里的面吃了一个五香蛋。
孩子吃得满嘴油光，小脸都快笑开了花。
周围的邻里见状，纷纷凑上前来打听这蛋是怎么做的。
用的什么香料。
有人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
“这味道，比普通煮蛋香多了！”
有了孩子的“代言”。
再加上那扑鼻而来的五香味。
白璐还没正式出摊，就已经在小范围里打出了名气。
白璐心里也有谱了。
决定进了镇子后，让陆月月配合着再来一轮“现场开吃”。
她知道，光靠口碑传播还不够。
得有人亲眼看到、亲口尝到，才能真正打动人。
她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好了。
第一颗蛋一定要让路人“抢着问”。
第二颗就得让人“掏钱买”。
牛车晃晃荡荡终于到了城门口。
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清晨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
城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进出。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白璐和陆月月赶紧下车，一路小跑赶到了秋水楼那条热闹的街。
她们走得急，白璐手中的竹篮也跟着晃悠。
里面的五香蛋被布裹得严实，但那股香气却早已钻了出来。
陆月月一边跑，一边抬头看街边的招牌。
青瓦白墙间挂着红灯笼。
茶楼里传来说书人的唱腔。
油条摊上油锅滋滋作响。
整条街仿佛从清晨就醒得格外精神。
白璐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来得早，还能抢个好位置。
选这儿摆摊，白璐可不是随便挑的。
她早就踩过点。
知道秋水楼一带有钱人多，讲究吃食？
愿意为一口好味道多花几个铜板。
再说这儿街上小吃摊多，人来人往不断。
最适合做买卖。
她看准了这人流，也看准了这消费力。
这才把一篮子五香蛋全押在了这条街上。
头一回出摊，白璐没啥经验。
但也没关系，边干边学呗。
她以前在现代社会也不是做生意的行家。
但耳濡目染多了，知道广告、体验、口碑的重要性。
现在她没广告牌，没扩音器，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让人看见、让人闻见、让人尝见。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其他摊主怎么吆喝。
暗暗记在心里。
街边摊位差不多都占满了。
她就提了个竹篮，也不占地方。
她左右张望，想找一个既能遮阳又不挡道的位置。
还得离人流近。
正犹豫时，目光落在一个卖饼的大婶身边。
那位置正好在街口拐角。
既显眼又不会妨碍别人做生意。
瞅了瞅四周，她走过去，想在她边上搭个摊。
那大婶正在揉面。
白璐走近时，大婶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防备。
白璐心里一松，这人看上去好说话，是个好邻居。
“新来的吧？”
大婶甩了甩手上的面粉，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
“嗯。”
白璐也笑着答。
“我能在这儿摆一会儿吗？就一小块地儿。”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大婶的脸色。
“当然行啊，哪儿还能不让摆呢。”
大婶爽快地答应了。
还主动往边上挪了挪自己的面案。
“你这篮子小，放这儿正合适，不碍事。”
她说话间，手上也没停。
顺手又揪了个面团，压扁，撒上芝麻，贴进炉子里。
“你卖啥呀？”
大婶一边烤炊饼，一边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