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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腐臭求生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狠狠敲打在林宵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柴房破旧的门板在重击下呻吟着,簌簌抖落的灰尘混合着空气中浓烈腐臭味,呛得人几乎窒息。门外,粗鲁蛮横的吼叫带着金属甲胄的铿锵回响,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林宵的咽喉!

“开门!开门!灵符斋巡夜!查宵小!”

“再不开门,老子踹了!”

巡夜!查宵小!

林宵的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地上弹起,用尽全身力气,瘦弱的脊背死死抵住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他本就湿透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不能开!绝对不能开!

他的目光如同受惊的兔子,在昏暗的柴房里疯狂扫视:草席上,张铁如同死人般一动不动,手臂上那摊黑乎乎的生肌膏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和腐蚀气息;草席旁的地面,那一小滩刚刚刮下来的、混合着脓血和焦黑药膏的污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散落在地上的空药瓶、沾满血污的匕首…还有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死亡和药味!

这一切,只要门一开,就再也无法遮掩!张铁必死无疑!他自己也绝对逃不过“窝藏奸细”、“使用邪药”的罪名!管事那贪婪刻薄的脸瞬间浮现在脑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谁…谁啊?”林宵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但那无法控制的颤抖和嘶哑,在死寂的夜里如同秃鹫的哀鸣。

“少他妈废话!开门!立刻!马上!”门外的吼声更加暴躁,带着炼气中期修士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隔着薄薄的门板狠狠砸在林宵的心口!他甚至能听到门外不止一人的沉重呼吸和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

完了!躲不过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宵!他抵着门板的脊背,能清晰地感觉到外面的人正在蓄力,下一刻,这扇破门就会被彻底踹开!

【“主播!快!装病!装走火入魔!”

“对!就说你练功岔气!吐血!满地血有解释了!”

“把铁叔往柴堆里推!用柴盖住!”

“生肌膏的味道…就说你在试炼新符炸伤了自己!”

“快啊!没时间了!”】

光幕上的弹幕如同溺水者眼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撕心裂肺的焦急,瞬间涌入林宵混乱的脑海!走火入魔?炸伤自己?

电光火石间!林宵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猛地弯腰,抓起地上那把沾满脓血和污物的匕首!冰冷的刀锋紧贴着掌心!没有丝毫犹豫,他狠狠在自己左臂外侧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精神却因这自残的刺激而强行凝聚!

紧接着,他强忍着后背的剧痛和枯竭的虚弱,调动丹田内最后一丝残存的、带着微弱金煞气息的灵力,不是顺行周天,而是狠狠朝着几条本就受损的经脉逆行冲击!

“噗——!”

一股滚烫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鲜血如同泼墨,星星点点地溅在门板上、地面上!与他手臂流下的血混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虚脱般,身体顺着门板软软滑下,瘫坐在地。同时,他伸出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草席上昏迷不醒的张铁,连同那张散发着恶臭的破草席,猛地朝墙角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干柴踹去!

哗啦!

张铁沉重的身体撞在干柴堆上,枯柴断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一部分干柴滚落下来,勉强遮掩住了张铁大半身体和他那条敷着黑膏的手臂,只露出一点脏污的衣角和乱糟糟的头发。

几乎就在同时!

轰!!!

一声巨响!那扇早已不堪重负的破旧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巨力从外面狠狠踹开!碎裂的木屑如同飞镖般四射!门板重重地撞在土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刺骨的夜风裹挟着尘土猛地灌入柴房!昏黄的灯笼光芒从门外投射进来,瞬间照亮了这狭小、污秽、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空间!

门口,堵着两个身材魁梧、穿着灵符斋低级护卫服饰的修士,炼气中期修为。两人脸上带着不耐烦的凶戾,腰间挎着长刀。当先一人,正是白天那个山羊胡管事!他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浑浊的老眼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柴房内的景象!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血腥、药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管事那刻薄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极度的厌恶,甚至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地上,林宵瘫坐在门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和手臂上都是刺目的鲜血,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一副气息奄奄、走火入魔的凄惨模样。他身下和门板附近的地面,溅满了新鲜和干涸的暗红血点。

墙角,一堆散乱的干柴下,隐约露出一个人形,散发着更加浓烈的腐臭气息,一动不动,如同死尸。

“咳咳…咳…管…管事…”林宵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断气,“弟子…弟子该死…绘制…新符…灵力…岔了…炸…炸伤了自己…吐…吐血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咳出几口带血的唾沫,溅落在衣襟上。

山羊胡管事那锐利的目光在林宵惨白的脸、手臂的伤口、地上的血迹上扫过,又厌恶地瞥了一眼墙角干柴堆下那散发着恶臭的“人形”,鼻翼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分辨空气中那复杂刺鼻的气味来源。他显然闻到了生肌膏那独特的、霸道的药味和腐肉脓血的恶臭。

“哼!废物!”管事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绘制区区火弹符都能岔气炸伤自己?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惊扰巡夜!该当何罪?!”他的目光如同毒蛇,再次扫过墙角,“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累赘!这满屋的恶臭,是不是他弄出来的?!死了没有?”

“没…没死…”林宵喘息着,艰难地摇头,“他…他伤口…之前…在沼泽…烂了…弟子…弟子给他…胡乱敷了点…凡俗的草药…味道…味道是难闻了点…”他努力将生肌膏的刺鼻气味推到“凡俗草药”上。

“凡俗草药?”管事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精明的冷光,显然不信。他踱步上前,似乎想靠近墙角仔细查看。

林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角流下!张铁手臂上那黑乎乎的生肌膏和恐怖的伤口,只要被管事看到一眼,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

“呕——!”

墙角干柴堆下,那被遮掩的张铁,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干呕般的、如同破锣摩擦的声响!一股极其浓烈的、混合着胃酸、胆汁和腐肉甜腥的恶臭气息,如同无形的毒气弹,猛地爆发出来!

这股味道,比之前的腐臭更加浓烈、更加刺激、更加令人作呕!瞬间压过了生肌膏的药味!

正要上前的管事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浓烈的呕吐物恶臭直冲他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下意识地猛地后退一步,再次用袖子死死捂住口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恶心!

“混账东西!”管事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反胃而变得尖利,“把这猪圈一样的鬼地方给我收拾干净!明天要是还有半点臭味,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蛋!不!直接打断腿扔出去喂野狗!”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林宵和墙角那散发着恶臭的源头,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瘟疫。

“走!”他嫌恶地一挥手,像是要驱散空气中看不见的秽物,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多留。那两个护卫也如蒙大赦,赶紧跟着管事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那扇破碎的门板胡乱掩上,虽然依旧漏着风,但总算隔绝了外面投来的目光。

柴房内,重新陷入一片更加浓重、更加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恶臭之中。只有林宵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张铁在干柴堆下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微弱呻吟。

林宵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刚才那短短几息的生死博弈,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体力。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顺着鬓角、脖颈不断滑落,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后背上被火球符震伤的地方,此刻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迹和冷汗,手掌因为脱力和恐惧,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成功了?暂时…蒙混过去了?他不敢确定。管事那最后嫌恶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紧绷的神经。

“嗬…嗬…”墙角干柴堆下,张铁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带着浓痰的艰难呼吸声再次响起,微弱却清晰。这声音,此刻听在林宵耳中,却比仙乐还要珍贵——他还活着!

林宵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到那堆干柴旁。腐肉、脓血、呕吐物和生肌膏混合的恶臭,在这里达到了顶点,熏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张铁身上的枯柴。

微弱的光线从门板的破洞和缝隙透入,勉强勾勒出张铁的轮廓。他依旧昏迷不醒,但蜡青的脸色似乎褪去了一丝死气,多了一点极其微弱的、病态的潮红。胸膛的起伏虽然微弱,却比之前规律了一些。最关键的,是他手臂上那敷着黑乎乎生肌膏的恐怖伤口!

林宵屏住呼吸,凑近细看。

伤口边缘,那些翻卷的、暗红色的新鲜肌肉组织,在生肌膏霸道药力的作用下,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膏药与血肉接触的边缘,原本不断渗出的黄绿色脓液几乎完全停止了!伤口周围的乌黑肿胀似乎也消退了一丝!更令人心惊的是,伤口深处那森白的臂骨表面,竟然隐隐覆盖上了一层极其微薄的、如同新生肉芽般的粉红色薄膜!虽然极其脆弱,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但这层薄膜的出现,意味着最可怕的腐烂和坏死,被强行遏制住了!新生的力量,正在这地狱般的伤口里,极其艰难、极其缓慢地萌芽!

【“有…有效了!伤口没流脓了!”

“我的天!那骨头上的粉膜!是新肉芽!”

“铁叔撑住了!主播!铁叔撑住了!”

“呜呜呜…太好了!主播你做到了!”

“那药…太霸道了!简直是刮骨疗毒!”

“主播你自己!快处理伤口!你的手臂还在流血!”】

光幕上的弹幕瞬间被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激动刷屏!无数祈祷和欢呼的文字如同温暖的潮水,冲刷着林宵冰冷疲惫的心。

林宵看着张铁手臂上那微弱的生机,再看看自己左臂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喉头的哽咽发出声音。成功了…暂时…都活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那个装着“生肌膏”的油纸包。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忍着痛,用匕首割开自己左臂伤口处被血浸透的破烂衣袖。伤口不算深,但皮肉外翻,血淋淋的。他挖了一小点生肌膏,忍着那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嘶——!”

一股如同被无数烧红蚂蚁噬咬的、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左臂传来!林宵倒抽一口凉气,额角瞬间再次布满冷汗!这药性,果然霸道无比!他总算切身体会到刚才张铁承受的是何等非人的痛苦!

强忍着剧痛,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然后,目光再次投向墙角。张铁的气息依旧微弱,但至少,那如同跗骨之蛆的腐臭和死亡阴影,似乎被这霸道的药膏暂时逼退了一丝。

他重新瘫坐回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土墙。柴房里,浓烈的恶臭依旧挥之不去,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包裹着全身。后背的伤痛、左臂的灼痛、枯竭的灵力、透支的精神…所有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沉重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需要休息。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光幕上那些滚动的、充满关怀和劫后余生喜悦的弹幕,此刻也变得模糊而遥远,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他努力想保持清醒,想再确认一下张铁的情况,想思考明天该如何应对管事的刁难…但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就在他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昏睡时,柴房外,隔着那扇破碎的门板,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清晰地传入他即将关闭的听觉:

“…李师兄,刚才那柴房里的味儿…你闻到了吧?像不像…黑蝎巷里‘蝎尾青’的味道?”

“嘘!小声点!…是有点像…那玩意儿霸道得很,腐蚀生肌,清创拔毒效果极猛,但用不好就是催命符…只有黑蝎巷那帮见不得光的家伙才敢用…”

“哼…那小子…白天交符就鬼鬼祟祟,晚上又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一身伤…我看,十有八九是去黑蝎巷销赃了!搞不好还跟人动了手!”

“…这事…要不要禀报王管事?”

“急什么?王管事心里明镜似的!不然你以为他刚才为什么退得那么快?…嘿嘿,那小子和那个半死的废物,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等‘蝎尾青’的毒性彻底发作,或者他们熬不过去自己死了…我们再去‘清理干净’,岂不是省事?还能…嘿嘿,捞点外快…”

“来尖锐的刺痛,却压不住心底那翻腾的寒意!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不是为了仙缘,不是为了大道,只是为了——活着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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