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曹操穿越宋江:从小吏到雄主 > 第46章 忠义新章,刑律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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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破晓,将帅帐外的血迹映照得如同陈年铁锈。

梁山泊经历了一夜的狂欢与肃杀,此刻却迎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谧。

凯旋的次日,天还未亮透,数百名精锐士卒便在宋江的亲令下,将那块写着“聚义厅”的巨大匾额从正堂之上恭敬地请了下来。

那三个字,曾是无数好汉啸聚山林的图腾,此刻却成了必须被尘封的过去。

辰时,旭日东升,金光万丈。

梁山所有大小头领,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将领,尽数身着新制的软甲,按战功高低分列于堂前广场。

气氛庄严肃穆,再无往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草莽气。

宋江一身玄色长袍,腰束玉带,立于堂前最高阶。

他身后,一块由红绸覆盖的崭新牌匾,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众家兄弟!”宋江的声音不高,却如洪钟大吕,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昨日,我们击溃丘岳军,荡平叛逆,这是梁山替天行道的第一功!然而,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圆,没有纲纪就无法建立强军。如果我们仍然是啸聚山林的草寇,终究难以成就大业,更别说扫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激动、或困惑、或敬畏的脸。

“我决定,从今日起,聚义厅改设为‘忠义堂’!”

话音刚落,他猛地转身,扯下红绸!

“忠义堂”三个鎏金大字,笔走龙蛇,力透木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从今日起,梁山不再称‘头领’,改设‘将军’‘都统’‘参军’等职,仿照朝廷体制,建立纲纪,明确名分!”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这是要……建国吗?

宋江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宣布:“任命豹子头林冲为‘镇北将军’,节制梁山水陆全军,掌管兵符帅印!”

林冲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他戎马半生,饱受屈辱,此刻听到“将军”二字,竟眼眶一热。

他大步出列,单膝跪地,声若惊雷:“末将林冲,领命!”

“任命黑旋风李逵,因其阵前斩将夺旗,战功卓著,擢升为‘前军都统’,统领神风营五千精锐!”

李逵愣在原地,挠了挠头,旁边的花荣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学着林冲的样子跪下,瓮声瓮气地吼道:“俺,哦不,末将李逵,领……领命!”那滑稽的样子,却无人敢笑。

谁都清楚,这个疯子在战场上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任命行者武松!”宋江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授予‘执法都统’之职,掌管军法司,督查全军,凡是违反军律者,无论职阶高低,皆可先斩后奏,直接弹劾将领!”

全场死寂。

这个任命,太狠了!

先斩后奏,直接弹劾将领,这柄剑,就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武松面沉如水,缓步而出。

他没有看宋江,而是目光冰冷地扫过所有昔日的兄弟。

他身上那股佛门弟子的慈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铁血杀气。

“末将武松,领命!”他单膝跪地,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刻在每个人的心上。

随后,宋江又陆续任命吴用为军师,公孙胜为护国法师,其余众人各按功劳授予军职。

整个仪式持续了一个时辰,当所有将领跪拜受职,山呼“主公”之时,梁山的气象,已然彻底改变。

午后,军法司前。

武松亲自将一块三丈高的青石碑竖起,碑上用血色朱砂铭刻着新颁布的《梁山军律》十三条。

首条,便是用最酷烈的字体写就:“一,凡是背叛主公、勾结敌人者,斩首!二,凡是临阵脱逃者,斩首!三,凡是私通朝廷、泄露我军军情者,灭族!”

“灭族”二字,看得不少人心惊肉跳。

碑刚立稳,三名被五花大绑的头目便被押了上来。

他们是丘岳旧部,昨日诈降,试图在夜间刺杀宋江,被时迁的暗探当场拿下。

百姓与士卒将法场围得水泄不通。

武松站在碑前,手持罪状卷宗,逐一宣读:“降将张三,假意投降实则心怀不轨,暗藏利刃,图谋行刺主公,按照军律,应当斩首!”

“李四,串联旧部,散播谣言,动摇军心,按照军律,应当斩首!”

“王五,私藏信鸽,欲传讯于济州府,按照军律,应当斩首!”

他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每念完一条,便将卷宗扔在地上。

那三人吓得屁滚尿流,哭喊求饶,却无人理会。

“行刑!”武松冷喝一声。

三名膀大腰圆的行刑手手起刀落,三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青石台阶。

围观者中,有人当场呕吐,有人脸色煞白,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一名混迹多年的老卒在人群后方,压低声音对同伴颤抖着说:“乖乖……当年咱们跟着晁天王劫生辰纲的时候,哪有这样的规矩?这……这比官府还狠啊!”

他的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惊恐地摇了摇头。

入夜,军政堂内灯火通明。

周谨被两名亲兵带到宋江面前,一进门就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宋江放下手中的军报,亲自走下台阶,将他扶起,温和地赐座:“周先生,不必惊慌。你伪造武氏玉牒,助我稳定人心,这是大功,本该重用。”

周谨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叩首道:“小人不敢当,求主公饶命,求主公饶命!”

宋江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你。但你要明白,此事乃是我梁山最高机密。此技若传扬出去,人人皆可伪造血脉,人人皆可自称正统,岂不乱了天下纲常,更会动摇我梁山之‘忠义’根基。”

周谨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封他的口。

他泪流满面,连连磕头:“小人明白!小人立誓,今日之后,若再向任何人提及‘武氏血脉’一字,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所有底稿、印版,小人今夜便亲手焚毁,绝不留半点痕迹!”

“很好。”宋江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案上取过一卷崭新的空白文书,递到他面前,“从今往后,你便进入我翰林院,专职编撰一部书,名为《忠义录》。”

周谨不解地抬起头。

宋江的目光深邃如海:“这部书,只记录我梁山众将士的功与过,奖与罚,不记其出身,不问其过往。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梁山之人,不靠虚无的血脉,只凭一腔忠义和手中钢刀,立于天地之间!”

周谨手捧着空白文书,如遭雷击,瞬间大彻大悟。

他终于明白,这位主公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谎言,而是一段由他亲手开创、崭新而真实的历史!

就在此时,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李逵抱着个酒坛,醉醺醺地一脚踹开武松的房门,大笑着嚷道:“武二哥!我的好哥哥!如今你当了执法都统,好大的官威啊!俺手下几个兄弟不过是拿了乡下老财几只鸡,你就下令打了八十大棍,连俺铁牛的面子都不给?”

武松正在擦拭他的雪花镔铁戒刀,闻言头也不抬,冷冷道:“军法司前,没有兄弟,只有军法。昨夜我只打了你的兵,是给你留了面子。你若再敢纵兵为恶,我不但要打你的兵,连你这个都统,我也一并绑了打!”

李逵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他愣愣地看着武松,看着那张比戒刀还冷的脸。

周围的亲兵都捏了一把汗,生怕这黑旋风发起疯来,把军法司给拆了。

谁知,李逵忽然咧开大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释然和敬佩。

“好!好!好!这才有他娘的规矩样儿!”

他猛地扔掉酒坛,双膝重重跪地,对着武松“咚”地磕了一个响头,粗声喊道:“执法都统在上,末将李逵……服了!心服口服!”

武松放下戒刀,兄弟二人对视,这个曾经桀骜不驯的猛兽,此刻眼中竟隐有泪光。

他们用力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日后,一骑快马自山下飞驰而来,带来了东京汴梁的使者和一份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朝廷诏书。

忠义堂上,宋江接过那卷明黄的丝帛,缓缓展开。

诏书上竟赫然写着,承认梁山“剿灭叛将丘岳有功”,破例许其“暂管济州一应民政”,以观后效。

满堂将领哗然,这……这是朝廷招安的橄榄枝?

宋江面带微笑,听完宣诏,不置可否,只是客气地将使者送走。

待众人退去,他独自站在堂中,对角落里身影一闪即逝的时迁淡淡说道:“去,传一句话给太师蔡京。”

时迁躬身:“主公请讲。”

宋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告诉他,他想用一张薄纸,扰乱我军心,让我等自满懈怠。如今,我宋江便用他这张纸,名正言顺地换他半州之地!”

他负手望向窗外,校场之上,林冲正在操练新兵,吼声如雷,杀气震天。

“梁山儿郎——听我号令!刺!”

数千人的呐喊汇成一股铁流,直冲云霄。

宋江轻声叹息,眼中却燃烧着熊熊野火:“从今往后,再也无人敢说我们是贼寇了。”

月光如水,洒在新立的“忠义堂”牌匾上,那三个字仿佛用烙铁铸成,入木三分。

夜色渐深,堂外的喧嚣也沉寂下来,只余下风声掠过梁山之巅。

宋江收回目光,缓缓坐下,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上的济州堪舆图。

棋局已开,落子无悔。

接下来,就看东京城里的那位相爷,如何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