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宋朝小娘子:从食肆到首富 > 第五十九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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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师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身后的丫鬟赶忙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明琪不再看她,只淡淡吩咐石头:“送客。以后师语楼的人,就不必再放进来了。”

石头一个跨步,手臂一伸,道:“请吧!”

师师狠狠剜了沈明琪一眼,一行人,立在门前承受着四周各色目光,羞愤难当,却又无计可施。

等师语楼一行人离开,沈明瑜道:“二姐姐,你看,他们还能撑几天?”

不等沈明琪回答,旁边的石头已嗤笑出声,抢着道:“明瑜姑娘,他们能撑到年关已是走了大运!等年一到,哪家能缺了酒,他们师语楼啊……”

他轻笑了两声,话没说完,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开春之前,就要让她关门,正好天也暖了,小推车,也就能再推出去了。”

沈明琪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师师回到师语楼,越想越气。

“小林!”她扬声唤道。

年轻的伙计忙不迭地跑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师师一把拽到身旁。

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细细交代了一番。

小林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几乎要跳出眼眶。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师师娘子,这,这恐怕……”

师师柳眉倒竖,一把掐住他的胳膊:“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林吃痛,却不敢呼出声来,只得连连点头。

他眼珠转了几转,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躬身应道:“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办。”

师师松开手,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她走到门边,指尖轻轻划过木门,目光追随着那个消失在街角的身影。

“想扳倒我师语楼?”她轻声自语,眼底闪过锐利的光,“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冬至这日,东京城里分外热闹。

除了新年,东京城百姓最重视的便是冬至了。

街市上尽是身着新衣的妇人与小儿,云鬓花颜,笑语不绝,往来如织。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缕缕青烟缭绕,诵经声、钟鸣声与人群的喧哗交织在一起,格外庄严热闹。

依照旧例,官府特许开放关扑三日。

寻常时节只得暗中聚赌的赌徒,如今也能正大光明地摆开阵势,掷骰吆喝、畅意搏戏,满城皆是一片欢腾嚣闹。

樊楼虽不设赌场,却也不愿错过这冬至的热闹。

樊楼特意出了个新巧主意:这三日来楼中用餐的食客,皆可得一枚特制的号码牌,上面端正地印着樊楼的朱印及当日餐费。

待到次日,樊楼便会当众抽取三枚号码,凡持此牌者,便可返还前一日在樊楼中所用的全部银钱。

冬至前后,东京城中各家食肆酒楼宾客盈门,酒水供应更是频繁。

樊楼运输班运酒的马车来来往往,一日之内便要奔波数趟,未曾停歇。

这一日,沈明琪照例来到酒坊清点。

她随手翻开账册,纸页间墨迹犹新。

酒坊的负责人老韩原是严望山时期的旧人,因酿酒经验老道,沈明琪重开樊楼时便将他留用至今,算得上是酒坊中的老人。

沈明琪一边翻阅账目,一边随口问道:“今日酒曲用了多少?”

老韩低头回话:“约莫一百斤出头,比往常略多些。这几日冬至节气,用量便稍稍放宽了些。”

沈明琪颔首道:“应当的。生意忙,更要安排好酒匠作息,分好班次,别累着大家。”

老韩连连称是。

待放下账册,沈明琪转身回到一楼大堂。

才站定,石头便迎上来低声说起一事:原本没酒可售的师语楼,竟在昨日冬至突然开始卖酒,这还是一位常来樊楼的老主顾透露的。

石头皱眉道:“他们高价买酒,却低价卖出,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沈明琪摇头:“她师师岂会算不清这笔账?定不是以十倍之价购入。”

“那莫非……是有酒楼破了行规,未加价就卖了她酒?”

“师语楼卖酒之事瞒不住。况且那日师师来樊楼挑衅,人尽皆知,谁还敢明着卖酒给她,与樊楼作对?”

正说话间,西街遇仙楼的孙掌柜迈入樊楼。

他朝沈明琪拱手一礼,沈明琪亦敛衽回礼。

孙掌柜笑道:“叨扰沈掌柜。昨日小店客人多,酒水耗得厉害,想请沈掌柜这边再多拨几坛子酒。”

沈明琪亦笑:“孙掌柜生意兴旺,昨日都已提了五十坛,竟还不够?”

孙掌柜一怔:“五十坛?昨日我只取了三十坛啊。”

沈明琪顿时愣住,她方才分明在酒坊账册上见到“遇仙楼,五十坛”字样,日期正是冬至当日。

她面上不露,仍含笑确认:“确是三十坛?”

“绝不会错,是在下亲笔记的账。若是已有五十坛,孙某今日又怎会再来叨扰?”

沈明琪笑容未减,从容应道:“看来是我记混了。明日给您五十坛,您看可好?”

孙掌柜连连道谢,又递上一包茶饼:“这是小店新得的建州细茶,请您尝尝鲜。”

沈明琪双手接过,笑道:“建州茶名不虚传,多谢孙掌柜。”

待孙掌柜一走,她脸上笑意倏然收敛。

石头也听出了不对劲,急声道:“运酒的人是阿芒,之前他负责小推车,被师语楼的人打伤过,恢复之后如今管着运输班,他绝无可能暗中送酒!”

见沈明琪没有言语,石头接着道:“这二十坛酒可不是小数目,究竟是怎么运进师语楼的?”

樊楼的运酒车历来只在白天往来,二十坛酒可不是个小数目。

若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往师语楼,车马调度、人手动静,绝无可能不露出一丝痕迹。

沈明眸光一凛,将声音压得极低,对石头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她眼睫微垂,复又抬起,眼底闪过一丝锐芒,“我疑心,这绝不仅仅是二十坛酒的问题,只怕,早有一批酒,已经悄无声息地流进了师语楼。”

她将声音又压得更低,在他耳边迅速吩咐了几句。

石头凝神听完,郑重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心领神会的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