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景和韩仪刚下车，附属医院门口的保安便上前阻拦，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两人。
萧云景从袖中取出那封烫金请柬，保安看清上面的落款和印章，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松弛，连忙哈腰侧身，将二人恭敬地请了进去。
穿过门诊大厅，顺着指示牌往顶楼走，远远就听见会议厅里传来清晰的讲话声。
推开门时，许如海正站在台上，指尖点着身后大屏幕上的人体解剖图，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根据临床观察和病理分析，这类病症的病兆深藏于皮下组织，药物渗透效果有限，想要根治，必须通过外科手术直接清除病变部位，这是目前最科学的方案。”
台下响起一阵议论声。
这时，前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中医缓缓站起身，手里拄着拐杖，声音洪亮：“许教授此言差矣。所谓‘病在表，根在内’，皮肤溃烂看似是皮肉之疾，实则与气血淤堵、阴阳失衡息息相关。老夫行医五十载，遇过不少类似病症，皆是用草药调理五脏、疏通经络而愈，怎可说药物无效？”
许如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甚至带着几分轻蔑：“中医的这套理论，不过是经验主义的空谈。什么气血阴阳，能在显微镜下看到吗？能通过仪器检测吗？”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尖锐，“那些草根树皮磨成的药粉，治个头疼脑热或许还行，遇上真正的疑难杂症，纯属耽误病情。说到底，不过是些落后于时代的糟粕罢了。”
这番话一出，台下几位同行的老中医皆面露怒色，却被周围的人暗暗拉住。
萧云景坐在后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半条祷福之链，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想起李爱财溃烂流脓的模样，又想到那些流传千年的草药方不知救过多少人，许如海这副全盘否定的傲慢姿态，像一根针狠狠刺在心头，一股火气顺着喉咙直往上涌。
韩仪在一旁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别急，先看看情况。”
萧云景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重新落回台上。
许如海正唾沫横飞地展示着手术器械的图片，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仿佛这场发布会不是为了公布诊疗成果，而是另有所图。
他忽然注意到，许如海左手手腕上，隐约露出一截深色的表带，表带边缘的纹路，竟与祷福之链上的螺旋纹有几分相似。
萧云景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寂静的会议厅里格外清晰。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台上的许如海：“许教授口口声声说中医是糟粕，敢问您，可知何为中医？”
许如海正讲得兴起，被这突兀的打断搅了兴致，脸色一沉，厉声道：“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这里捣乱？保安！把他给我赶出去！”
两名维护秩序的保安立刻应声上前，气势汹汹地冲向萧云景，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
不料萧云景身形微动，看似随意地抬手一挡一带，两人只觉一股巧劲涌来，重心瞬间失衡，“哎哟”两声便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许如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萧云景怒喝道：“你敢在医学院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萧云景步步上前，声音掷地有声，“比起某些人打着科学的幌子行苟且之事，我这点举动算得了什么？许教授，您身为医学界泰斗，为何对中医如此深恶痛绝，甚至不惜全盘否定？难道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同？”
许如海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中医本就落后，根本不配与现代医学相提并论！”
“是吗？”萧云景冷笑一声，突然提高了音量，“那这东西，您总该认识吧？”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那半条祷福之链，指尖捏着蛇形吊坠高高举起：“夜幕组织的祷福之链，链上的螺旋纹与您表带边缘的纹路如出一辙。而您隶属的夜幕组织，成员佩戴的蝙蝠吊坠，恐怕才是您抵制中医的真正原因。毕竟，那些见不得光的邪术，最怕的就是能治本的正统医理，不是吗？”
“蝙蝠吊坠”四个字一出，许如海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痛处，嘴唇哆嗦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台下众人更是惊愕不已，谁也没想到这场医学争论，竟会牵扯出“夜幕组织”这样诡异的名号。
许如海猛地后退半步，像是被火烫到一般捂住胸口，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你胡说！这是栽赃！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夜幕组织，更没有什么蝙蝠吊坠！”
萧云景懒得跟他周旋，身形一晃已欺至台前。
许如海只觉眼前一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便被一股蛮力扯走，低头一看，那另一半刻着螺旋纹的祷福之链正被萧云景捏在手里。
两半链子的断口严丝合缝，拼在一起时，蛇形吊坠的鳞片竟隐隐泛出暗光，链节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首尾相衔成一个诡异的闭环。
“你！”许如海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却在触到萧云景冰冷的眼神时猛地噤声，后半句狠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白得像纸。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演讲台的栏杆上，声音里终于泄出掩饰不住的恐惧：“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萧云景将拼合的链子举高，让台下众人看清那严丝合缝的断口：“李爱财死前托我保管半条链子，我本以为只是寻常邪物，没想到另半条竟在许教授身上。看来‘不明原因皮肤溃烂症’，与这祷福之链镇压的妖气脱不了干系，而你所谓的重大发现，恐怕就是用活人试验邪术的借口吧？”
许如海嘴唇哆嗦着，额角渗出冷汗，先前的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穿后的惊慌失措。
台下的议论声浪越来越大，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老中医们更是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许如海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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