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却落在了门楣上方,那看似普通的、悬挂着一幅古朴山水立轴的地方。
画轴陈旧,画面是常见的远山寒江,并无特异。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萧砚的布置,绝不会如此简单!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玄铁匕首,感受着匕鞘上“解”字符文传来的微弱冰凉气息。
这气息……似乎……与这书房周围某种无形的、森严的禁制……有着极其微弱的呼应?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指,轻轻地、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拂过那幅山水立轴靠近画轴顶端的卷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雕刻成卷云纹的木质凸起。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响!
紧接着,那扇沉重的铁木门内部,传来一阵齿轮咬合、机簧转动的细微“咔咔”声,随即,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岁月沉淀气息的墨香和防蛀药草气味,混合着一种独特的、冷冽如松针初雪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和雷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雷刚不再犹豫,魁梧的身躯一侧,率先闪入书房。
我紧随其后。
书房内部并不宽敞,却异常整洁。
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卷宗、书册、函匣,分门别类,一丝不苟,所有的书脊都朝向同一个方向。
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占据中央,案上纤尘不染,文房四宝摆放得如同尺量,正中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雁鱼灯尚未点燃。
案后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绘制精细的《大周舆图》,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绝对的秩序感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属于掌控者的深沉压力。
“找什么?”雷刚压低声音,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齐得令人无从下手的书架。
我的目光在室内快速逡巡。
萧砚会将最关键的线索藏在哪里?案头?书架?还是……他目光最常停留之处?
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幅巨大的《大周舆图》上。
地图……兵权……虎符……这之间,是否有关联?
我快步走到舆图前。
巨大的地图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用极其细密的墨线标注着一切。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关隘、驻军标记……最终,落在了地图的右下角——那里是绘制者的落款和印章位置。
落款是工整的小楷:“天机阁癸卯年制”,印章是一方古朴的朱砂印:“观天授命”。
看似毫无异常。但我的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方朱砂印章的印迹。
触感微凸,带着墨迹干涸后的颗粒感。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拂过印章中心那个“命”字的最后一笔时——
“咔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弹响!
声音来自……地图后方?!
紧接着,那幅巨大的、看似紧贴墙壁的《大周舆图》,靠近右下角印章的位置,竟然无声地向上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后面墙壁上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