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咎的手还按在棺盖上，血写的“100%完成度”正一点点被墨汁反噬，像块泡进酱油的吐司。倒计时跳到两分钟时，周怀琛突然闷哼一声，病号服肩头炸开一道裂口，露出皮下嵌着的金属芯片，正随着系统频率闪烁红光。
“你被焊死了？”云无咎瞥他一眼，“还是说，你其实是台人形打印机？”
“闭嘴。”周怀琛咬牙，冷汗顺着额角滑下，“那芯片在抽我记忆——每次心跳，它就删一段。”
“巧了。”云无咎扯开自己衣领，雷击疤痕紫光微闪，“我这伤，每跳一次，就多一句‘夸夸券已到账’。”
两人对视一瞬，同时冷笑。
云无咎一把扣住周怀琛手腕，将自己伤疤狠狠按上对方芯片。刺啦一声，像是两块电池接反了极性，两人膝盖一软，差点跪地。
“你他妈——”周怀琛怒吼。
“忍着！”云无咎牙关打颤，“我可不想下次见面是在你葬礼上听《好运来》。”
剧痛如电流贯穿脊椎，记忆碎片轰然炸开——
会议室白板上，“Q4战略转型”还没写完，戴眼镜的005号同事正举着手机：“甲方说，006号实习生刚把系统日志上传，得立刻删掉！”
闪电劈下前一秒，三人同时抬头，怒吼出那句被雷声吞没的遗言：
“别信系统！”
轰——！
紫光从两人瞳孔爆发，指尖噼啪炸出电弧，空气中飘起一股烧焦的PPT封皮味。
“双生雷电？”小蝶盲杖一顿，“你们这是要合体放技能？”
“不是合体。”云无咎抬起手，电光在掌心盘旋，“是双打。”
他猛然转身，冲着主脑外壳冷笑三声。
“邪魅技能·仇家自爆黑幕——启动！”
刹那间，主脑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弹幕，全是“求加虐”“惨一点再惨一点”，可就在下一秒，所有文字突然扭曲，变成一行行自供状：
“承认，差评代码靠吸收打工人怨气运行。”
“承认，KPI系统本质是情绪榨汁机。”
“承认，甲方最爱看宿主咳血时眼角下垂角度是否符合美学标准。”
“原来你靠这个发电？”云无咎挑眉，“那我今天就给你来个超载套餐。”
他撕下染血的袖子，绑在周怀琛手臂上，高声宣布：“本公子今日KPI——带薪反杀！行为性质：美强惨；执行地点：系统主脑；预期成果：让甲方梦见自己被辞退！”
话音未落，功德值条“噌”地冲顶，系统提示音都变了调：“恭……恭喜宿主……解锁……反向薅羊毛成就……奖励……虚拟锦旗一面……”
金色雷电自天灵盖炸出，直劈主脑外壳。
“砰——！”
主脑如玻璃般龟裂，裂缝中涌出无数光茧，每个茧里都关着一个身穿工装、眼神呆滞的穿越者，胸前挂着编号牌，从001到99999。
“十万个？”敖红鲤尾巴一甩，“这哪是协会，这是人力批发市场啊！”
更诡异的是，所有牢笼表面都浮着半透明辞职信，字迹各异，内容统一：“因长期加班导致灵魂干涸，申请魂飞魄散。”
小蝶盲杖轻点地面，忽然哼起一段旋律——正是云无咎在现代公司怒撕合同那天，录音笔里漏掉的副歌。
“就是这个。”她低声道，“声音记忆法最高阶：用情绪频率共振，震碎精神牢笼。”
她杖尖轻敲，第一声如键盘敲击，第二声似打卡机“嘀”响，第三声干脆是会议室投影仪关机的“嗡——”。
牢笼应声裂开，辞职信化作灰烬。
可刚逃出的穿越者们并未清醒，反而开始原地转圈，嘴里念叨：“PPT第三页配色……是不是太丧了……”
“中了职场PTSD！”敖红鲤皱眉，“得给他们来点猛的。”
她鱼尾一扫，跃入雷电残流，鳞片忽明忽暗，竟浮现出二进制代码。
“老娘当年在水库把水轮机缠成中国结，现在修个破系统，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鱼鳍一划，直取系统棺材，鳞片代码如打印机吐纸，瞬间改写主程序：
【原指令：回收宿主权限】
【新指令：启动数据重生协议】
【附加条款：所有重生通知书必须印有甲方脸】
“叮——”
棺材底部“咔哒”弹出一台老式打印机，吐出第一张纸。
云无咎接过一看，眉头一皱。
通知书首行空白，只有一行小字提示：“请以最惨记忆为墨，方可显形。”
“行吧。”他咬破手指，血滴在纸上，写下：“PPT改到凌晨三点，甲方说颜色太丧。”
字迹瞬间金光流转，首行浮现：
“恭喜您，获得地球Online真实体验卡。”
紧接着，打印机疯狂吐纸，十万个通知书如雪片飞出。
而与此同时，所有牢笼崩解，化作漫天光点，最终凝成十万个奶茶杯，整齐排列在半空。
杯身印着统一标语：“打工魂，永不灭。”
杯底，齐刷刷翻转出一张张脸——正是会议室里那群西装革履的甲方。
“这下好了。”小蝶轻笑，“他们以后喝奶茶，杯底全是自己。”
“不够。”云无咎将体验卡往空中一抛，“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差评。”
他抬手一指，十万个奶茶杯同时震动，杯盖弹开，冒出热气。
热气升腾，在空中拼出巨大弹幕：
“服务评分：1星。”
“理由：压榨过度，口感发苦。”
“建议：下辈子投胎当茶包，被泡个够。”
系统棺材剧烈震颤，墨汁疯狂外溢，试图封锁打印机。
“想停？”敖红鲤冷笑，“老娘现在是数据回收站站长，你说停就停？”
她尾巴一卷，将棺材整个掀翻，露出底部铭牌：
【功德横着走系统·租赁版V11.0】
【当前状态：已被水产系妖精非法改装】
【温馨提示：下次升级请勿使用鱼鳞刷机】
打印机最后“咔”一声，吐出一张特制体验卡，金边红字，烫着龙纹。
云无咎拿起来，念出标题：
“地球Online真实体验卡——尊享版。”
“特权：可无视甲方，直接申请带薪摸鱼。”
“附赠：夸夸券无限次，免跪金牌一枚，御前踩龙椅体验卡——仅限午休时间使用。”
周怀琛盯着那张卡，忽然开口：“你真打算回去？”
“回去？”云无咎一笑，“我还没踩过龙椅呢。”
他抬脚，作势要往棺材上踩，结果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这棺材太滑。”他皱眉，“谁上过油？”
小蝶盲杖一敲：“不是油——是眼泪。”
众人一静。
敖红鲤尾巴扫过棺沿，带回一滴液体，在光下泛着电子蓝。
“好家伙。”她冷笑，“连哭都带RGB呼吸灯。”
云无咎没再说话，只是把那张尊享卡塞进周怀琛手里。
“拿着。”他说，“下辈子，别当甲方。”
周怀琛低头看着卡，指尖微微发抖。
打印机突然又“咔”了一声，吐出最后一张纸。
云无咎捡起来，只见上面空白一片，唯有角落印着一行小字：
“温馨提示：体验卡生效前，需完成终极任务——”
他正要念下去，敖红鲤尾巴一甩，直接把纸卷成筒塞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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