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怠慢,齐齐跪倒在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没有理会他们的请安,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冰冷而威严,不带感情。
“京城戒严!即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违者,格杀勿论!”
“传朕旨意,昭告各州郡,严查白莲教教众!凡是加入白莲教者,一经查实,诛灭满门!”
朱厚照的语气中,带着决绝。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刘健身躯猛地一颤,他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诛灭满门,这等刑罚已是极其严苛,若真如此执行,恐怕会牵连甚广,天下震动。
他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颤声说道。
“陛下,此举……恐牵连甚广,伤及无辜,还望陛下三思……”
朱厚照猛地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直射刘健,如同两道利剑,刺得刘健心头一寒。
他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杀意。
“牵连甚广?伤及无辜?刘健,你可知方才白莲教徒距离朕不足十丈!你可知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他们之手!你可知若朕有个三长两短,大明江山将如何!你还敢跟朕提仁慈!”
他声音更加阴鸷。
“既然刘首辅觉得牵连不广,那便再加重刑罚!”
朱厚照的声音如同寒冰,一字一句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凡与白莲教有牵连者,无论身份地位,一经查实,诛灭三族!绝不宽恕!”
“陛下!”
刘健与谢迁同时惊呼出声,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的怒火竟如此炽烈,竟将刑罚加重到诛灭三族的地步!
这等酷烈之刑,在大明立国以来,也鲜少动用。
朱厚照环视众人,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带着浓烈的杀气。
被他目光扫过之人,无不心头一凛,低下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刘健与谢迁等人,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深知,此刻的皇帝,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任何劝谏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戚景通!”
朱厚照的声音再次响起,点名道。
“臣在!”
戚景通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你即刻率领八千锦衣卫,监察京城内外所有官吏!遇有擅自出城者,先斩后奏!发现与白莲教有任何牵连者,无论品级高低,一律入狱,严加审问!”
朱厚照的命令如同铁板钉钉,不容置喙。
“臣遵旨!”
戚景通领命,他看了一眼朱厚照那冷厉的眼神,心中一凛,知道这次皇帝是动了真怒。
他不敢有耽搁,立刻转身,带着身后的锦衣卫亲随,疾步离去,开始布置京城戒严之事。
朱厚照的目光又转向雨化田,声音略微缓和,却依旧带着审视。
“雨化田,叛乱之时,你在何处?”
雨化田从地上起身,他身着一袭素雅的飞鱼服,面容平静,仿佛刚才的腥风血雨与他无关。
他恭敬地拱手回道。
“回禀陛下,奴才担忧烟花盛会人多眼杂,恐有不法之徒趁机纵火,故而命西厂番子乔装打扮,混迹于人群之中,暗中巡查。奴才当时,亦在城下巡视。”
朱厚照只是颔首,并未再深究。
雨化田的回答滴水不漏,且理由充分,让他无从质疑。
“刘健,谢迁。”
朱厚照又看向两位内阁大臣。
刘健与谢迁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
“臣在!”
“叛乱之时,你二人又在何处?”
朱厚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刘健额头冒出冷汗,他连忙回道。
“回禀陛下,臣当时正在户部处理公务,核对账目。”
谢迁也紧随其后,声音有些发颤。
“臣……臣当时已回府歇息。”
朱厚照没有再问,只是沉默了半晌。
夜风呼啸,带着正月特有的凛冽寒意,吹拂着城头。
刘健与谢迁的额头,却不断渗出冷汗,即便在这寒冷的夜里,也让他们感到背脊发凉。
他们深知,皇帝此次的震怒,远超当年鞑靼叩边来袭之时。
那时的皇帝,虽也愤怒,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杀气腾腾,不留余地。
“朕……终究还是过于仁慈了。”
朱厚照突然低声叹息,声音中带着自嘲。
“过于瞻前顾后,才让这些宵小之辈,有机可乘。”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刘健和谢迁,眼神复杂。
刘健与谢迁听闻此言,心头更是忐忑不安。
皇帝这是在反思自己的“仁慈”,而这种反思,往往意味着更严厉的手段即将到来。
“你二人退下吧。”
朱厚照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疲惫,却又蕴含着威严。
“明日早朝,朕会对文武百官,有所交代。”
刘健与谢迁如蒙大赦,连忙再次躬身行礼,颤声应道。
“臣等告退!”
他们小心地退下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朱厚照在护卫的簇拥下,转身离开了城头,径直返回乾清宫,再未理会身后那些仍在城头忙碌的官员和士兵。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寂,但那份帝王的威严,却未减。
朱厚照离开后,城头上的气氛依旧紧张。
大内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对城墙上所有的人,展开了严密的审讯。
无论是御林军将士,还是普通的侍卫,甚至包括夏侯婉儿在内,都无一例外地接受了审查。
侍卫们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严查是否有白莲教的内应,或者有人与叛乱者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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