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婉儿被带到一旁,面对着几名面无表情的大内侍卫。尽管她方才舍身护驾,但此刻,她依然是审查的对象。
侍卫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细致入微,试图从她的言语和表情中找出任何可疑之处。
她冷静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心中却清楚,在这等非常时期,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灯火通明,防卫层层严密。
御林军将士们手持兵刃,在宫殿内外巡逻,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暗哨隐藏。
朱厚照回到寝宫后,并未立刻歇息,他坐在龙椅上,脸色依旧凝重。
他沉思片刻,又立刻下令,命人加强慈宁宫的守卫,务必确保太后的安全,以防白莲教余孽趁乱混入。
今日之事,绝非寻常,京城内外,恐怕还有不少白莲教的潜伏者。
整座京城,十五万守城兵马已然严密布防,各处关隘皆被重兵把守。
城门紧闭,街巷宵禁,一队队身着铠甲的禁军将士在寒风中巡逻,将这座庞大的帝都牢牢锁住。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往日里热闹繁华的京城,此刻仿佛一座巨大的囚笼。
乾清宫中,灯火通明。
朱厚照身着一袭常服,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
他并未歇息,而是将那柄曾随他登上城头的天子剑,平放在案上,用一块洁白的丝绸,细心地擦拭着剑身。
剑刃在灯火的映照下,寒光凛冽,仿佛能割破人心。
他擦拭得极其认真,仿佛那剑上沾染的,并非是白莲教徒的血迹,而是某些他此刻看清了的龌龊心思。
他心中冷笑,自己为了天下百姓,不惜动国本,减赋税,却没想到,那些被他视为子民的人,却有数万之众加入了白莲教,不仅不知珍惜,还试图行刺于他。
留之必成祸患,朱厚照深知,他必须让天下人都明白,加入白莲教的后果,是何等严重。
他要用最血腥的手段,将白莲教连根拔起,让所有心存异心之人,都为之胆寒。
一夜未眠,天光微亮之时,朱厚照便已起身,换上朝服。
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柄出鞘的天子剑,剑尖斜指地面,一步步踏上了宣政殿的台阶。
早朝时分,百官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他们皆已知晓昨夜京城的巨变,以及皇帝的震怒。
当朱厚照提剑入殿的那一刻,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剑身在晨曦中折射出森冷的寒光,直刺人心。
一些胆小的官员,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文武百官立刻躬身参拜,声音整齐划一,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并未立刻下令平身。
他手持天子剑,走上御座,双手拄剑,剑尖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文武百官只能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头颅低垂,冷汗直流。
他们不敢抬头,只能用余光小心地观察着御座上的皇帝,心中皆是忐忑不安。
朱厚照那威严而冰冷的声音,在宣政殿中回荡。
“昨夜刺杀,白莲教徒胆大包天,竟敢行刺于朕!朕以为,朝中定然有人参与其中,甚至……有人盼着朕驾崩!”
此言一出,百官皆是面色大变。
这等诛心之言,让他们无不心惊胆战。
他们立刻跪倒在地,急忙辩解。
“陛下圣明!臣等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陛下明察!”
朱厚照冷笑一声,他将天子剑重重地拍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震得殿中众人心头一颤。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百官,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宣政殿上空。
“朕问你们,昨夜灯会,你们身在何处!”
面对朱厚照的质问,满朝文武以惶恐不安、一夜未眠来回应。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站出来,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他们只是不断地磕头,乞求朱厚照的宽恕。
朱厚照对这般敷衍之态嗤之以鼻,他心中愈发愤怒,这些酒囊饭袋,平时只会歌功颂德,到关键时刻,却一个也指望不上。
他怒斥道。
“一群酒囊饭袋!大明俸禄,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究竟有何用!”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皆是躬身跪地,不敢再发一言。
他们深知,陛下盛怒,已然到了极限。
连最受信任的东厂督主曹正淳,都被陛下下令打入死囚牢,即将问斩。
这等酷烈手段,让他们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被问罪的,便是自己。
京城一夜之间风声鹤唳,禁军与东西厂番子,大肆搜捕白莲教余孽。
短短一夜之间,被捕者便已超过三万。各处城门被锦衣卫层层封锁,无论官民,一律禁止出入。
令人意外的是,百姓们听闻白莲教行刺之事,非但没有惊恐,反而群情激奋。
他们感激朱厚照减赋轻徭的仁政,将他奉为圣君。
此刻见白莲教行刺,皆是怒不可遏,纷纷向官府举报教众,怒斥其辜负圣君。
朱厚照他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走回龙椅。
他将天子剑“铿”地一声插在龙书案上,剑柄颤动,发出嗡鸣之声,仿佛随时都要大开杀戒。
他这才让众臣平身,声音依旧带着寒意。
“都起来吧。”
众臣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却无一人敢抬头,目光皆是低垂。
“朕瞧着,你们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朱厚照冷笑着说道。
“也不知是怕白莲教徒,还是怕……这刺杀功亏一篑,让某些人显露了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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