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再坚持一下，军区总院就快到了。”
队长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声音有些焦急。
李老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车内的沉寂。
是李老的私人电话。
他费力地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亮光——沈东。
他毫不犹豫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老师！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电话那头，沈东兴奋的声音响起，背景里还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欢呼与尖叫。
那几股蓬勃的、几乎要溢出听筒的喜悦，像一针强心剂，瞬间注入了李老疲惫的身体。
“慢点讲，什么成功了？”
李老猜出了几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电池！我新研发的电池，四块样品，全部通过测试！”
“汇报相关数据！”
李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再无半分病态。
“单体能量密度400Wh/kg！标准工况续航650公里！快充一个半小时！循环寿命，初步估算超过两千次！”
每一个数字，都像特效药让人为之一振。
“好……好！好！”李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对着驾驶座下令，“掉头！去华科大！立刻！马上！”
“李老！”队长急了，“您的身体！必须马上去医院！”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李老的声音不容至于，“跟我要办的这件事比起来，我这条老命算什么。掉头！这是命令！”
军令如山。
队长无奈叹了口气，在山下转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华科大，秘密实验室。
这里依旧沉浸在欢乐之中。
“卧槽！东哥，你就是神！”
“十天！我们只用了十天！就把那些国外专家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搞定的东西给做出来了！”
“何许，你小子现在服不服？”
张凯笑着撞了何许的肩膀。
何许，当初第一个对沈东的方案提出质疑，此刻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崇拜。
他看着那个静静站在实验台前，面容清秀得过分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软。
“服！我何许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东哥！”
何许发自内心佩服。
什么铅酸电池，什么锂电池，在这块巴掌大的银灰色样品面前，全都是垃圾！
性能，是它们的四倍！
这不是迭代，这是创世纪！
沈东只是淡淡一笑，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四块静静躺在恒温箱中的电池样品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
“吱嘎——”
没过多久，实验室的门被推开。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李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样品！数据！”
李老的声音难言激动。
沈东立刻将打印好的三十多页测试报告递了过去。
李老一把夺过，一目十行。
当他看到最终汇总页上那个“综合性能提升400%”的结论时，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百分之八十！
他原本的预期，能提升百分之八十，就足以让他兴奋得三天睡不着觉了！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百分之四百！
“这不是技术突破……”李老高兴不已，“这是……这是新大陆！这是电池领域哥伦布式的发现！”
“小子，这东西，会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走！带着样品，跟我去一个地方！”
……
一小时后，国家机甲研究所。
这座隐藏在城市地下的庞然大物，此刻正灯火通明。
总负责人周龙，一个年近六旬、不怒自威的男人，刚刚挂断李老的加密电话，立即走到广播台。
“紧急召集令！”他的声音透过内线广播，传遍了研究所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分系统负责人，首席研究员，十分钟内，到一号会议厅集合！重复，这不是演习！”
近百名国内最顶尖的机甲科研人员，一脸狐疑从各自的岗位上火速赶来，巨大的圆形会议厅很快便座无虚席，众人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这么大阵仗？”
“听说是李老亲自打的电话，好像是能源系统有重大突破！”
“重大突破？能有多大？咱们的机甲铅酸电池组，能量密度都快榨干了。难不成还能提升个百分之二十？”
负责电池组建的刘工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百分之二十？老兄，你太乐观了。我们团队拼了三年，也才提升了百分之八。依我看，能有个百分之三十，就得开香槟庆祝了！那难度，不亚于登天！”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电池，一直是束缚华夏机甲性能的最大枷锁。
就在这时，会议厅沉重的合金大门向两侧滑开。
“李老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走进来的李老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李老环视一周，没有半句废话。
“各位，长话短说。我研究室的机甲电池能源项目，有了一些小小的成果。”
他顿了顿，侧过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后的沈东。
“具体的，让我这个学生，来给各位讲解一下。”
众人有些吃惊。
没想到李老会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来这样的地方做报告。
这年轻人也要参加这个项目？
在一百多道或质疑、或审视的目光中，沈东走上讲台，神色平静地将一个连接着投影仪的样品箱打开。
他取出那块银灰色的硅基纳米电池，声音清朗而沉稳，开始了他的讲解。
“各位前辈好，我叫沈东。我为大家介绍的，是玄武一型硅基纳米电池。”
“正极材料，以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硅基纳米颗粒为主体……”
台下的刘工不屑地撇了撇嘴，硅基？
早就被淘汰的技术路线了。
“……它的理论循环寿命，在十到十二年。”
刘工皱着眉头继续听着。
“高温性能，电热峰值在四百到六百度之间，常规工作温度，可覆盖零下二十五度至八十度。”
“这意味着，它能适应从极地到沙漠的任何严酷战场。”
沈东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听得人振奋。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它的容量。”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双双已经瞪圆了的眼睛，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玄武一型的单体容量，根据型号不同，覆盖5Ah到1200Ah，是同等体积和重量下，军用级铅酸电池的……”
“四到六倍。”
所有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半信半疑，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主位上的李老，却发现他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骄傲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