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带着五个儿子逃荒,恶婆婆杀疯了 > 第二十三章 有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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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窝棚,她立刻将听到的对话和看到的新鲜草药飞快地告诉了家人。

袁三槐和袁大柱听得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畜生!我跟他们拼了!”袁三槐怒吼着就要冲出去。

“站住!”王氏猛地拉住他,眼神亮得惊人,此刻的她,仿佛被婆婆袁梦附体了一般,冷静得可怕,“拼?我们拼得过吗?他们人多,我们老弱妇孺,还带着重伤的娘!拼就是死路一条!”

“那……那怎么办?”喜娃哭着问。

王氏快速地将怀里的新鲜草药拿出来:“用这个!我认得这个,娘教过的,能消炎!虽然比不上好药材,但肯定比陈瘸子那毒药强百倍!赶紧捣碎了给娘外敷!内服的药……我们先熬点米汤吊着气,我再想办法出去找找有没有其他能用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家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我们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感激涕零!装作相信他们的药!尤其是一会儿那头儿或者陈瘸子万一过来查看,我们一定要演得像!要哭诉娘用了药好像好了一点,但还在昏迷!绝不能让他们起疑!”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袁梦苍白而安详的脸上,闪过一丝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坚毅。

“娘拼了命把我们带出来,不是让我们来送死的!她教过我们,越是绝境,越要冷静!我们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窝棚外,风声依旧,却仿佛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而窝棚内,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生存博弈,才刚刚开始。

王氏知道,他们最大的危险,或许不是袁梦的伤势,而是这看似提供了庇护、实则遍布陷阱的野猫坳,以及那两个心肠歹毒的“自己人”。

窝棚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袁三槐胸膛剧烈起伏,额上青筋暴起,但终究被王氏那异常冷静的眼神和话语压了下去。

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最终颓然蹲下,将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微微颤抖。

王氏不再多言,立刻行动起来。

她将那把新鲜的白花蛇舌草快速洗净,放入口中仔细嚼碎——这是最快也是土办法里最能激发药效的方式,苦涩的汁液弥漫开来,她却浑然不觉。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袁梦背上那刚刚被陈瘸子胡乱包扎的布条。

当布条揭开,看到下面那撒着黑乎乎药粉、依旧狰狞的伤口时,王氏的心还是抽紧了。

她强忍着不适和恐惧,用干净的布蘸着好不容易讨来的一点热水,极其轻柔地将那些可疑的药粉擦拭掉一些,露出红肿发炎的皮肉,然后将嚼碎的草药仔细敷了上去。

昏迷中的袁梦似乎感受到刺激,发出一声极轻微的抽气。

王氏的手一抖,动作却更加坚定迅速。

重新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她的额头也已沁出细汗。

“大哥,看着点外面。”王氏低声吩咐,同时将陈瘸子给的那些干枯草药迅速藏到窝棚角落的乱草堆里,“三槐,把那点麸皮熬得烂烂的,化成汤,一会儿想办法给娘喂下去一点,吊着气力。”

她又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喜娃乖,不怕,娘和叔伯们在呢。你们就在角落里,千万别出声,好不好?”

孩子们懵懂地点点头,紧紧依偎在一起。

刚安排妥当,窝棚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王氏与袁三槐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袁三槐立刻扑到袁梦身边,带着哭腔低唤:“娘?娘您醒醒啊?用了药您好点没?”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外面的人听见。

王氏则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让她瞬间眼圈泛红,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焦虑、卑微和一丝强装出来的希望,掀开窝棚口的破草帘子。

来的正是那个独眼头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胳膊、面色不善的汉子,显然是来看“成果”或者来施压的。

“头儿……”王氏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小心翼翼的讨好,“谢谢头儿,谢谢陈大夫……刚、刚给我婆婆上了药,她、她好像没那么烫了……呼吸也好像稳了点……”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头儿的表情,一边侧身让开一点,好让他能看到里面正“焦急”呼唤母亲的袁三槐和躺着一动不动的袁梦。

那头儿独眼锐利地扫进窝棚,看到袁梦依旧昏迷,脸色死白,气息微弱,而袁家人个个面色惶然悲戚,不像有假。

他重点瞥了一眼袁梦背上新包扎的布条,鼻子里哼了一声:“用了药就行。老实待着,别到处乱跑惹麻烦!这坳子里,不太平!”

他这话像是警告,也像是意有所指。

“是是是,我们一定老实待着,绝不给您添麻烦!”魏氏连忙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就是……我婆婆这伤太重,一副药恐怕……恐怕……”她适时地露出为难和祈求的神色。

头儿不耐烦地打断她:“一副药就够意思了!真当老子开善堂的?挺得过就挺,挺不过也是她的命!明天要是还断不了气,就赶紧想办法弄走!”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带着人走了。

直到脚步声远去,魏氏才松开紧紧攥着的、已经出汗的手心,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刻,仿佛在悬崖边走了一圈。

“他信了……”袁三槐松了口气,瘫坐在地。

“不能掉以轻心。”王氏却不敢放松,“他们只是暂时没起疑。娘的伤不能再拖,我们必须自己想办法!”

夜幕再次降临,野猫坳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和不知名的虫鸣。

窝棚里,袁家人轮流守着袁梦,将那点稀薄的麸皮汤一点点喂给她。

王氏敷上的新鲜草药似乎起了一点微末的作用,至少伤口没有继续恶化得太快,袁梦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持续着。

后半夜,轮到魏氏值守。

她毫无睡意,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婆婆苍白的脸。

月光从窝棚的破洞洒下一点微光。

就在这时,魏氏清晰地看到,袁梦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惊呼出声,又死死忍住。她屏住呼吸,凑得更近,低声呼唤:“娘?娘?您能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