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暑假后,我那躺平的同桌拿了奥运 > 第93章 谁在终点线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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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国立竞技场的跑道泛着青灰色的光,谢知远蹲在起跑器上,能清晰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看台上日语、英语、西班牙语混杂在一起,像一团乱麻缠在他的太阳穴上。

“选手各就各位——”

发令枪的金属撞针声在耳畔炸响时,系统提示音刚好响起:“【系统提示】已接入实时气象数据,当前风速2.1米/秒,湿度68%,地面摩擦系数0.63,是否启用‘环境适应’功能?”

谢知远睫毛颤了颤,喉间极轻地溢出一个“是”字。

视野边缘立刻浮起淡蓝色的数据流,风速变化曲线像一条游蛇,在他的视网膜上蜿蜒。

这是他第一次在国际赛场上启用系统的实时分析功能,掌心沁出的汗把防滑粉都洇湿了,但比三个月前省队选拔赛时稳当得多——那时他还会因为看台上的嘘声而腿软。

“砰!”

起跑器猛地陷进地面,谢知远像一支离弦的箭。

前三百米他刻意压着速度,系统提示的“最佳配速区间”在视网膜上闪着绿光。

第三道的肯尼亚选手阿基诺超上来时,他能看见对方小腿肌肉绷紧的弧度,连运动短裤上的品牌标志都清晰得刺眼。

“当前排名第三,与第一集团差距0.8秒。”系统的电子音不带任何情绪,“建议保持节奏,第三圈末段可尝试跟跑。”

谢知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看台上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支那”声,他用余光瞥见几个举着太阳旗的观众冲他比中指。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初中运动会摔倒时的哄笑声突然涌上心头——那时他也是这样,被人骂“废物”,被人用矿泉水瓶砸后背。

“滴——检测到情绪波动,建议调整呼吸频率至每分钟4-6次。”系统弹出的呼吸节奏条在眼前跳动,谢知远跟着节奏吸气、吐气,耳中的杂音渐渐退去,只剩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和系统持续更新的数据流。

第二圈过半,阿基诺开始加速。

谢知远盯着对方脚后跟扬起的碎胶粒,系统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注意!阿基诺采用‘前压式’战术,预计在第四圈初段消耗你30%的耐力储备。”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右手悄悄攥紧,腕间运动手环的监测灯闪得更快——那是林晚照送的,刻着“跑赢自己”四个字。

第三圈结束时,谢知远已经跟到第二集团首位。

看台上的嘘声变成了惊呼声,他听见解说员用英语喊道:“中国选手谢!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在跟跑中展现出惊人的耐力!”

最后一圈。

“发力窗口开启——0.3秒!”系统的提示音陡然拔高,谢知远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大腿肌肉在发烫,“耐力爆发”的光纹从丹田处窜上来,像一团烧红的炭。

阿基诺回头的瞬间,他已经冲了出去,钉鞋碾碎跑道的声音比心跳声还响。

“谢!谢!谢!”

看台上突然炸开一片中文加油声,谢知远眼角扫到观众席最前排,几个举着“中国红”应援牌的留学生正在蹦跳。

终点线越来越近,阿基诺的影子在他右侧晃动,两人的脚尖几乎同时触到那条白色横线。

“0.02秒优势!中国选手谢知远以3分28秒17的成绩夺冠!打破赛会纪录!”

解说员的尖叫声混着看台上的掌声炸成一片,谢知远踉跄着扶住跑道边的护栏,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洇出一个深色的小坑。

他扯下领口的号码布,露出胸口的小纸条——林晚照的字迹被汗水晕开,但依然能看清“我在终点等你”。

同一时刻,三千公里外的出租屋里,林晚照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她蜷在沙发上,指甲把沙发套抓出几道褶子,直播里谢知远冲线的画面让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

“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读者群的消息:“晚照姐快看!你家那位夺冠了!”

林晚照扑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发抖。

文档标题栏的“谁在终点线等我回家”还没打完,屏幕里谢知远弯腰扶护栏的身影已经让她眼眶发酸。

她想起昨天视频时他说“要是跑砸了,你可得给我写篇励志小作文”,想起他塞在她课本里的纸条总是沾着训练场的草屑,想起暴雨夜他举着伞站在她教室门口,自己却被淋得透湿。

“当你冲过终点,”她敲下最后一个字,眼泪啪嗒一声砸在键盘上,“我知道,有人在等你回家。”

赵天宇把手机摔在茶几上时,屏幕裂成了蛛网。

他盯着直播回放里谢知远冲刺的慢镜头,喉结动了又动——那小子的步频、摆臂,甚至呼吸节奏都完美得不像人类。

“教练,我要举报。”他抓起车钥匙往外走,运动服袖口的泥渍是昨天加练时蹭上的,“谢知远的成绩绝对有问题,省队监测数据不可能突然涨这么多。”

省队训练馆的灯还亮着。

周海峰坐在办公桌前,谢知远的体检报告在台灯下泛着暖光——骨密度、心肌耐力、神经反应速度,每一项数据都好像在说“这是天生的运动员”。

“你查了他三个月。”周海峰摘下眼镜,镜片上还沾着谢知远的血样报告,“兴奋剂检测做了八次,监控看了三百小时,连食堂的菜都化验过。”他把报告推到赵天宇面前,“现在你告诉我,他哪里有问题?”

赵天宇的手指捏得发白,最后“啪”地甩开椅子:“他不过是运气好——”

“运气?”周海峰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你知道他每天几点起床吗?五点二十。知道他加练时摔了多少次吗?上个月膝盖缝了七针。”他站起身,拍了拍赵天宇的肩,“有些人生来就是要站在领奖台上的,你该想的,是怎么让自己离那个位置更近一点。”

赵天宇摔门出去的声音震得窗玻璃嗡嗡响。

周海峰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谢知远的参赛服——领口还沾着东京的阳光,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回国那天的机场人潮汹涌。

谢知远拖着行李箱走出通道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林晚照。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针织衫,发梢沾着刚下过雨的潮气,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花茎上还挂着水珠。

“谢知远!”

他扔下箱子冲过去,林晚照的向日葵砸在他胸口,两人的额头撞得生疼。

谢知远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还有训练场边那丛野蔷薇的味道。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他的声音闷在她衣服里,像一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林晚照圈住他的腰,能摸到他运动服下凸起的脊椎骨——这三个月他又瘦了。

“无论你去哪里,”她贴着他耳朵说,“我都愿意陪你回家。”

人群的喧闹声渐渐远去,谢知远牵着她的手往出口走去。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根缠在一起的芦苇,风再大也折不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谢知远摸出来,是周海峰的短信:“封闭式训练第七天,明早五点三十,30公里耐力拉练。”他望着林晚照被阳光镀成金色的侧脸,把手机塞回口袋。

跑道还在前方,可他知道,这次不会再是一个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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