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暑假后,我那躺平的同桌拿了奥运 > 第94章 我喘不过气时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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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还裹着训练场的铁网时,谢知远已经蹲在起跑线前系鞋带。

运动鞋的魔术贴“刺啦”一声粘紧,他抬头望了眼终点处的计时器——五点三十,分秒不差。

周海峰说过,职业运动员的时间要精确到心跳间隙,而他的心跳此刻正撞着肋骨,像擂鼓般清晰。

“小谢,热身够了?”助理教练举着秒表从看台上下来,裤脚沾着露水,“今天路线改了,绕后山环道,最后五公里有段斜坡,注意调整呼吸。”

谢知远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冷汗。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响,自从昨天收到短信,那个淡蓝色的面板就一直在眼前浮动:【今日任务:30公里耐力拉练(完成 15技能点,超额 5)】。

他盯着面板右下角的耐力值——187/200,比上周又涨了三点。

“预备——跑!”

发令枪炸响的瞬间,谢知远冲了出去。

风灌进运动服领口,后颈的汗毛被吹得倒竖。

他数着自己的步频:两步一吸,两步一呼,这是省队体能教练教的“马拉松呼吸法”。

前五公里很轻松,柏油路在脚下翻涌成黑色波浪;第十公里时,小腿开始发涨,像灌了铅;第十五公里,汗水迷了眼,他抬手擦汗,瞥见腕表上的配速——每公里4分15秒,比目标快了10秒。

“系统提示:耐力值剩余30%。是否终止训练?”

谢知远的喉咙像着了火。

他想起昨天和林晚照视频时,她举着手机让他看书桌上的向日葵——花盘还是垂着的,她说等他回来时要养到“抬头对着太阳笑”。

“再坚持五公里。”他咬着牙,舌尖尝到血锈味,是后槽牙咬破了腮帮。

第二十公里,后山的斜坡出现了。

谢知远的大腿肌肉开始抽搐,每一步都像踩在弹簧上,软得发飘。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在空荡的山道上撞出回音。

系统面板突然红了一片,【警告:乳酸堆积超标!】的字样刺得他眼花。

“就剩五公里……”他踉跄着拐过弯道,眼前的景物突然开始重叠。

柏油路变成了初中运动会的跑道,加油声、哄笑声、“谢知远摔了”的尖叫混作一团。

他下意识去扶膝盖,那里还留着上个月加练时缝针的疤,此刻正火辣辣地疼。

“砰——”

膝盖磕在地上的钝响惊飞了林子里的麻雀。

谢知远摔进路边的野草丛,手掌被碎石划开一道血口。

他望着前方25公里的里程碑,眼前的光斑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系统的提示在意识里闪烁:【健康警告:连续高强度训练可能导致永久性损伤】。

再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尖发酸。

谢知远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贴着输液贴,点滴管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落进血管。

“醒了?”

陈教授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这位国家队心理辅导专家正坐在折叠椅上,手里翻着一本《运动心理学案例集》,镜片后的眼睛温温的,像浸在温水里的鹅卵石。

谢知远想坐起来,却被陈教授按住肩膀:“躺着吧,脱水加肌肉痉挛,输完这瓶葡萄糖才能动。”他顿了顿,合上书页,“你对自己太狠了。”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在谢知远眼底投下光斑。

他望着白墙,脑海里不断回放摔倒的画面:护膝擦过地面的摩擦声,野草的腥气,还有那个瞬间突然涌上来的、比疼痛更浓烈的——不甘。

“我只是……”他喉结动了动,“想快点到200点。”

“到了200点就能站上奥运赛场?”陈教授把保温杯推过去,“知远,运动天赋是燃料,但把燃料变成动力的,是对比赛的热爱,不是对数字的执念。”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谢知远拿起来,屏幕亮着,是赵天宇刚更新的微博:“运动员不是机器,过度训练只会毁掉天赋。”配图是他摔倒时的照片——运动服膝盖处磨破的洞,沾着草屑的手背,被汗水浸透的发梢。

评论区像炸开的蜂窝:

“这就是国家队的训练强度?太可怕了”

“心疼小谢,他才18岁啊”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适合长跑?”

谢知远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

他想起三天前训练时,赵天宇故意撞他的肩膀;想起上周加练时,自己的蛋白粉被换成了清水;想起周海峰把兴奋剂检测报告拍在赵天宇面前时,那人红得滴血的眼尾。

“别往心里去。”陈教授抽走他的手机,“赵天宇去年全运会输给你15秒,他需要找个出口。”

“可周教练……”

“周指导在看你这三个月的训练日志。”陈教授指了指窗外,“刚才我路过办公室,看见他把你的心率监测表攥得太紧,表壳都凹进去了。”

谢知远望着窗外。

训练馆的玻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仿佛能看见周海峰的影子——背挺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在数他跑过的每一步。

傍晚六点,林晚照的电话打进来时,谢知远正盯着输液管发呆。

“我在省队门口。”她的声音带着点喘息,“保安不让进,说封闭训练期间禁止探视。”

谢知远坐直身子:“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寄了信。”林晚照轻笑一声,背景音里有风声,“用快递寄的,可能明天到。里面有我新写的小说章节,标题叫《我喘不过气时你在哪》。”

他听见纸张翻动的脆响,然后是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像怕惊飞什么:“当你倒下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不是失败,而是太想赢。那些摔在地上的汗水,会变成你下次起跑时的风。”

谢知远的眼眶突然发热。

他想起昨天视频时,林晚照的电脑屏幕亮着,她总是在对话间隙快速敲键盘——原来不是在写校园甜文,是在写他。

深夜十一点,谢知远靠在医务室的窗边拆信。

月光漫过信纸,林晚照的字迹在光里浮动,带着她常用的茉莉香墨水味。

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旁边写着:“等你回来,我们去看真正的向日葵田。”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淡蓝色的面板在月光里若隐若现:【检测到耐力值198,力量值195,即将突破专业级门槛。

是否继续训练?】

谢知远望着信纸上的向日葵,想起林晚照说“陪你回家”时,发梢沾着的雨珠。

他摸了摸手背上的输液贴,那里还留着药水的凉意,却抵不过心口的热。

“继续。”他轻声说。

窗外的星光碎在玻璃上,像有人在文字里为他点亮了一盏灯。

陈教授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带着深夜特有的轻缓,谢知远知道,明天——或者后天,会有新的安排等着他。

但此刻,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信纸上那朵向日葵,在风里轻轻摇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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