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二天上午,细雨把北城的梧桐洗得发亮。
洛宇天提了一袋桂花糕,按响白婉玲家的门铃。
门开处,却是白梓涵——她刚洗过澡,发梢滴水,身上套着一件宽大浴袍,领口松垮,露出锁骨与半抹雪色。
水汽氤氲,少女的脸颊被蒸汽熏得粉红,像三月枝头初绽的桃。
她怔了半秒,双手下意识拢紧衣襟:“小姨……出门了,一会儿才回。”
声音轻软,带着一点潮湿的回音。
洛宇天点头,正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丹田里那缕《控香心诀》的粉色真气突然失控,像被点燃的火油,沿着经络疯狂窜上胸口。
耳膜里“嗡”地一声,视线瞬间蒙上一层赤红。
下一秒,他已回身,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未反应过来——
白梓涵惊呼未出口,便被一股大力推在玄关的软毯上。
浴袍的系带被扯断,衣襟滑落,露出少女颤抖的肩头。
洛宇天的呼吸滚烫,吻落在她锁骨,带着失控的灼热。
白梓涵眼泪夺眶而出,细碎的啜泣混着雨声:“……洛宇天,你怎么了?”
哭声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洛宇天头顶。
他僵住,眼底赤色褪去,掌心滚烫的温度瞬间冷却。
他仓皇起身,浴袍的碎片从指缝滑落,像破碎的蝶翅。
“对不起……”
他声音嘶哑,几乎是逃一般冲出屋子。
雨点砸在脸上,冰凉刺骨,却压不住胸腔里翻腾的邪火。
他一路狂奔到城郊废弃的地铁站。
昏黄灯光下,他扶着斑驳的立柱,大口喘息。
“系统——!”
【检测到宿主欲火阈值突破,触发《控香心诀》副作用:心炎焚神。】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响起。
【建议:立即以极寒真气压制,或寻找极阴之地散火。】
洛宇天闭上眼,掌心火莲真气缓缓收敛,
可那团粉色雾气仍在经脉里游走,像一条不肯安睡的蛇。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发梢,也冲淡了指尖残留的桂花香。雨丝斜织,废弃地铁站的穹顶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冷风卷着水汽灌进来。
洛宇天盘膝坐在满是青苔的水泥台上,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火莲真气在皮下奔突的纹路——那些纹路此刻呈诡异的粉金色,像活物一般游走。
“系统,给我解法!”
【方案一:极寒真气镇压,需宿主踏入零下三十度环境,持续二十七分钟。】
【方案二:极阴之地散火,需宿主前往北城旧港地下冷库。】
机械音刚落,洛宇天已起身,掌心火莲真气凝成一条纤细火线,沿着铁轨疾驰。
北城旧港·地下冷库
铁门锈迹斑斑,门轴发出凄厉的呻吟。
冷库内零下三十五度,霜气如刀。
洛宇天赤足踏入,冰渣瞬间爬上脚踝,却被火莲真气逼退,形成一圈淡金与霜白交织的屏障。
他解开衬衫扣子,露出锁骨下那枚火莲印记——此刻印记正透出灼目的粉光,像一枚即将爆裂的炭火。
极寒侵骨,火莲真气在经脉中疯狂冲撞。
洛宇天咬紧牙关,舌尖尝到血腥味,指尖却结出细碎的冰晶。
火与冰在体内拉锯,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肺叶。
他抬手,火莲真气凝成一只小巧的赤金凤凰,凤凰振翅,将粉雾一点点逼出毛孔。
那些粉雾在极寒中化作细小的冰晶,落在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碎响,像一场无声的碎玉雨。
二十七分钟,漫长如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缕粉雾被逼出,火莲印记重新归于赤金,洛宇天整个人像从冰窟里捞出的火炭,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踉跄起身,掌心火莲真气轻轻一震,将周身冰晶震碎,霜雪簌簌落下。
冷库外,雨停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湿漉漉的发梢上,像镀了一层淡金。
洛宇天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火莲真气温顺地蛰伏,仿佛从未失控。
他低头,指尖捻起一枚尚未融化的粉色冰晶,轻轻一捏,碎成星屑。
“控香心诀……”
他低喃,声音被晨风吹散,
“下一次,再不会让你做主。”【两天后,清晨】
北开大学银杏大道上,薄雾像一层轻纱。
白梓涵抱着书,踩着落叶走进校门。
远远看见洛宇天从图书馆台阶下来,她下意识往树后一缩,心跳乱成鼓点。
阳光穿过枝叶,在他肩头碎成金屑,映得那张脸愈发清晰——
眉眼仍旧锋利,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与愧色。
她低头匆匆转弯,马尾在风里甩出一道慌乱的弧线。
洛宇天抬眼,目光捕捉到那道背影,指尖微微收紧,掌心里是那天扯断的浴袍系带——
他把它折成了小小一方,一直揣在兜里,像一块烧红的炭。
【午后,教学楼后巷】
午后的阳光炽白,白梓涵和闺蜜凌筱筱并肩走出食堂。
拐角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猛地刹车。
车门弹开,三名花臂大汉冲下来,动作利落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
白梓涵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捂住嘴拖进车厢。
凌筱筱扑上去,指甲在车门上刮出刺耳声响:“放开她!”
回应她的是一记粗暴的推搡,她踉跄倒地,掌心磨破。
商务车扬长而去,尘土飞扬。
凌筱筱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校门口的治安岗亭。
“梓涵被绑架了!带头的是林存冠!”
值班警员脸色一变,拿起对讲机,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僵住。
对讲机里传来冷漠的电流声:“林存冠……林局公子?这事我们管不了。”
电话被挂断,忙音像一记闷雷。
凌筱筱的手指悬在半空,浑身发冷。
绝望间,她瞥见远处熟悉的背影——
洛宇天拎着背包,正准备离开学校。
她几乎是哭着冲过去:“洛宇天!梓涵被林存冠带走了!”
洛宇天脚步一顿,背包滑落肩头的瞬间,
他眼底那团压抑了两天的愧疚与怒火“轰”地炸开。
“在哪儿?”
声音低哑,像刀锋划过冰面。
凌筱筱指向商务车消失的方向,哽咽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洛宇天已转身,火莲真气在掌心一闪而逝,
他像一道赤色闪电,没入午后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