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校花小姨从无绯闻,直到我出现 > 第54章雨中的眸
换源:


       第54章

血雨落在莫墨脸上,她忽然睁眼——

瞳孔不再是人类的圆,而是裂成两道竖缝,琥珀底色里翻涌着细小雷纹。

那些雷纹像活物,顺着虹膜爬向眼白,在她眼眶周围炸开蛛网状的青蓝电丝,把睫毛照得根根透明。

她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嗬”,像被冰水呛住的猫。

下一瞬,莫墨猛地仰头,颈骨发出“咔”一声脆响。

皮肤表面浮起一层细鳞,鳞色由苍白转青黑,每一片鳞缘都缀着一点红光——那是李红鸾的血雨渗进去后凝成的朱砂痣。

鳞片开合,发出轻而密集的“嚓嚓”声,像在替她急促呼吸。

洛宇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掌心的雷光被那层鳞片弹开,电弧四散,将他虎口灼出一缕白烟。

他目光沉得像压城的乌云,却不敢再近一寸——莫墨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倒影,倒影的胸口赫然裂着一道漆黑缝隙,缝隙里蠕动着蜈蚣形的暗纹。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伤痕。

“影子死了,真身也会缺一角。”

李红鸾的笑声从血月里落下,声音被月面放大,震得倒悬钟乳石簌簌发抖。

她本体仍立在铜柱顶端,红嫁衣下摆不知何时已被血雨浸透,衣角滴落粘稠红丝,落地即化成细小赤蜈,钻进满地尸骸的眼眶。

王太一怀里的“影子莫墨”开始碎裂。

皮肤从指尖寸寸剥落,像干硬的漆片;漆片下没有血肉,只有一截中空的干骨,骨腔内塞满蜷曲的银白蛊线。

随着外壳崩解,蛊线“嘭”一声炸散,化作漫天银雪,每一片雪花的六角都刻着极小的雷纹——与莫墨眼底的电丝同频。

银雪落进血池,池面瞬间结冰。

冰层下,七盏熄灭的青莲灯重新亮起,灯焰却是幽蓝,火光穿透冰面,照出冰下密密麻麻的倒影——

全是莫墨的脸,或哭或笑,或怒或嗔,每张脸的眉心都钉着一枚铜铃。

“她在替影子还债。”

老者低声道,铁锹柄在掌心一转,锹背重重敲在冰面。

冰层纹丝不动,锹刃却震出一道裂痕,裂痕里渗出暗红,像被冻住的血管突然爆裂。

他抬头,目光穿过血雨,看向铜柱上的李红鸾,“你借的是她的命魂?”

李红鸾不答,只是抬手,弯刀在指尖一转,刀背敲在铜柱顶端。

铜柱内部传出“咚”一声鼓响——第五响。

鼓声未绝,冰层下的莫墨倒影同时睁眼,嘴唇开合,发出无声的尖啸。

啸声穿透冰面,化作实质音刃,将血月表面削出一道漆黑裂口。

裂口深处,缓缓垂下一根铜丝。

铜丝末端悬着一颗心脏,心脏表面布满雷纹,与莫墨眼底的一模一样。

心脏每跳一次,莫墨身上的鳞片便收紧一分,像被无形之手攥住。

她疼得弓起背,指甲抠进自己手臂,撕下几片青鳞,鳞下却不见血,只露出银白的蛊线。

洛宇天终于动了。

他并指如刀,雷光凝成一线,划向自己左腕。

鲜血喷溅,落在莫墨脚边冰面,血珠滚过处,冰层下的莫墨倒影纷纷闭眼,铜铃叮当作响。

李红鸾的笑声戛然而止,血月表面的裂口猛地扩大,一股浓稠黑雾从月中倾泻,雾中裹挟着无数细小铜铃,铃声杂乱,像千万人同时尖叫。

黑雾落地的瞬间,铜柱上的蜈蚣浮雕再次活了。

它们却不再攻击,而是纷纷调转方向,沿着铜柱爬向顶端,在嫁衣下摆汇聚成一条赤红巨蜈。

巨蜈背生人脸,皆是李红鸾的模样,却每张脸的表情都不同:或哭、或笑、或怒、或惧。

巨蜈张口,吐出一枚铜铃,铜铃悬在莫墨头顶,铃声一震,她身上的鳞片竟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银白的蛊线。

蛊线像活物,自动缠绕铜铃,铃身迅速锈蚀,化作一滩铜绿。

铜绿渗进莫墨皮肤,在她锁骨处凝成一枚铜钱大小的青斑。

青斑中心,缓缓浮出李红鸾的侧影,像被烙上去的烙印。

老者突然暴喝一声,铁锹柄重重砸在冰面。

冰层“咔嚓”一声,自铜钱青斑处龟裂,裂痕迅速蔓延,将整片血池冰面撕成蛛网。

冰层下的莫墨倒影同时碎裂,化作无数铜铃碎片,碎片逆飞而上,嵌入血月裂口,竟将裂口重新缝合。

血月闭合的瞬间,李红鸾的身影在铜柱顶端晃了晃,嫁衣下摆的蜈蚣纷纷坠落,像被抽了脊骨。

她抬手,弯刀指向莫墨,刀尖滴落一滴血——那血在半空凝成一只极小的铜铃,铃舌是一缕青丝。

铜铃落地的刹那,莫墨身上的蛊线寸寸断裂。

她踉跄一步,扑进洛宇天怀里,瞳孔恢复圆形,却留下一圈琥珀色雷纹,像永远无法褪去的戒痕。

铜柱顶端,李红鸾的身影开始透明。

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嘴唇开合,无声吐出两个字:

“祭坛。”

随即,嫁衣化作漫天红蝶,蝶翼边缘燃着幽绿磷火,磷火飞向血月,月面再次浮现巨大人脸。

这一次,人脸缓缓闭眼,血泪停止。

祭坛开始下沉。

铜柱、血池、冰层、尸骸,一并沉入黑暗。

唯有那颗悬在空中的雷纹心脏仍在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照亮下方一条更深的阶梯——

阶梯尽头,一座倒立的城市正缓缓张开城门。雷纹心脏最后一次搏动,发出“嘭——”的闷响,像远古战鼓的残响在胸腔里炸开。

血光顺着阶梯倾泻,照亮那座倒立的城市:

城门由上颚骨雕成,门楣悬着一排风干喉管,风过时,喉管颤动,发出沙哑的“咯咯”声,像濒死者在喊欢迎。

城墙向下生长,砖缝里嵌满倒插的牙齿,齿根滴落淡黄涎液,落地即凝成琥珀。

整座城倒悬在深渊之顶,街道、屋脊、塔楼皆朝下,像一幅被掀翻的蚁巢。

阶梯尽头是一面黑水镜,镜面平铺在虚空,踩上去会泛起涟漪,却没有坠落之感。

洛宇天先踏出一步,靴底与水面接触的瞬间,一圈银白电纹沿镜面向四周扩散,照亮水下景象——

那里沉着无数倒立的“人”:

他们睁着眼,瞳孔里映着同一轮血月;长发向上漂浮,像黑色水草;胸腔被剖开,肋骨外翻,心脏悬在体外,仍一缩一胀,泵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点点磷光。

莫墨紧随其后,指尖银蝶扣贴在水面,扣刃割开一道细缝。

缝隙里涌出一缕冷雾,雾中裹着细小铜铃,铃声细碎,却让她锁骨处的青斑隐隐发烫。

那枚铜钱大小的烙印里,李红鸾的侧影忽然抬手,指尖在水镜上划出一条血线。

血线所过之处,倒立的“人”同时转头,目光穿过镜面,直勾勾盯住她。

王太一蹲身,剑尖轻触水面。

剑脊映出他自己的倒影——倒影的嘴角裂到耳根,却没有牙齿,只剩一排蠕动的蜈蚣足。

他手腕一震,剑气荡开涟漪,倒影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铜铃碎片,碎片逆飞而上,嵌入城门上颚骨的门钉,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老者最后踏上水镜,铁锹柄往水面一顿。

黑水竟像被瞬间冻住,涟漪凝固成冰纹,冰纹里浮出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与天蛊门獠牙印记同形,却倒写。

老者用指甲抠下一枚符咒,符咒在他掌心融化,化作一滴黑血。

黑血落地,水面重新流动,却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

石阶由整块脊椎骨凿成,每一节骨突都嵌着铜铃,铃舌是细小指骨。

四人沿骨阶下行。

每落一步,铜铃便响一声,铃声在倒悬城市里回荡,惊起栖息在塔楼檐角的血蝠。

血蝠翼展三尺,翼膜透明,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绿火。

它们盘旋在众人头顶,投下大片阴影,阴影落在骨阶上,竟凝成实体,化作一只只苍白手掌,试图抓住他们的脚踝。

洛宇天雷光化刃,劈碎最近一只手掌。

碎影发出婴儿啼哭,化作黑烟钻入铜铃,铃身立刻锈蚀,指骨铃舌断裂。

锈蚀蔓延,整条骨阶开始腐烂,骨突渗出黄水,黄水落地凝成细小蛆虫,蛆虫背生人脸,皆是李红鸾的模样。

莫墨抬手,银蝶扣飞出,扣刃在空中旋出满月。

月光所照,蛆虫纷纷爆裂,爆出的浆液在空中凝成一行血字:

“城门开,月魄归。”

血字未散,倒悬城市的城门缓缓开启,门轴发出“吱呀”长鸣,像垂死者的最后一口气。

门后是一条倒悬的长街。

街道两侧,店铺招牌向下垂挂,匾额用风干人皮制成,墨迹是干涸血痂。

一间药铺的幌子随风晃动,幌子末端系着一串风铃,铃舌是细小牙齿,碰撞声清脆,却带着咀嚼的湿黏。

药铺柜台倒悬在头顶,抽屉里爬出指头大小的赤红蜈蚣,蜈蚣背生透明薄翼,翼膜上绘着缩小版的天蛊门地图。

王太一剑尖挑起一只蜈蚣,翼膜展开,地图中央赫然标注“祭月坛”。

祭月坛位于城市最深处,是一座倒立的塔,塔尖插入深渊,塔基却悬在众人头顶。

塔身由无数铜镜拼接而成,镜面映出不同角度的血月,月影重叠,凝成一张巨大的李红鸾脸。

老者用铁锹柄敲碎药铺柜台,抽屉里滚出一只青铜罗盘。

罗盘指针由婴儿指骨制成,此刻疯狂旋转,最后指向长街尽头。

尽头处,一座倒悬的茶楼灯火通明,楼内人影晃动,却无半点人声。

茶楼门口悬着两盏灯笼,灯罩是完整人皮,皮下脂肪被熬成灯油,火苗透出淡黄尸蜡味。

洛宇天率先走向茶楼。

每一步踏出,脚下骨阶便碎裂一节,碎骨化作黑蝶,蝶翼边缘燃着幽绿磷火。

黑蝶成群飞向茶楼,在门前凝成一道人形——

那人身披红嫁衣,头戴凤冠,盖头下露出一截青白下巴,唇色殷红,像刚饮过血。

她抬手,指尖轻触茶楼灯笼,灯焰暴涨,照亮盖头上绣的金色“囍”字。

“囍”字忽然扭曲,化作“祭”字。

盖头无风自落。

灯下,李红鸾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瞳孔却漆黑,像两口无底的井。

她开口,声音却从众人身后传来:

“欢迎来到天蛊门。”

众人回头——

长街尽头,骨阶已彻底腐烂,黑水重新合拢,水面浮起一轮缩小版的血月。

血月里,李红鸾的影子正对他们微笑,唇角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蜈蚣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