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麟的四肢被寒气冻住,张零灵赤袍下摆扫过麒麟泛着幽光的鳞甲。他将手掌按在墨麒麟的头上,手掌突然迸出黑红色的纹路,指尖的阴文顺着爬向墨麒麟的周身最终铺向地面,在冰上灼出三道交错的符痕。目光掠过九尾狐通体雪白的十条尾巴,喉间溢出的咒文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震颤:
"天地玄黄,地府为纲。第七狱开,刀山为场!"
话音未落,神社地面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淡蓝色的冰层如蛛网般裂开,最深处的裂缝足以吞没整个人,滚烫的硫磺气从地底喷涌而出,将漫天雪粒瞬间蒸成白雾。无数把锐利的长刀从裂缝中刺出,刀身缠着未散的阴气,在月光下泛着慑人的寒光。最粗的刀身堪比神社的朱漆立柱,刀背刻满"罪""罚"二字;最细的刀刃薄如蝉翼,刃口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冰霜。它们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交错,有的刀刃朝上如林立的枪阵,有的横向交错似拦路的铁网,将整个神社化作座不见边际的刀山炼狱,连富士山方向的浓烟都被这股戾气逼得绕道而行。
郅都抬手理了理残破的血袍,左肩的无头苍鹰虚影抖了抖翅膀,翅膀指向那些不断生长的刀刃:"府君居然直接引动第七狱的狱力。"
刀山狱的出现如烈日熔冰。九尾狐布下的冰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刀刃穿刺冰层的地方冒起白烟,那些凝结在尾尖的冰晶化作水珠滚落,露出下面渗着淡金色血液的尾骨。她雪白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动,冰蓝色的狐火顺着尾尖淌下,在刀山之间炸开无数冰棱,却被刀刃轻易劈碎。没有轻蔑的言辞,只有愈发沉凝的气息——这刀山狱的威力,显然超出了她的预判。
墨麒麟突然人立而起,前蹄踏碎三块坚冰。张零灵稳坐麟背,右手拄着刻有"生死有命"的石柱,柱身与刀刃碰撞发出沉闷的共鸣;左手捏着道血色符纹,符纹边缘的阴文正顺着指尖钻进皮肤。日月双瞳里映着不断震颤的刀刃,左眼的月光与右眼的日光在瞳孔边缘交织成圈银红色的光晕:"涂九,虽你是天地轮回之物,但你该知道地府狱规的厉害。"他突然抬手将符纹拍向最近的长刀,"这刀山狱专惩虐杀生灵之罪,你与黑田的罪孽,正好在此清算。"
那把长刀突然暴涨十倍,带着破空之声刺向九尾狐的下腹。刀刃过处,其余长刀纷纷响应,从四面八方组成旋转的刀阵,刀风绞碎了漫天飘落的冰屑,在半空织成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九尾狐甩动七条尾巴格挡。尾尖的白毛在碰撞中根根竖起,如钢针般迎向刀刃。刀刃与狐尾碰撞的瞬间,火星与血珠同时飞溅,她的尾毛被成片削落,却仍凭借巨力将长刀生生压弯。可就在此时,刀山狱深处突然射出三道暗金色的锁链,链身布满倒刺,精准地缠住她剩余的三条尾巴,倒刺深深扎进尾骨,疼得她发出震耳的嘶吼,声音里混着骨骼摩擦的脆响。雪白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却依旧没有丝毫动摇,仿佛疼痛只会让她更加狂暴。
刀山狱的刀刃自动锁定罪孽最盛之处,那些最锋利的短刀正绕着九尾狐的尾根游走,像是在丈量千年积累的戾气。所有长刀突然调转方向,如群鲨逐血般刺向她的脊背,刀刃穿刺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是每秒三两次的试探,渐渐变成密集的连击,在雪白的狐毛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洞。血液溅在刀身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那是黑田残魂与刀山狱产生的共鸣,火焰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妖魂在挣扎——有羽翼未丰的鸟妖、刚修出四肢的蛇怪,还有拖着乳牙的犬崽,全是死于合成妖邪实验的无辜生灵。
"嗷——"九尾狐的尾巴突然炸开成片冰雾,借着雾气的掩护扑向张零灵。她的利爪带着冰屑抓破空气,五道爪痕在半空留下淡蓝色的残影,狐火与寒气在掌心凝成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青丘的虚影——那是她用妖力构建的幻境,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来得好!"张零灵在墨麒麟背上微微俯身,将石柱插入刀山缝隙,"生死有命"四个古篆突然浮现在刀阵上空,每个字都有丈许大小,字缝里渗出金红色的狱火。所有刀刃瞬间直立,组成道密不透风的刀墙,将九尾狐的攻势挡在墙外。麒麟的独角突然射出道黑光,击中漩涡中心,将青丘幻境搅得粉碎:“白起,护住他们!"
"诺!“白起的声音从刀阵边缘传来。张栖鹤的躯体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白骨长矛裹着残余的戾气,稳稳地守在沈夜心身前。他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在矛尖凝成细小的血珠,纯黑的瞳孔死死盯着九尾狐的动向,即使身形因宿主的虚弱而微微晃动,握矛的手却稳如磐石:"府君尽管放手!属下还能撑住!"
猫又拖着受伤的后腿将坂井爱护在刀缝之间,两条雪白的尾巴紧紧缠住女孩的腰,防止她被刀山狱的震动晃落。阿山和阿田正用爪尖撬动刀刃,试图为昏迷的坂井爱清理出片安全区域,暮暮则趴在沈夜心胸口,用毛茸茸的脑袋抵住她颈间的杀生石碎片,试图压制不断溢出的妖力。奇妙的是,所有刀刃在靠近他们时都会自动偏转,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在守护着这些无辜者。
九尾狐被刀墙困在中央,十条尾巴疯狂拍打刀刃。每记拍打都让刀身剧烈震颤,却始终无法突破刀阵。尾根的血液越流越多,滴在刀山狱的地面上,竟浮现出串模糊的人影——那是黑田九世轮回的残像,每个影像都在重复着善恶交织的瞬间。
张零灵的目光扫过那些人影,突然愣住。日月双瞳自动放大了影像的细节,让他看清了每个轮回的面容。
第一世是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眉眼间既有狐族的妖异,又有人类的清朗。他背着把桃木剑,正蹲在山涧边清洗手上的血迹——那是半人半妖的道士张玄,九尾狐与张家道士的私生子。他左手捏着道家清心诀,右手却藏在袖中结着狐族印诀,刚刚为保护山下村民击退了妖兽,却也因动用妖力而被逐出山门。
第二世是位瞎眼的老道长,正跪在道观前的雪地里,双手捧着本被虫蛀的道经。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踢翻他的药篓,药草混着积雪滚了满地。其中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他的道袍上,滋滋作响的白烟中,老道长的手指仍在经文上摸索。
第三世是个背着剑匣的剑客,倒在破庙里的草堆上,胸口插着半截断剑。他的右手仍死死按着剑匣,里面藏着半块杀生石碎片。身边还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嘴角沾着未干的米汤。
第四世至第七世走马灯般闪过:在瘟疫中熬药的医者,既救活过数千百姓,也为研制解药活体解剖过俘虏;隐居山林的隐士,既守护着一方水土的安宁,也为保护狐族后裔屠杀过整支探险队;云游化缘的道人,既散尽家财救济灾民,也为争夺修行资源血洗过同类道观;看管义庄的守尸人,既让无数孤魂得以安息,也利用尸气修炼禁术。
第八世的影像最为清晰——那是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身着白色狩衣,正坐在紫宸殿的阴影里,与权倾朝野的藤原道长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突然化作人形,互相厮杀起来,而他只是捻着胡须浅笑。
第九世便是黑田的面容。他跪在东京首相官邸的地下密室里,面前的祭坛上摆着安倍晴明的遗物——枚刻着狐纹的玉印。他将匕首划破手掌,鲜血滴在玉印上,密室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日本内阁成员的名单。
"原来如此......"张零灵的官袍突然剧烈震颤,衣料下的肌肉突突直跳。刀山狱的刀刃不再攻击九尾狐的尾巴,反而组成个保护罩,将她围在中央。刀刃的震动频率渐渐与她的心跳同步,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为这段九世的挣扎诵经。
九尾狐趁机撞开刀墙,冰蓝色的狐火直扑张零灵面门。她雪白色的瞳孔里只有毁灭的欲望,利爪撕开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张零灵翻身跃下墨麒麟,麒麟会意地退至刀阵边缘,独角依旧警惕地对着九尾狐。他走到刀山中央,突然单膝跪地,双手合十抵在额间,赤袍与刀身碰撞出庄严的回响,每道褶皱都在震颤中绷得笔直:"后生张零灵,叩请后土娘娘!"
"一叩——"他俯身叩首,额头撞在刀刃上渗出血珠,血珠顺着刀身的纹路流淌,在刀尖凝成颗血珠,"以泰山为声,求娘娘镇此妖邪!"
刀山狱突然剧烈震颤,所有刀刃同时转向天空,刀尖喷出金红色的焰流,在云端组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座模糊的宫殿,殿顶的琉璃瓦在焰流中泛着柔和的黄光。
"二叩——"张零灵的额头再触刀刃,伤口加深了半寸,血珠滴在刀身上化作符纹,顺着刀阵蔓延,在地面织成个巨大的"赦"字,"以天地为眼,求娘娘渡此残魂!"
漩涡中传来大地转动的轰鸣,像是有无数齿轮在同步运转。块布满裂纹的玉石从云端缓缓降下,玉身泛着柔和的黄光,石面上的纹路与杀生石碎片如出一辙,正是女娲补天时遗留的五色石碎片。
"三叩——"张零灵的声音带着血丝,额头的伤口深可见骨,露出下面泛着金光的颅骨,那是泰山府君的本源之相,"以女娲之敕,求娘娘断此因果!"
"善。"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从玉石中传来,像是从大地深处升起,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五色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刀山狱的戾气尽数驱散。一位身披黄土色长袍的女神从光中走出,长袍的褶皱里能看到山川河流的缩影,左手托着青铜制的轮回盘,盘上的刻度正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转动;右手轻轻按在九尾狐的头顶,那些金色符纹瞬间加速流转,在她周身组成个巨大的太极图,将其牢牢禁锢在原地。
"涂山氏,孽缘至此,该了了。"后土娘娘的声音里没有怒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大地本身在问话。太极图的阴阳鱼转动时,九尾狐的十条尾巴剧烈扭动,那条曾属于黑田残魂的尾巴突然挣脱符纹,化作道金光悬在轮回盘前。金光在空中微微震颤,突然转向九尾狐的方向,光影边缘泛起细碎的涟漪——那是黑田残魂在用最后的意念表达选择。他没有靠近轮回盘,反而朝着被禁锢的九尾狐缓缓飘去,金光与狐身相触的刹那,竟在她雪白的皮毛上烙下串细小的符文,像是道无形的锁链。
"不——"九尾狐的本体在太极图中剧烈挣扎,雪白色的瞳孔里第一次泛起晶莹的水光,前爪徒劳地伸向那道金光,”儿啊......"
张零灵望着这一幕,腰间的魑魅魍魉腰带突然自行解开,黑色的带身在空中舒展,边缘的符文亮起暗红色的光。这是他身为泰山府君的本命法器,此刻正响应着他的意念。他抬手握住腰带的一端,赤袍上的符文与腰带产生共鸣,在空中织成道黑色的结界:"娘娘,此魂既不愿轮回,便随他吧。"
后土娘娘轻轻颔首,右手微微抬起,太极图的光芒渐渐收敛,将九尾狐的身躯压缩至半人大小。她没有触碰腰带,只是静静看着张零灵完成最后的封印。
张零灵握紧腰带,快步走到九尾狐面前。此刻她的身躯已被金光完全缠绕,黑田残魂的光影与她的狐身融为一体,那些烙下的符文正在缓缓沉入皮毛深处。他挥动腰带,带身如灵蛇般窜出,将一人一魂紧紧缠住,结界边缘的符文瞬间收紧,发出沉闷的嗡鸣。
"封!"张零灵低喝一声,双手用力拉扯腰带两端。黑色的带身迅速收缩,将九尾狐与黑田残魂的交融体压缩成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表面流转着金红交织的纹路,最终被腰带牢牢裹住,化作个巴掌大的符结。
腰带自动缠回他的腰间,符结上的符文闪烁三次后归于沉寂。
刀山狱开始崩塌,刀刃化作金红色的光点钻进地底,露出下面布满裂纹的神社石板。后土娘娘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五色石化作道黄光钻进张零灵手中的石柱,只留下句若有若无的话语:"......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当最后一把刀消失在地面,神社恢复了原貌。白起拄着白骨长矛跪在地上,张栖鹤的躯体因脱力陷入昏睡,嘴角却带着丝浅笑,像是完成了某种夙愿。
张零灵将腰带握在手中,赤袍渐渐褪去,露出裸露的身躯,墨麒麟走到他身边,用头轻轻蹭着他的手臂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泰山府君之姿渐渐化去,郅都也叩首离去。
"结束了......"张零灵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两行字:“事儿了了,谢了。”发送给司徒玥沛的瞬间,手机震了震,弹出条秒回的消息:“教祖客气,记得给好评。”他失笑摇头,将手机揣回兜里,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膀子。
掉在刀缝里的衬衫结着层薄冰,裤腿冻得硬邦邦的,像两根劣质塑料水管。张零灵拎起衬衫往身上套,冰碴子顺着脖颈滑进后背,激得他猛地一哆嗦,"阿嚏——"喷嚏声在空旷的神社里回荡,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鸟。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裤子拽上来,冻成铁板的布料磨得大腿生疼,刚系好腰带又连打三个喷嚏,眼泪都飙了出来。
"噗嗤。"猫又忍不住笑出声,用尾巴卷来块干净的碎布,"府君还是穿件干的吧。"
"不用......阿嚏!"张零灵摆摆手,正想说自己身为泰山府君不惧寒邪,又个喷嚏把话堵了回去。这时东方的云层突然裂开道金缝,朝阳顺着裂缝淌下来,在冰消雪融的石板上织成张金色的网,冻硬的衣物渐渐软下来,却依旧带着刺骨的凉意。
沈夜心最先哼唧着睁开眼,刚想揉眼睛就被猫又抱住了:"夜心姐,早安!"她茫然地眨眨眼,视线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张零灵冻得发紫的鼻尖上:"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张零灵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披上,故意板起脸,"就是你又成功错过一场世纪大战,沈利小五郎小姐。"
"沈利小五郎?"沈夜心一脸茫然。
"就是走到哪睡到哪,案子结了才醒的那种名侦探啊。"张零灵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出勤率够拿最佳睡神奖了。"
沈夜心的脸颊腾地红了,刚要反驳,就见张鹤栖扶着石壁站起来。他的身体因为白起的战斗满目疮痍,伤口的疼让他痛得眼泪直流。”哥,我这是发生了什么啊?怎么浑身都是伤?“
”你不知道么,你刚和九尾狐大战了一场。“张零灵笑的掩饰了他作为白起战斗的内容。
”是么,原来我还有这本事!“张鹤栖说着便掏出了手机。
"在跟龙虎山报平安?"张零灵挑眉。
"嗯。"张栖鹤点点头,张鹤栖打着电话向龙虎山叙述着日本一行,他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叔祖说......让我立刻回去继承天师之位?"
"哦?"张零灵来了兴致,"看来他们觉得你封印九尾狐有功。"
"可我后来......"张栖鹤挠挠头,想说自己中途昏睡过去,“叔祖说,能参与这种级别的战役就够格了。还让我务必请您去观礼,说龙虎山欠您份大礼。"
这时坂井爱也醒了,抱着脑袋呻吟:”头好痛......我好像梦见好多狐狸......"猫又连忙用妖力帮她梳理紊乱的气息,阿山和阿田则兴奋地围着她转圈,尾巴扫得地面沙沙作响。
神社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张零灵走到鸟居下望去,只见东京市区街道上的人们像刚睡醒般揉揉眼睛,对昨夜的幻境毫无记忆。远处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是有人报了警,但那些警察看着满地狐妖尸骸和神社的废墟,脸上写满了茫然。
"看来晴明机关的结界失效了。“张零灵望着渐渐恢复生机的城市。
三日后,日本新闻播报了”神社恐怖袭击事件“,画面里穿着防化服的人员正在清理现场,新闻主播用沉痛的语气宣布:”极端组织‘狐火’涉嫌制造爆炸,已抓获主要嫌疑人某某某......"屏幕上出现个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张零灵认出那是首相官邸的某个官员。
"找替罪羊的速度还真快。“张零灵关掉电视,看着窗外沐浴在阳光下的东京塔,”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能告诉民众是狐狸精搞的鬼。"
沈夜心正对着镜子摆弄脖子上的红玛瑙,闻言回头:"我们真的要去龙虎山吗?"
"去啊。"张零灵拎起背包,"毕竟是天师继位大典,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他瞥了眼正在收拾行李的张栖鹤,突然笑出声,"说起来,新晋天师大人,你确定能应付那些老道的考核?"
张栖鹤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道袍啪嗒掉在地上:“他们......他们不会让我现场降妖吧?"
猫又叼着袋小鱼干从他脚边跑过,尾巴扫过他的脚踝:”放心,你都和九尾打过了,不行你再变成白...."
张零灵照着猫又的屁股拍了一巴掌,一个眼神警告猫又不要乱说话,却在看到沈夜心憋笑的表情时,突然打了个喷嚏——大概是那天冻着的后遗症还没好。朝阳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带着驱散一切阴霾的暖意,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仿佛昨夜的刀山地狱与冰雪幻境,都只是场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