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井爱站在晴明机关总部的地下密室里，指尖划过祭坛上的狐纹玉印。密室的屏幕正循环播放着神社废墟的清理画面，她身后的黑衣人们垂首而立，等待着新的指令。"把黑田大人的研究资料全部封存。"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对外就说黑田机关长意外身故，项目终止。"当黑衣人退下后，她从怀中掏出半块杀生石碎片，碎片在掌心泛起微光，与玉印产生最后的共鸣。石面上浮现出模糊的狐影，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与此同时，张零灵正趴在东京酒店的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旁边的张鹤栖呈大字型摊着，嘴角还挂着口水，梦里似乎还在秋叶原的手办店血拼，嘟囔着"再给我来个限量版"。猫又蜷在沈夜心的枕头边，只用人类形态的手臂轻轻搭着她的手腕，尾巴藏在被子里不敢露出，三人一猫的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在回荡，与窗外的晨鸟鸣成奇妙的和弦。
直到第二天中午，张零灵才被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唤醒。他踢醒张鹤栖，发现这家伙正抱着个半人高的初音未来手办傻笑，手办的双马尾被压得变了形。"还笑？过两天就回去了，再不去买东西来不及了。"张零灵把 T恤往头上一套，领口歪到一边，"别忘了龙虎山的老道们还等着新天师回去呢，总不能带着一箱子漫画继位吧？"
接下来的两天，张鹤栖开启了疯狂采购模式。秋叶原的漫画店、扭蛋机前、同人展现场，到处都能看到他背着巨大登山包的身影。他在咒术回战主题店跟店员讨价还价，为了最后一个五条悟手办差点跟小学生吵起来；在扭蛋机前投了三百日元，连出七个重复的角色，气得蹲在地上画圈圈；甚至在同人展上买了套印着"天师在此"的搞笑 T恤，说要在继位大典上穿。最终过海关时，工作人员看着行李箱里塞满的漫画、手办和限量版周边，脸色铁青地扣下了大半，只允许他带走部分手办。"我的限量版咒术回战手办啊！"张鹤栖在机场大厅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连扫地阿姨都递来纸巾，以为他丢了钱包。
回国后的第一站，张零灵就直奔司徒玥沛的住处。推开雕花木门，庭院里的石榴树正开得热闹，他愣住了——往常浑身珠光宝气的司徒玥沛，今天只穿了件素色旗袍，脖子上空空荡荡，连最爱的翡翠镯子都没戴，正坐在石桌前翻看着厚厚的账簿。"哟，这是转性了？"张零灵挑眉坐下，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不戴你的宝贝首饰了？"
"刚处理完些事，没来得及换。"司徒玥沛给他们倒上龙井，指尖的薄茧蹭过茶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说说吧，那只狐狸最终怎么样了。"
张零灵把九尾狐封印的经过简略说了遍，特意提到黑田自愿与九尾共生。司徒玥沛听完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像水波般漾开："倒是段母子孽缘。"她起身走进厨房，很快端来盘热气腾腾的生炸排骨，金黄的外壳泛着油光，肉香混着花椒的麻味扑面而来，"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让厨房做的，加了点四川的藤椒。"
"谢了啊。"张零灵抓起排骨就啃，油汁溅到下巴上，含糊不清地说，"这味儿正宗！"他嚼得满嘴流油，排骨的脆骨在齿间咔嚓作响，"对了，我跟张鹤栖要去龙虎山几天，他要继承天师之位了。"
司徒玥沛从抽屉里拿出个火漆封口的信封，上面印着泰山府的暗纹："帮我把这个交给新任天师。"她看着张零灵满嘴流油的样子，眼神柔和了几分，像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弟弟，"泰山府和龙虎山也算有交情，这点礼数不能少。"
"没问题。"张零灵头也不抬地答应，心思全在排骨上，左手又抓了两块，右手还在盘子里摸索。
第二天一早，张零灵带着猫又和背着登山包的张鹤栖赶到高铁站。刚过安检，就看到沈夜心拎着个小巧的行李箱站在候车厅，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手里还捏着本翻旧了的《龙虎山志》。"你怎么在这？"张零灵惊讶地张大嘴，差点把手里的豆浆洒出来。
"镇妖门给了我几天假。"沈夜心的脸颊微微发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听说你们要去龙虎山，我......我也想去看看。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张天师的故事，一直想亲眼见见。"
"太好了夜心姐！"猫又一下子扑进她怀里，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像只黏人的小猫，脑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龙虎山可好玩了，有好多好吃的！昨天听鹤栖哥说，山上的天师板栗特别甜，还有酒糟鱼，是用米酒腌的......"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把从张鹤栖那听来的美食报了个遍。
高铁上，沈夜心靠窗坐着，目光却总忍不住往斜前方的张零灵身上瞟。这家伙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嘴角还沾着点面包屑，睡姿邋遢得像只大猫，脑袋随着列车的晃动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栽到前面的椅背上。可不知怎的，想起在日本神社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想起他调侃自己是"沈利小五郎"时眼里的笑意，她的心跳就莫名加速。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把米白色的布料捏出褶皱，耳尖悄悄爬上红晕，像染上了淡淡的胭脂。她连忙转过头假装看风景，却在玻璃窗的倒影里，又瞥见了他睡得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抵达鹰潭北站时，龙虎山派来的车早已等候在出站口。黑色的轿车上贴着黄色的道符，司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看到张鹤栖就拱手："鹤栖，可算盼着你回来了。"
刚到山门口，两个背着长剑的小道童就蹦了出来——正是上次攻击他们的猫猫和狗狗，只不过这次手里的干将莫邪换成了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衣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鹤栖哥！你可回来啦！"猫猫拽着张鹤栖的胳膊晃悠，糖葫芦的糖渣掉在他的登山包上，"是不是要当天师了？给我们带没带好吃的？"
"就知道吃。"狗狗敲了敲他的脑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眼睛却瞟向张鹤栖背包上的皮卡丘挂件，尾巴尖偷偷翘了起来，"这玩意儿挺可爱啊，哪买的？"
张零灵笑着说："你们这次不拦我们了？"
"师父说了，鹤栖哥身边的都是自己人。"猫猫含糊不清地说，嘴里塞满了糖葫芦，说话时喷出细小的糖粒，"再说我们打过架了再打没意思了，昨天还跟狗狗猜你带没带手办回来呢。"
走进三清殿时，张妙材正带着一群老道等候。香炉里的青烟笔直地往上飘，在殿顶凝成一团不散的云气。他看到张鹤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得震得梁上的灰尘都掉了下来："好小子，出去一趟果然不一样了！"旁边的老天师张子福也颔首微笑，手里的浮沉轻轻晃动，眼神里满是欣慰。七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站成一排，都是龙虎山各脉的掌座，见到张鹤栖纷纷拱手："恭喜鹤栖荣登天师之位。"他们的道袍上绣着不同的符文，有的绣着八卦，有的绣着仙鹤，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却透着岁月沉淀的庄重。
张妙材把他们领到客房安置："冠服礼定在后天辰时，你们先歇息歇息。"他特意叮嘱张零灵，目光落在猫又身上，带着了然的神色，"猫又姑娘体质特殊，山里阳气重，让她跟你住一间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沈夜心立刻反对，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于理不合。"
"夜心姐，其实......"张零灵叹了口气，拽了拽猫又的胳膊，决定不再隐瞒，"猫又不是普通女孩，她是名为猫又的妖怪。和我住在一起是因为这龙虎山的阳气太重，松柏都是百年的老木，碑石里还藏着历代天师的灵力，她的妖气会被克制，不在我身边的话，轻则虚弱生病，重则可能现出原形。"
沈夜心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猫又，手里的《龙虎山志》"啪嗒"掉在地上，嘴唇动了半天说不出话："妖、妖怪？"她想起这些天和猫又一起吃饭睡觉，甚至还分享过同一碗泡面，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可看着猫又无辜的眼神，又说不出斥责的话。
猫又连忙摆出最无辜的表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微微泛红："夜心姐别害怕呀，我真的不会伤害人的。"她轻轻拉过沈夜心的手，用指尖蹭了蹭她的掌心，触感柔软得像棉花，"我会好好听话的，吃饭不吧唧嘴，睡觉不打呼，就让我跟府君住在一起嘛～"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尾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沈夜心看着猫又可爱的模样，想起这些天她帮自己拧瓶盖、在神社挡在身前的样子，心里的戒备渐渐松了。她犹豫了半天，最终别扭地别过头，捡起地上的书抱在怀里："那、那你们不许乱来......"
安顿好的第二天，张零灵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对着镜头理了理头发，还特意抹了点发胶："家人们，今天带你们开眼了！"他点开直播软件，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张鹤栖打游戏的声音，"探秘千年龙虎山，揭秘未来张天师的私密空间！"标题赫然写着《震惊！天师候选人家中竟藏这等宝贝，道袍下的宅男灵魂曝光》。
直播间刚上线只有十几个观众，大多是来捧场的老粉。张零灵举着手机溜进张鹤栖的房间，推开门愣了愣——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像被台风席卷过，漫画书堆到天花板，泡面桶在墙角堆成小山，现在居然整洁得不像话。书桌上的漫画按尺寸码得整整齐齐，窗台上的手办摆成笔直的一排，连掉了只眼镜的五条悟都被扶正了，床铺上的初音抱枕规规矩矩地靠在床头，只是脸颊那两撇胡子还倔强地留着。
"看吧家人们，这就是未来张天师的卧室。"张零灵把镜头扫过每个角落，突然压低声音"别被这假象骗了啊，上次我来的时候把这小子房间乱得下不去脚，是龙虎山派人收拾的，你看这手办摆得比道观的供品还整齐，一看就不是他自己弄的。"他伸手掀开枕头，露出下面藏着的半包辣条，"瞧见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哈哈哈果然是装的！】
【这整理风格一看就是老干部手笔】
【那两撇胡子是精髓，暴露了宅男本质】
【所以他到底去哪了？不会真在打游戏吧】
张零灵对着满屏吐槽翻了个白眼，正想关直播，猫又突然凑过来，发间别着小黑猫变的小雏菊发卡，鹅黄色的襦裙衬得她像颗饱满的杏子："府君，带大家看看炼丹房吧？我昨天看到好多好玩的！"她手里还拿着个捡来的松果，捏在指尖转来转去。
张零灵顺势把镜头对准她："行吧，带你们看看我们的颜值担当。"
镜头刚转到猫又脸上，直播间的人数就像坐了火箭般往上窜。小姑娘对着镜头歪了歪头，松果不小心掉在地上，她吐了吐舌头弯腰去捡，发间的小雏菊跟着晃了晃。
【！！！这妹妹是谁？也太可爱了吧】
【眼睛像小鹿一样！这颜值在道观可惜了】
【妹妹缺不缺房管？我能打能扛还能刷礼物】
【人数 500 了！主播快让妹妹多说几句】
张零灵看着飞速上涨的人数，眼睛一亮："哟，这就涨起来了？"他干脆拉着猫又往炼丹房走，一边走一边讲解，声音比平时洪亮了三分："家人们看这里，龙虎山可是正一道祖庭，传说张道陵就是在这炼丹成仙的。你们看这台阶，都是明代的青石，被踩了几百年都包浆了......"话没说完，镜头扫过廊下看书的沈夜心，她穿着淡青色的连衣裙，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金粉，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画，手指正轻轻夹着书签，准备翻页。
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礼物特效像下雨般飘个不停。
【卧槽这个姐姐气质绝了！是道长吗？】
【前面的别瞎猜，这分明是隐居山林的神仙姐姐】
【我截图了！这张可以当壁纸！】
【人数 5000 了！主播快把镜头怼近点！】
张零灵看着屏幕上飘过的火箭和城堡，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了——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在线观众，数字还在疯狂跳动，很快就突破了五千。"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流量密码啊！"他一把拽过沈夜心，力道没控制好，让她踉跄了一下，"来来来，这位沈小姐也是我们团队的，跟大家打个招呼。"
沈夜心被突然推到镜头前，脸颊瞬间涨红，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彩，拘谨地挥了挥手，声音细若蚊吟："大、大家好。"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抓着裙摆，指节泛白。
【啊啊啊姐姐好温柔！】
【这害羞的样子我没了！】
【主播快组个美女团吧！我天天来看！】
张零灵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两个姑娘往三清殿走，一路直播龙虎山的碑林、铜炉和练功的道士。他指着一块刻着"正一观"的石碑说："家人们看这块碑，是宋徽宗亲笔题的，当年可是用黄金镶边的，后来战乱才把金子抠掉了。"猫又在旁边补充："我昨天听老道说，晚上还能听到石碑说话呢，好像在哼歌。"沈夜心则轻声纠正："那是风声穿过石缝的声音，古人利用声学原理设计的，很巧妙。"三人一唱一和，倒也像模像样。
路过演武场时，正好撞见张鹤栖在排练冠服礼。暗红色的天师道袍穿在他身上竟意外合身，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划出流畅的弧线，行礼时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双手结印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个指诀都精准到位。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身上，道袍上的金线纹路泛着金光，连额间的汗珠都闪着光。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宇间的肃穆让人不敢直视，连旁边指导的老道士都忍不住点头。
张零灵赶紧把镜头对准他，自己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不想抢了风头。
【！！！这就是主播说的那个宅男天师？？？】
【卧槽这反差感！刚才那个抱枕是我幻觉吗】
【天呐好帅！这才是天师该有的样子啊】
【前面嘲笑人家是宅男的出来道歉！】
【人数 10000 了！主播别挡着！让我们看帅哥！】
张鹤栖察觉到镜头，行礼的间隙朝这边瞥了一眼，眉头微蹙像是在说"别捣乱"，嘴角却偷偷勾了勾。就这短短一瞥，直播间直接冲破一万五，在线人数还在往上跳。
【啊啊啊他看我了！】
【这眼神杀我！我要粉他！】
【主播滚开！别挡着我们看天师！】
【刷个火箭求主播让开！】
张零灵看着满屏"主播爬"的弹幕，醋意噌地冒了上来，正想把镜头移开，却瞥见后台不断跳动的礼物收益，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顿时换上谄媚的笑："家人们稍等，这就给你们切近景！"他偷偷给张鹤栖发微信：兄弟，你这形象太能打了！等你继位了咱俩组个组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宅仙组合'，保准比做法事赚得多！到时候给你买一屋子手办，海关扣了我给你赎回来！
猫又突然指着屏幕尖叫，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府君快看！有人给我刷了个城堡！说要跟我学撒娇！"她激动得蹦了起来，发间的小雏菊掉在地上，小黑猫的影子从里面钻出来，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又缩了回去。沈夜心凑过去看，看到屏幕上"神仙姐姐娶我"的弹幕，忍不住笑出声，阳光落在她笑弯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
张零灵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彩虹屁和不断上涨的数字，突然觉得这龙虎山之行，说不定能顺便开创个新副业。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家人们，明天就是天师冠服礼了，想看全程的赶紧点关注，明天准时开播，还有独家采访哦！"说完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手指差点戳到镜头上。
远处传来张妙材的喊声："鹤栖，该练最后的仪轨了！"张鹤栖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三清殿，道袍的衣摆在风中扬起，像只展翅的大鸟。张零灵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个特写，心想这小子总算有点天师的样子了，回头得好好跟他聊聊直播分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