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光豪“哎哟”一声,果然如韩剧里的桥段般,脚下一崴,身子猛地向前扑去,手肘不偏不倚地撞在锦盒上。那方深蓝色的锦盒受力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朝着厅中央落去。
“坏了!”慕容复脸色一变,下意识便要飞身去接,同时厉声提醒:“周围的人快躲开!”
可他刚一动,左子穆与辛双清便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各端着一盘点心,竟同时施展轻功跃至慕容复身前。他们心里打得是同一个主意:只需拖住慕容复三秒钟,干光豪便能看清锦盒里的东西,到时候无论是不是宝物,都有了计较。
两人落地瞬间,一左一右伸出手,竟想用擒拿手法扣住慕容复的胳膊。然而他们指尖刚要触到慕容复的衣袖,眼前的青衫身影却陡然化作一道残影,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好快的身法!”左子穆与辛双清同时心头一骇——他们东西宗两位掌门联手,竟连慕容复半秒钟都没拖住!这等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让两人对“南慕容”的武功有了更直观的认知,心底只剩骇然。
可慕容复身法再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原来先前锦盒掉在地上时,暗扣便已松动,此刻被干光豪这么一撞,盒盖竟在半空中“啪”地弹开了。
干光豪正飞身跃起,见状心中一阵激动:“可不是我故意打开的!便是碰坏了里面的宝贝,慕容公子也怪不到我头上。”想到能触碰到让南慕容都紧张的物件,他心跳都快了几分,双手前伸,做势要捧,哪怕待会儿摔一跤也值了。
锦盒升至最高点,开始下落,盒中的东西也随着惯性向外滑出。偏巧干光豪刚才用力太猛,盒子飞得又高又偏,窗外的阳光直射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索性闭了闭眼,借着惯性向前冲,只待物品落近了再稳稳接住。
片刻后,阳光被墙壁挡住,那物品的轮廓在干光豪眼中逐渐清晰——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物件,通体赤红,像是红玉雕成的蛤蟆,腿上似乎还缠着细绳。
“原来是个玉雕蛤蟆,倒也别致。”干光豪暗笑,“想不到慕容公子还好这口……”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玉雕蛤蟆”的腿,竟微微动了一下!
会动的?红色的?蛤蟆?
干光豪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可怕的名字跳了出来:万毒之王,莽牯朱蛤!?
不是吧……
不是吧???
不是吧!!!
“江昂——!”
一声酷似牯牛的巨吼炸响,震得干光豪耳膜生疼。
好吧,是了。
干光豪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电光火石间,他脸上的激动凝固成惊恐,嘴角从上扬猛地撇成下弯,原本130的心跳瞬间飙升到250,整个人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可他跃在半空,身不由己,就算想收回手,整个人也正朝着莽牯朱蛤撞去。
“救——我——”干光豪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
那声“江昂”把厅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无量剑派的弟子,昨晚刚被这声音折磨了一夜,此刻更是条件反射般脸色煞白。待看清空中那只赤红如血的蛤蟆,众人瞬间炸开了锅,尖叫着向门外逃窜——谁不知道莽牯朱蛤的凶名?传闻看一眼都能化成脓水,虽说是谣传,却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左子穆和辛双清跑得最快,仗着功夫好、地形熟,眨眼就到了门口;钟万仇也拉着甘宝宝和钟灵往后缩,那张马脸上写满了恐惧,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连“见人就杀”的名头,在万毒之王面前也得靠边站。
没人理会半空中的干光豪,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
幸好此时没了阻碍,慕容复眼神一凝,将手中的桂花糕猛地甩出,糕点精准地砸在莽牯朱蛤的下颌。趁它被打懵的瞬间,慕容复纵身跃起,一把抓住干光豪的脚踝,猛地向后一拽。
“噗通”一声,干光豪摔在地上,虽然屁股生疼,却捡回了一条命。他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看着慕容复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慕容复落地时,见莽牯朱蛤又被砸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将它四肢和嘴巴捆紧,放回锦盒,盖好盖子。
直到这时,那些扒在门窗上偷看的人才松了口气,隔着老远纷纷称赞:“慕容公子好身手!”“不愧是南慕容,连万毒之王都能制服!”
又过了好一会儿,确认厅中没有毒雾,众人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会客厅,看向慕容复的眼神里,敬畏又深了几分——连莽牯朱蛤都敢随身携带,这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钟灵看着被收好的锦盒,终于明白慕容复刚才为何那般紧张,原来是怕朱蛤伤了自己。她脸颊微红,既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委屈早已烟消云散,反倒破涕为笑,小声道:“慕容大哥,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她又看了看怀里的闪电貂,恍然大悟,“难怪貂儿总扒着你,定是闻到了毒物的味道,想抢来吃呢。”
慕容复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多说。
左子穆咽了口唾沫,看着那锦盒,连名字都不敢说全,只含糊地问:“慕容公子,这莽……那东西……”
慕容复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些酒搓了搓手,又在弟子端来的清水中洗了一遍,才解释道:“左掌门,实不相瞒,昨夜我的确去了贵派后山,便是为了捉这莽牯朱蛤。若是冒犯了贵派禁忌,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左子穆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真诚的笑,“慕容少侠替我们除去这一大害,我等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怪罪?”他转向众弟子,朗声道:“无量剑派众弟子听命!感谢慕容少侠为我派除去心腹大患!”
“感谢慕容少侠!”数十名弟子齐声高喊,声音洪亮,语气中满是恭敬——谁都知道,这莽牯朱蛤在无量山作威作福多年,如今被慕容复制服,对无量剑派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左子穆与辛双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人家好心帮忙除去毒王,自己却怀疑人家偷东西,这事儿说出去,怕是要被江湖人笑掉大牙,半夜回想起来都得给自己两巴掌。
左子穆心里却暗暗记恨上了辛双清:若不是你咄咄逼人,让我骑虎难下,我怎会怀疑慕容少侠?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定了定神,忽然提高声音,对慕容复及众宾客说道:“诸位武林同道,皆知我无量剑派三分已久。北宗自离云南后便逐渐式微,唯有我东西二宗互相扶持,才得以在江湖立足。”
“有道是分久必合,为发扬无量剑法、扬我门派声威,今日便请诸位同道与慕容少侠为证,”左子穆转向辛双清,目光灼灼,“辛师妹,咱们东西二宗商议合并之事,如何?”
众宾客闻言,心里顿时了然——原来左子穆费尽心机请南慕容来,竟是为了这出!想来为了请动这位大神,定是花了不少代价。众人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鄙夷:借着外人的势来吞并同门,未免太不光彩。
辛双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险些绷不住。她终于明白左子穆为何非要她今日赴宴——东宗本就比西宗强,自己武功又不如他,一旦合并,掌门之位定然还是左子穆的,这哪里是合并?分明是吞并!
她又看向慕容复,眼神里带着几分失望:想不到名动江湖的南慕容,竟然也会做这种帮人欺压同门的勾当!
但她终究不敢得罪慕容复,只能将怒火撒在左子穆身上,冷声道:“左师兄,东西二宗分立已久,各有门户,各营生计。如今师兄大言炎炎,以势迫人,就不怕江湖同道说你贪图我西宗产业么?”
左子穆没想到辛双清竟如此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绝,简直是指着鼻子骂他贪婪。他心头无名火起,话语间也没了顾忌:“师妹!为兄可是一片好心!知你学艺不精,担心西宗弟子剑法荒废,有辱先辈英名。两宗合并,也方便为兄指点西宗弟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宾客,带着几分挑衅看向辛双清:“若各位不信,咱师兄妹二人,何不当着众宾朋与慕容少侠的面较量一番?若师妹获胜,我东宗便并入西宗,绝无二话!”
厅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左子穆和辛双清身上。吃瓜的宾客们个个眼冒精光,心里早已喊开了:打起来!打起来!这可比看钟万仇撒泼有意思多了!
辛双清看着左子穆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宾客期待的眼神,知道今日这事怕是躲不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好!既然师兄非要分个高下,师妹便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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