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从废后开始,用美食征服皇宫 > 第17章 风里藏了颗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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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外院,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小蝉子正挥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可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准确地说,是飞到了冷宫的方向。

他耸动着鼻翼,像只寻味的田园犬,那双小眼睛更是贼溜溜地往宫墙那边瞟。

这股若有似无的甜香,简直是魔鬼的低语,天使的呼唤,勾得他魂不守舍。

终于,他按捺不住,把扫帚往墙角一靠,猫着腰,踮起脚尖,扒着墙根儿,恨不得把鼻子伸出二里地去。

就在他嗅得如痴如醉,感觉灵魂都要被这甜香拐跑的时候,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法!”

小蝉子吓得一哆嗦,差点原地飞升。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扎着双丫髻、气鼓鼓的圆脸小丫头,正叉着腰,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正是沈知夏的贴身丫鬟,阿豆。

阿豆一把将他从墙角薅了出来,跟提溜一只小鸡仔似的:“好你个小贼,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偷我们娘娘的东西!”

“姑奶奶饶命!我不是贼!”小蝉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

“还说不是!那你伸着脖子闻什么呢?我们这儿除了娘娘的桂花糖,就只剩下西北风了,难不成你爱喝风?”

这边的动静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院里。

沈知夏放下手中的竹匾,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阿豆,不得无礼。”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面色惶恐的小太监,微微一笑:“这位小公公,天寒露重,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小蝉子哪敢啊,这可是冷宫,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都两说。

可看着沈知夏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拒绝的话愣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进了屋。

一杯热茶下肚,小蝉子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沈知夏也不逼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言语间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乾清宫。

“听闻陛下宵衣旰食,为国事操劳,真是万民之福。”沈知夏状似无意地感慨道。

小蝉子一听,话匣子顿时就收不住了,他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加上沈知夏态度温和,三言两语就被套了个底掉。

“娘娘您是不知道,”小蝉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万岁爷最近为了边关的战事,天天批折子到后半夜,龙体都有些吃不消了。冯公公急得嘴上起泡,什么安神香、定心丸都试遍了,全没用!后来还是张太医无意中提了一嘴,说有些甜香能舒缓心神,缓解郁结……”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不……您这儿的香味,实在是……太上头了。整个外院的宫人都说,这味儿比御膳房的点心还勾人。大家都在猜,是什么神仙宝贝呢。”

送走了小蝉子,阿豆兴奋地跑回来:“娘娘,您听见没?连万岁爷都需要您的手艺呢!”

沈知夏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心头巨震,这消息对她而言,简直是一把双刃剑。

是机遇,也是深渊。

这香味,是她穿越过来后唯一的傍身之技。

若能借此入了皇帝的眼,她或许能摆脱这冷宫的桎梏。

可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媚上惑君”,一旦被人扣上这顶帽子,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更何况,后宫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贵妃林昭昭,那可是个狠角色,迟早会把这“甜香”的功劳抢过去,顺便把自己这个原创者踩进泥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她决定反客为主,但绝不能是明着送东西过去,那等同于自杀。

她要让这甜香,成为一份独一无二、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递”。

当夜,沈知夏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被老鼠啃过的旧绢布和几根细韧的竹篾。

她拉着阿豆,在昏黄的烛光下,开始了一项秘密工程。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阿豆看着那堆破烂,满脸不解。

沈知夏巧手翻飞,将竹篾弯折固定,绢布裁剪黏贴,一个巴掌大小、形态逼真的燕子风筝雏形便渐渐显现。

她一边忙活一边说:“咱们不求它能飞上九天揽月,只求这风,能做咱们的信使,把它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风筝做好后,她又取来一小包磨得极细的桂花糖粉,用细密的纱布包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风筝骨架的夹层里。

这还不够,她又取来毛笔,蘸着浓稠的蜜汁,在素白的绢布翅膀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四个字——愿君无忧。

蜜汁干透后,在烛光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但只要风筝在空中飞舞,风力撕扯,夹层里的糖粉就会随风飘散,而那蜜汁写就的字迹,也会在风化中,将最后一丝甜意融入风里。

这夜,北风骤起,呼啸着刮过宫城。

沈知夏带着阿豆,悄悄爬上了冷宫后院那段最为破败的墙头。

阿豆蹲在墙头,小脸被冻得通红,一双小手却稳稳地举着风筝,等待着最佳时机。

沈知夏则仰头看着天象,辨别着风向。

“就是现在,放!”

阿豆指尖一松,那只小小的燕子风筝被狂风卷起,摇摇晃晃地挣扎着,却异常顽强地向着夜空中那片灯火最辉煌的区域——乾清宫的方向,挣扎着飞去。

沈知夏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小小的黑点,直到它彻底消失在沉沉的夜幕里。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对着那无尽的黑暗,轻声呢喃:“这口甜,是咱们冷宫递上去的第一份‘奏折’,能不能被批阅,就看天意了。”

次日清晨,乾清宫。

楚景珩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正烦躁地批阅着一份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战事胶着,粮草告急,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正要发作,鼻尖却忽然掠过一丝极清、极淡的甜香。

那味道很奇特,像是秋日里开得最盛的桂花,又混着一丝蜜糖的焦香,不腻不俗,恰到好处地钻入鼻息,竟让他紧绷的神经奇迹般地松弛了一瞬。

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停下笔,冷声问道:“何处在焚香?如此俗物,也敢拿到朕的面前?”

贴身伺候的冯公公立刻躬身,四下查探了一番,满脸困惑地回禀:“启禀陛下,各殿均未点香。奴才方才去开了窗,也未闻到异味,只是……只是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些极细的粉末。”

说着,他用指甲捻起一点,呈了上来。

楚景珩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只是示意一旁的御前侍卫萧砚查看。

萧砚取来细粉,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沉吟片刻道:“回陛下,这味道……倒像是冷宫那位晒的桂花糖粉。”

“冷宫?”楚景珩的眸色深了深,指尖在紫檀木的桌案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良久,他才重新拿起朱笔,语气听不出喜怒,淡漠地吩咐道:“传话下去,查查那边近来的伙食份例,别缺了用度,也莫要……糟蹋粮食。”

话虽说得冷淡,却破天荒地补了一句:“窗台上的粉末,留个样。”

消息兜兜转转传回冷宫时,阿豆激动得差点把房顶掀了:“娘娘!娘娘您听到了吗?陛下让人查咱们的伙食了!这说明他心里有咱们!您的‘奏折’被批阅啦!”

沈知夏心中也是一喜,但面上却不见丝毫放松。

她的目光越过兴奋的阿豆,落在了院角。

就在昨夜,她亲眼看到那个负责她们饮食起居的周嬷嬷,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在她晾晒桂花糖的竹匾边翻找着什么。

皇帝的关注,周嬷嬷的异动……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一个冰冷的念头瞬间击中了沈知夏——有人要毁了她的“香”,毁了她这唯一的生机!

她当机立断,立刻带着阿豆和另一个还算忠心的小宫女,将院子里所有晾晒的、储存的桂花糖和香料,连夜全部收了起来,转移到了后院一口废弃的地窖里,用油布和泥土封存得严严实实。

而就在她们忙碌之时,冷宫的墙外,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院内那几个空空如也的竹匾。

周嬷嬷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得不成样子,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贱人竟如此警觉,提前把东西都收了!

但,收了又如何?

她转身,对着阴影里的一个心腹太监,压低了声音,眼中狠色一闪而过,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东西收了,味道还在。去,备足了火油。等风停,就动手。”

炉火的微光从她身后的下人房里透出,将她佝偻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宫墙上,那影子张牙舞爪,仿佛要将这宫里最后一缕甜香,连同它的主人,一同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