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从废后开始,用美食征服皇宫 > 第24章 陛下,这杯奶茶我加了双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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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漆的朱门之上,晨光为“内廷膳食司”五个鎏金大字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仿佛连这三个月的风雪都一并驱散了。

阿豆正踮着脚,用新领的棉布仔细擦拭着匾额上昨夜风雪留下的最后一丝水痕,嘴里哼着沈知夏随口教她的奇特小调,调子欢快得能让枝头的麻雀都跟着晃脑袋。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

不远处,换岗的禁军队伍踏着整齐的步点走来。

领头的王统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对着冷宫粗声呵斥的莽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手下叮嘱:“都给老子机灵点儿!今日是膳食司开张首宴,各宫派来采买的人多,别他娘的给我堵了道,谁敢拖延采买,仔细你们的皮!”

话音未落,两个头戴乌纱帽的尚膳监小吏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冲了过来,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手里捧着一份烫金礼单,声音都在发颤:“沈……沈提点,贵妃娘娘宫里……预订了十份珍珠奶茶,点名要‘全糖去冰,甜到忧伤’的那款。”

灶台前,沈知夏正拿着一根细长的竹勺,调试着新打出来的海盐奶盖。

听到这话,她头也没抬,眉梢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啊,贵妃娘娘的面子必须给。不过咱这儿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加钱加料可以,但队,还得排。”

她随手将竹勺交给一旁的阿豆,转身从案板下抽出一张硕大的红纸,“啪”地一声贴在院墙最显眼的位置。

“内廷膳食司今日菜单公示!”

龙飞凤凤舞的字迹下,是更让人眼晕的细则:吮指原味鸡,限量三十份,先到先得;招牌珍珠奶茶,限量五十杯,每人限购一杯;新品部队火锅,今晚试吃,名额十位,凭餐票抽签决定。

院子里外围观的宫女太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哄笑声。

这规矩,比宫规还宫规,简直闻所未闻。

可笑归笑,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质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冷宫里重新燃起的灶火,如今已经是牵动整个后宫味蕾的心跳。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扑棱棱飞进了昭阳宫。

“砰!”

周嬷嬷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那包她珍藏多年的鹤顶红,早就被禁军抄家似的搜走了,如今就连她宫里最下等的小宫女,都敢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地讨论膳食司新出的炸鸡有多香。

她死死盯着铜镜里自己那张枯槁扭曲的脸,忽然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冷笑。

“她不是要规矩吗?好,好一个规矩!”她猛地抓起另一只茶盏,狠狠砸向镜中的自己,镜面瞬间四分五裂,“那我就让她‘守规矩’,守到死!”

当夜,趁着月黑风高,周嬷嬷如鬼魅般潜入了尚衣局的账房。

她用早就收买好的书吏伪造了一份“膳食司私购御供牛乳三十斤”的文书,又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用油泥偷偷拓印的采买印模,小心翼翼地盖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连夜将这份足以致命的文书,塞进了送往乾清宫的御前奏匣之中。

黑暗中,她粗重地喘息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牛乳乃是圣上独享的御供之物,私自采买,便是僭越之罪!沈知夏啊沈知夏,这一回,我看陛下还怎么护着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冯公公面色凝重地踏入膳食司的小院,身后跟着两列神情肃穆的内侍。

王统领早已得到消息,亲率一队禁军将整个院子封锁得水泄不通,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沈提点,”冯公公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有人密报,你私自挪用御供牛乳,还请你跟咱家走一趟。”

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沈知夏正在教阿豆如何用竹筅快速打发奶盖,闻言,她手上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竹勺,抬起眼,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哦?挪用牛乳?敢问冯公公,那牛乳在哪儿呢?”

冯公公将那份伪造的文书递了过去。

沈知夏只扫了一眼,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爽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冯公公,您瞧瞧,这印模都歪了半分。尚衣局那帮人偷懒,用的油泥太软,拓出来的印模盖上三次就得变形。您说,这普天之下,有哪个脑子正常的贼,会拿个一眼假的印,去偷一捅就破的真牛乳?”

她话锋一转,根本不给冯公公反应的机会,转身拉开院角地窖的木门,指着里面一排码放整齐的陶罐:“公公若是不信,大可查验。这些,是我用上好的米浆配着杏仁细细研磨出来的‘素乳’,配方就贴在墙上,童叟无欺,欢迎打假。”

说着,她又从灶台底下抽出一张被熏得发黄的炭纸,递到冯公公面前:“这是浣衣局李嬷嬷的药方。她咳血多年,身子虚,喝不得半点荤腥牛乳。我寻思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受罪吧?这才想了这个法子。”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神色各异的脸,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如果说,费尽心思让一个病重的老人家能喝上一口暖身子的热饮,这也叫‘僭越’,那我沈知夏认了。但如果说,这偌大的皇宫,连一碗不伤生灵、不费国帑的素乳都容不下,那这宫里,还剩下几分人味儿?”

消息连同那份歪斜的文书,一并报至了乾清宫。

楚景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目光却一直盯着那枚拙劣的印模,许久,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昨夜……可曾歇息?”

冯公公连忙躬身回道:“回陛下,听膳食司的人说,沈提点为了调试素乳的配方,熬到了三更,前后试了足足七回才算满意。”

皇帝沉默了更久,久到殿内的烛火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他终于提起朱笔,在奏章上重重批下几个字:“御供牛乳,特准‘内廷膳食司’每月支取五斤,专供宫中病弱之人。”

写完,他又另取一张信笺,写下一道密令:“尚衣局账房,即刻彻查。涉伪造文书者,杖八十,流三千里。”

萧砚奉命而去,雷厉风行,不出一个时辰便亲自押着那名被周嬷嬷收买的书吏出了宫门。

回程时,他鬼使神差地路过膳食司,脚步不由得一顿。

只见沈知夏正蹲在门口,温柔地给阿豆系着有些歪斜的围裙,嘴里还哼着那首不成调的歌。

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耀眼。

萧砚走上前,压低了声音:“你早就知道她会用这招陷害你。”

沈知夏抬起头,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容狡黠如狐:“不然,这股东风从哪儿借来,扬我这艘还没起航的帆呢?”

当夜,天降暴雨,电闪雷鸣。

周嬷嬷蜷缩在昭阳宫偏殿的柴房里,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你们抓不到我的!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没有证据!”

然而,当王统领命人从她那张冰冷的床板底下,翻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甚至还沾着油泥的假印模时,她所有的伪装和疯狂,瞬间土崩瓦解。

被禁军拖拽出去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雨幕深处嘶喊:“沈知夏!你这个妖妇!你斗不过我的!你终究只是个废后!”

雨幕中,沈知夏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立于膳食司的屋檐下。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她平静无波的脸。

她望着周嬷嬷被拖走的方向,轻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雨里。

“我不是废后了。”

“我是……这宫里第一个,能让所有人堂堂正正喝上甜奶茶的人。”

她转过身,推门而入。

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所有的阴冷和湿气。

阿豆正一脸兴奋地捧着一杯奶茶,上面覆盖着一层绵密厚实的奶盖,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的作品。

沈知夏接过杯子,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脸上的笑容比炉火还要温暖。

“走,给皇上送宵夜去。”她对阿豆说,“他批折子总是批到最晚,这会儿,肯定饿了。”

暴雨过后,晨雾未散。

膳食司的灶台前,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