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神仙造物!有了它,我感觉我能再多读十年书!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看着他们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的震惊模样,赵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知识的载体,决定了文明传播的速度。
而现在,他掌握了开启新时代的钥匙。
孙毅看着师弟们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老脸一红,赶紧把人拉回来。
“侯爷见笑了。”
自己何尝不是心潮澎湃,只是强行按捺住了。
赵骁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拘谨。
“这只是开始,以后,知识将不再沉重。”
看向孙毅身后那风格迥异的男人。
“您三位,想必就是田先生常提起的师兄弟吧?”
孙毅连忙介绍。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手指甲缝里全是泥,眼神却格外锐利的老头。
“这位是李师兄,人称李老头,辨水土的本事,天下无双!”
“这位是王师兄,王秀才,最擅育新种,咱们老师都夸他有‘点石成金’的手。”
“最后这位,张师兄,张屠户,以前……以前是个兽医,一手伺候牲口的好本事,再病的牛马到他手里,都能给救回来!”
活脱脱一个农业版“SSR”天团!
赵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动声色。
“三位大才,一路辛苦。平阳百废待兴,正需要几位这样的擎天之柱。”
“侯爷,别废话,带我去地里看看。”
“城东那片地,听说都撂荒了?带我去瞅瞅!”
这脾气,够冲,我喜欢!
赵骁也不恼,当即命人备车。
到了城东那片盐碱地,李老头跳下马车,直接抓起一把泛着白霜的泥土。
放进嘴里尝了尝。
“呸!”
吐掉嘴里的土。
“盐重,碱也重,烧苗!”
随行的官员一脸苦涩。
“李老先生说的是,这地种啥啥不活,白费力气。”
“瞎吗?那么大一条淡水河看不见?”
“挖渠,引水,给我淹!春天淹一次,夏天淹一次,把盐碱都给我冲到下游去!这叫‘洗地’,懂不懂?明年开春,这地就能种豆子了!”
说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玩?
简直是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王秀才则拿出了他宝贝的种子,那是一小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粟米。
“侯爷,此乃我培育的‘抗旱粟’,需水不多,最适合北地。”
看着田疯子留下的“垄作法”图纸,眼中异彩连连。
“高高的田垄,能保水保肥,又能让根扎得更深。若将此法与我的抗旱粟结合……”
王秀才越说越激动,当场就在一块试验田里,亲自指导农人开新垄,播新种。
而张屠户,早已在牛圈里转悠开了。
“不行,这牛太瘦,骨架子小,没劲!”
“这头公牛,看着壮,其实是虚胖,中看不中用!”
像个挑剔的帝王在选妃,把平阳侯府仅有的几头耕牛批得一无是处。
最后,他指着一头精神抖擞,肌肉线条分明的青年公牛。
“就它了!以后配种,都用它!把那些歪瓜裂枣全给我淘汰掉!”
“再把草料改改,多加豆粕,不出一年,我给侯爷你拉出一支‘牛魔王’大队来!”
农业天团,分工明确,雷厉风行。
李老头带着人挖渠洗地,王秀才守着试验田看护新苗。
张屠户则开始了他的“牛种改良计划”。
整个平阳的农业,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一股火热的干劲冲天而起。
……
墨家工坊里,墨云裳看着每日从城外送来的海量农具订单,眉头微蹙。
“不行,锄头、犁头,全靠人力锻打,太慢了,根本跟不上外面的消耗。”
“师姐,咱们工坊的人手都三班倒了,还是不够啊!这都要卷起来了!”
负责冶炼的墨家大弟子秦越,满脸愁容。
他“砰”地一声,将一块灰黑色的铁疙瘩砸在墨云裳面前的木案上。
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一下。
“还有,师姐!你瞧瞧!这叫铁吗?”
“脆得跟街头卖的酥饼似的!这玩意儿怎么打锄头?农户一锄头刨下去,怕是地没事,锄头先碎成八瓣了!”
墨云裳秀眉紧蹙,捻起那块废铁。
入手冰凉,质地疏松,轻轻一掰。
边缘就掉下渣来。
“又是一炉废料?”
“可不是嘛!”
“还不是那几座祖宗传下来的破炉子!温度,死活上不去!上好的木炭,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头填,烧得是快,可炉子里的铁矿石就是不给面子,死活不肯化透!”
“还有那风箱!两个师弟轮班踩,一天下来腿都快踩断了!可那风还是跟老头子喘气似的,时断时续,炉火忽大忽小,完全看它心情!这么折腾大半天,炼出来十炉铁,倒有八炉是这种见鬼的废疙瘩!”
墨云裳心里一沉。
这不只是炼不出好铁的问题。
侯爷那边热火朝天地搞“农业革命”,农具的需求量一天比一天大。
工坊这边要是掉了链子,拖了整个平阳的后腿,那罪过可就大了。
而且,师弟们一个个累死累活,换来的却是一堆废品,士气都快被磨没了。
这事,必须得让侯爷知道。
赵骁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跟着墨云裳赶到了冶炼区。
刚一靠近,混合着硫磺味的浓烈黑烟就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三座一人多高的土法熔炉正呼呼地冒着黑烟。
炉口低矮,火光暗淡,两名年轻的墨家弟子赤着上身,浑身被汗水浸透。
正机械地踩着两架巨大的踏板式风箱。
赵骁的目光扫过现场,眉头便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哪里是炼铁,这简直是烧烤。
还是半生不熟的那种。
秦越迎了上来,指着一座炉子,满脸苦涩。
“侯爷,您给掌掌眼。最好的木炭填进去,也顶多是把铁矿石烧个通红,想让它变成‘哗哗流’的铁水,简直比登天还难。”
用铁钳指了指炉壁内侧。
“您看那炉壁上,全是化不开的铁渣子,跟牛皮癣似的,抠都抠不下来。”
赵骁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绕着炉子走了一圈。
没有去碰触滚烫的炉壁,只是将手悬在半尺开外,感受着那股灼人的热浪。
“这炉壁,太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