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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鳞饼封诺,味醒初心

潮水退去后的渔村,空气里咸涩与焦木味交织。

八戒托着幽蓝的定海珠碎片踉跄上岸,珠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像被海风拨弄的油灯。

光幕边缘剥落的金屑落在陈阿公枯瘦的手背上,烫出一点轻烟。

“撑不过半炷香了。”八戒喘着粗气跪在湿沙里,破碎的锦袍裹着龙宫带出的寒气,“就想借个灶头……烙张饼,记住为何来这人间走一遭。”

赵阿婆攥紧油布包裹的祖传饼方,枯指掐进布纹。她看见珠光映亮八戒眼底——没有菩萨悲悯,只有渔夫搏浪归家时的疲惫。

敖丑用虾钳护着一团青灰色的物件,“啪叽”摔在滩头。

海藻散开,露出一只龟甲焦裂的小龟,背甲边缘沾着黑腻的油污。

“龟丞相的独苗啊!”他吐掉嘴里的沙。

“龙油鼎边上抢出来的独苗!……差半口气就成膏了!”

小龟半睁着无神的绿豆眼,爪尖无意识地勾着敖丑虾壳的裂缝。

陈阿公舀海水冲洗龟壳:“造孽……炼魂鼎的油渣蚀骨!”

水流过处,油污下透出几道旧裂痕,像老陶器上的冰纹。

湿柴在土灶里“啪啪”地响,赵阿婆把粗盐粒碾碎,混着苦咸海水揉进面团。

灶火映着她沟壑纵横的脸庞,每道皱纹都经刻过。

龙鳞饼烙得焦黄,初入口,咸涩,如沙砾磨喉。

八戒皱眉,粗粝饼渣在齿间打转。

“到底是耗费太多灵力了,俺老猪都吃嘛嘛不香?!”

八戒苦涩地想。

忽然,一股清泉般的甘甜从舌根涌出——高老庄夏夜井镇脆瓜的清气,阿九新熬糖画飘来的麦芽香气,蟠桃宴琉璃盏边融化的冰霜气……万千气味在咸涩尽头悄然绽开……

他怔住,饼屑从指缝簌簌滑落。

“退大潮刮的礁盐,掺着不敢流的泪。”

陈阿公拿树枝拨弄灶膛,“咽下这口扎嗓子的咸……”

火星“噼啪”炸开,“才是咱渔家的活命真味。”

“醉龙酿”的酒糟,混着龙鳞饼碎末在陶盆里发酵。敖丑蜷在灶灰旁,虾壳上还带着被龙宫梁柱砸出的凹痕。

小心拨开小龟焦黑的甲缘,心想:“当厨子多好……柴火熏的是真人脸,蒸屉捂的是真想念!”

蒸笼揭盖时,雾气惊飞了歇脚的海鸟。

断了腿的老渔民咬破透亮面皮,滚烫的汁水倒入口腔,忽然间红了眼眶:“像……像我娘,那年贴在锅边,偷偷塞给我,出海的包袱饼……”

他颤巍巍举起剩下的半只包子,“虾丑子,这馅里……尝得出海风的味道吗?”

灶膛里火星轻轻一爆,映亮敖丑眼底的水光。

阿九的赤足停在篝火余光里。礁石上,糖画笔勾出的薄翼蝉浸在暮色中,蜜糖凝成的翅尖将坠未坠。

“醉蝉的蜜芯还没醒透……”糖画被推向倚着礁石的八戒,尾音散在海风里,“等师父回来,该酿熟了。”

粗粝的龙鳞饼掰成两半。饼渣沾在阿九袖口的糖渍上,像撒了金粉的芝麻。

“好。等师父带回三界最好的烟火……!”

“给你下酒。”

尾声:暗潮隐

小龟扒着蒸笼边沿打盹。油污覆盖的甲缝里,一点金芒如呼吸般明灭,转瞬被夜色吞没。

阿九的糖画笔“咔”地断在礁石上。

断口处,糖稀缓缓渗出,

凝成两个极小的字:

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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